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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对不起,来晚了

颜佳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可事实却摆在眼前,颜天明永远的离开了,也永远的带着遗憾,以及对颜佳佳的难以割舍,最终去世了。

“不,不要……爸爸,不可以这样的……”

“爸,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走的,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永远也不会去找她。”

“我不会去的,你醒来好不好,爸,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只要你能醒来,我什么都答应你。”

其实关于颜星和颜湛,她不想管的。

无论是颜星还是颜湛,这姐弟两个从来没有对她有半点的好脸色,她为什么要去照顾好他们,原谅他们,可是,当真只要颜天明能够醒过来,颜佳佳什么都愿意的。

可是,无论颜佳佳说什么,颜天明永远也无法开口说话了。

在急救室门外的颜星和曹郁芬两人都听到了颜佳佳的哭声,也清楚颜天明真的离开了。

他的离开,让曹郁芬好像解脱了似的,就算是一无所有,只要能和沈华琳父亲在一起,往后她还是有靠山的。

而颜星毕竟和颜天明有血缘关系,就算有再多的愤恨厌恶,但听到他已经离世的消息,颜星也难受,步伐一步步的趋近急救室,泪水也疯狂的汹涌。

“爸,爸爸……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会这样,我以为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

她以为颜佳佳所说的父亲在世的时间不多了是在欺骗她们,好让她们不要继续闹腾,可现在颜天明却是一动不动的躺在那儿,没了一点点的生气。

甚至到刚才,听着颜天明对颜佳佳叮嘱的事情,她依然还是不相信父亲就这样离开了,她明明可以有机会告别的,却就是这样恐惧慌乱的伫立着,呆若木鸡般的找不到力量。

颜佳佳的世界则是悲痛紧绕,连呼吸进肺中的空气都是生疼的。

这个时候就算是恨颜星和曹郁芬母女两个人的大吵大闹,造成了颜天明的加速死亡,可颜佳佳却只想让父亲安安静静的离开。

可谁知颜星对颜佳佳的憎意是深入骨髓的,仿佛就算死了也不会原谅她,“小贱人,都是你,要不是你的话,爸怎么会死!都是你害的,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你把爸还给我,你说话啊!”

“颜佳佳,你男朋友那么有钱给我们一点又何妨,可是你非要锱铢必较,非要把我和我妈赶尽杀绝,若是你不这么斤斤计较的话,我们怎么可能闹到医院来。”

“都是你,颜佳佳,爸爸的死就是你造成的。”颜星不但没有自责,反而对颜佳佳发难,归根结底就是痛恨颜佳佳对家里太刻薄,经济上没有支持。

所有来自于颜星的斥责与责备,颜佳佳一一接受,她陷入了深沉的悲痛与懊恼中,的确有很多事情是她做得不对,是她做错了,然而现在却是后悔莫及了。

……

颜天明死亡的消息迅速传开,也传到了席越的耳边,原以为这个时候的颜佳佳一定是在别墅里的,可颜天明出了这么一件大事,颜佳佳定然是伤心欲绝的。

而席越也没料到颜天明的死亡来得这么快速,甚至连让他去国外接受新疗法的机会都没有。

席越直奔颜家的时候,颜家上空飞舞着悲痛与凄冷的因子,颜佳佳就那样跪守在颜天明的身边,她全身上下被伤痛涂满,难受,自责,还有深深的后悔,齐齐的涌聚在她的心底。

“对不起,我来晚了。”席越趋近她,步伐也很机械,就算和颜天明没有过正面的接触,可平时也听过不少有关于颜天明的事。

其实,关于颜氏企业的事情,颜天明也是尽力了,想尽了一切办法想要让颜氏撑下去,不希望底下的这么多员工一夕之间全失业丢了饭碗。

或许,颜天明到最后事业是失败的,可是却不能磨灭他曾经的努力与对企业的贡献价值。

席越这一刻是无从安慰颜佳佳的,不管他说什么,她应该心下都不能好过,毕竟失去至亲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谁的身上都是不好过的。

“佳佳,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我会照顾好你们的。”

席越低低的开口承诺,这样的承诺是真心的,他的眸光看向颜天明的遗像,就是在跟“岳父”保证,不管多艰难,都会爱护佳佳,爱护他们的孩子。

席越也走近颜天明的遗像,鞠躬敬礼,充满了尊敬之心。

“您放心吧,颜氏企业我会帮你守住,无论怎样,都不会易名。”

这或许是席越唯一能为这个已经去世的岳父做的。

颜佳佳跪坐在这儿,一动不动的,仿佛失去了行动力,没有任何知觉了,一开始或许是有心理准备的,知道颜天明的身体扛不住了,可这一天竟然来得如此快速,尤其快速到令颜佳佳根本无从接受,令其不能接受的还有颜湛。

之前不听颜佳佳的劝告,和她对着干,始终不愿意去医院看望颜天明,这会儿回来,却是连父亲最后一面也没见到。

颜湛不敢相信颜天明的遗像竟然就那样赫然明显的摆在那儿,还有他冰冷的身体。

不相信,但却是事实。

颜湛紧紧的拽了掌心,尖锐的指甲深陷入手心里,很痛却已经察觉不到任何的疼意,原来之前颜佳佳所说的都是事实,原来父亲真的快不行了,他也以为是颜佳佳说谎来着,以为媒体就是喜欢夸大事实的乱报道,所以一直不敢相信。

可现在,父亲冷却的身体就在眼前,就算他不想相信,也必须相信,必须接受。

“该死的小子,你回来啦,终于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死外边了呢!”

颜星和颜湛虽然是亲姐弟,但关系也不好,姐弟两个一见面就是种种矛盾激发,很难看对方顺眼,可是颜湛是颜家唯一的男丁,他竟然连父亲最后一面也没见到,颜星所有的愤然与迁怒就这样撒向了颜湛。

“王八蛋,为什么死得人不是你啊!你这样的家伙活在世上有什么意思!浪费了国家粮食,污染了国家空气,你滚,快点滚出去,以后再也不要回来了。”颜星向颜湛撒泼,歇斯底里的,急声厉喝的斥责里更是对颜湛一点儿也不留情面。

可是,曹郁芬一直很宝贝这个儿子,就算是颜星骂他也不可以,即刻上来阻止,“够了,闭嘴,他是你亲弟弟,你至于这么尖酸刻薄啊!你要生气要发火,找错对象了。”

曹郁芬到这个时候还在袒护包庇着颜湛,从小就把他给惯坏了,从小就不会责备他,做错任何事情也不会教育或惩罚,导致了颜湛无法无天的性子。

“妈,是我尖酸刻薄,还是他不知廉耻,不懂礼节,爸都这样了,他连最后一面也没见上,他不配是爸爸的儿子。”

其实对于颜湛,颜星也是有不少妒忌的。

虽然都是颜天明的孩子,父亲最宠爱的就是颜佳佳,其次是颜湛,就算颜湛不成气候,但颜湛是男孩,“重男轻女”的想法在有钱人家里也是很强烈存在的。

曹郁芬一听,在旁侧斥责着颜星的不懂事,可颜湛却是一言不发,双眸里已是闪烁了泪珠。

从小到大,颜佳佳从来没有见过颜湛在什么问题上哭过,他一向是倔强不屈,顽固恶劣的,即便是做错了,也不会低头,更不会落泪。

可此刻,颜湛落下的就是会很懊恼的泪珠。

对不起,对不起,爸爸。

颜湛的心也像是炸裂开了,他的难受全部隐藏在心底,始终不愿意接受颜家竟然最后真的弄个家破人亡的地步。

曹郁芬和颜星母女还在争执反驳,甚至在颜天明的遗像前,就这样大吵大闹了起来,完全不顾及场合的。

本来是曹郁芬和颜星的事,她不想管,颜佳佳丝毫都不想和她们说话,只是回想起颜天明离开的时候,他的叮嘱,他的拜托就那么清晰的闪过脑海中。

“不要吵了,就让爸安静的离开吧,以后,就算不好相处,我们也好好的处着吧,我们是一家人。”

“也只有这样,爸爸才能真正安心的走。”否则,他真会死不瞑目的。

这是颜佳佳不愿意见到的,只能遂了颜天明的心愿,让他安安心心,无牵无挂的走。

“有你们这对贱人在,他能安心吗!我要是颜天明,有你这样厚颜无耻,不要脸的女儿,就算是死都没资格,因为培养了你这样的小三败类。”

即便是当着席越的面,曹郁芬也是肆无忌惮的怒骂颜佳佳,甚至连带席越也一并骂进去了,她似乎是豁出去的不怕事,也知道这一切都是跟席越有关,若不是他的话,颜佳佳何来这么“嚣张跋扈”的。

欺负了他的女人,席越不管是谁,都不会令他有好果子吃,在曹郁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扼紧她胳膊的力道“咯吱”作响,分明就是异常的用力,几乎恨不能扭断她一只胳膊才能替颜佳佳稍许的“报仇雪恨”。

顷刻间传来曹郁芬尖锐凌厉的声音,“你放手……别以为是席家的人,我就怕你,我可什么都不怕,有胆量你就弄死我。”

曹郁芬火光四溅,眼底在喷着火光。

席越也面目狰狞,瞪向她的双眼时,是在给予阴冷的警告,“你以为拿死亡就可以威胁到我!”

要知道,还没有人可以威胁到他。

“因为今天日子特殊,我暂且饶过你,你等着,你对佳佳的所作所为,我定然要你付出惨痛代价。”

他一字一句的,言辞狠绝,的确是因为颜天明的关系,他不可以在灵堂上就这么闹开,可是此刻席越投向曹郁芬的眼神阴翳冰冷得让周遭空气冷却,降至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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