不待思儿再言,信苍曲玉扇一合,指了指昆吾迥诺手中那柄白玉扇,有意瞄一眼几乎快要触到高青璧脖颈的扇沿,别有深意的开口道:“迥王殿下替天行道为民除害,不惜脏了自己的手,同样令人钦佩。”
她心知昆吾迥诺最讨厌什么,所以但凡无需他亲自动手之时,这邪鬼是绝不会弄脏自己的手的。
昆吾迥诺一见被拆穿了,且自己的目的也已达成,便没有必要再试探什么了,将白玉扇一收,冰眸轻闪,意味深长的看着信苍曲,“那么……本王将这个令人钦佩的机会让给苍上如何?”
“呵呵……好啊。”信苍曲轻轻一笑,想也未想便答应了一声。
就这样围着高青璧的生死兜了一圈,最后生杀大权又落到了信苍曲手中。
高青璧一阵阵心惊肉跳直冒虚汗,暗自想着,难道今日真要交代在这了么?
信苍曲绯瞳中笑意涟动,打量着惴惴不安的高青璧,轻轻的唤一声,“思儿。”
“苍上。”思儿闻声会意,取出一张帛纸递给信苍曲。
信苍曲没有接过帛纸,而是玉扇一动,示意思儿交给高青璧。
高青璧满脸疑惑的看了看信苍曲,又瞄一眼思儿递来的帛纸,心下犯难,脑袋里盘算着该不该接。
“嗯?”信苍曲英眉一挑,看着犹豫不决的高青璧,绯瞳中敛去了笑意,火光轻闪。
高青璧顿觉一凛,立即笑着双手接过帛纸,又朝着信苍曲好一通点头哈腰。
信苍曲再次抬扇指了指他手中的帛纸,示意他打开瞧瞧。
昆吾迥诺在一旁看着信苍曲脸上那抹古怪的笑,心知这青璧玉郎又要倒霉了。
高青璧垂下头看看手里的帛纸,也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眼珠又微微向上一翻,可一瞧见信苍曲那双绯红的妖瞳,就算心里千百个不乐意,也不敢违逆。
展开帛纸一阅,只见高青璧当即瞪大了双眼,抬首怔怔的看着信苍曲,“这……”
苏九见他的模样看不出喜悲,只有震惊,不禁有些好奇,那帛纸上面究竟写了什么?
“呵呵……苍上……这个……这……”高青璧干笑了两声,支支吾吾扭扭捏捏的道。
“怎么?不愿意签?”信苍曲目光微变,猜测道。
当然不愿意!高青璧心里这样想,可嘴上却不敢说半个‘不’字,“这可是……卖身契……”
“是呀。”信苍曲淡淡点头,玉扇一张,一副潇洒不羁的模样。
“卖身契?他可是男的!”苏九听后不由惊道。
卖身契么……昆吾迥诺冰眸微动,眼角点上一抹了然的笑意。
高青璧笑眯眯的道:“让我保护思儿姑娘,替思儿姑娘办事倒是没问题,可这……不能采花盗柳,还不能玩女人……”
不待他说完,信苍曲又含笑道:“你可以不签,或是签了之后再犯,本上也可以令武林中再无‘青璧玉郎’这一号人!”
“……”高青璧还想再言,后面的话却皆被信苍曲堵了回去。
“这个主意不错。”昆吾迥诺摇着白玉扇笑道。
“决定好了么?”信苍曲平淡的问道。
“我……签。”高青璧硬着头皮吐出两个字,之后在众多双眼睛的注视下签了字画了押,又将卖身契交给思儿姑娘。
“一份卖身契,换一条命,如此算来,青璧玉郎可是捡了个大便宜呢。”思儿将卖身契收好,盈盈笑道。
高青璧这心里,甭提有多苦了。
“从今日起,思儿便是你的主人了,若敢违命,本上不妨送你去烈焰极狱好好享受享受。”信苍曲轻轻晃动着红玉折扇,笑吟吟的看着高青璧。
高青璧眉头跳了一下,不禁打了个冷颤。
“仙琴。”思儿清声一唤。
“来啦来啦……”一名年轻貌美的女子一边答应着,从二楼的某个房间走出,下楼近前,“思儿姐姐唤我做甚?”水灵灵的眸子在扫过信苍曲、昆吾迥诺时,立马溢满了春色,“哟,苍上来了,怎么没人知会我一声?”
“方才那么大动静你都没听见,还怨得着旁人没知会你?”思儿道。
那女子也不尴尬,“思儿姐姐,人家不是在陪客人么?”之后含情脉脉的看着信苍曲,莞然一笑,“不过要是苍上需要奴家陪酒,奴家立即推掉所有客人。”
“你呀!”思儿抬手轻轻戳一下仙琴的脑袋。
“快说快说,要我做什么?”仙琴向后躲了一下,催促道。
“先给他安排个住处。”思儿瞥一眼高青璧道。
仙琴顺着思儿的目光看去,打量一眼高青璧,没什么兴趣,冷淡的道:“跟我来吧。”
高青璧点点头,双眼盯住仙琴,脸上挂起一抹淫笑,应声跟了过去。
“不准打仙琴的主意,思欢楼的任何一个姑娘都不可以,否则老娘跟你没完!”身后传来思儿的警告声。
高青璧不由顿时蔫了。
大堂内的众人一看就这样解决了,又拥着美人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继续作乐。
“苍上、迥王殿下,咱们上楼吧。”思儿说着便要带二人去楼上。
信苍曲刚抬脚,只听身后的苏九忽然唤道。
“苏姐姐怎么了?”信苍曲回首询问道。
苏九还未开始说什么,脸先红了,微微垂首,道:“苏九在此处多有不便……”
“哦,瞧本上这脑袋,竟把这个给忘了。”信苍曲笑了笑,玉扇轻摆,“不如这样,苏姐姐若实在觉得不便,出了此处向东走二百步,有个乐亭客栈,可以去哪里歇息。”
“我……”苏九想了想,问道:“苍上、迥王殿下也是打算去华云山参加论酒大会么?”
“是的。”信苍曲坦率的回道。
“苏九可否与二位同往?”苏九又道。
“当然可以。”信苍曲爽快的答应道。
苏九开心的一笑,又略显羞涩的问向思儿,“那……思儿姑娘,在下能否与苍上、迥王殿下一同住在思欢楼?”
苏女侠要住在思欢楼?
这一语着实惊了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