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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尾声

灵言真人这般癫狂痴笑的模样,与其一贯的沉稳作派并不相符,众人都是摇头叹息,暗说这灵言真人疯了。

只有灵言真人自己才知道,他并非疯癫,而且此时此刻却是前所未有的头脑开明,因为他醒悟了,他懂了,他明白了自己过往所犯下的错失。

看着灵言真人此刻的模样,普善方丈也是心中不忍,对方毕竟也是成名多年的武林宿老,今日落得这般田地,“佛曰:大悲无泪,大悟无言,大笑无声。真人今日得悟,善哉善哉!”

听得普善方丈这一话,灵言真人却是收起了自己的笑容,整个人傻愣愣地瘫坐在场中,脸上的笑容已经换成了苦笑,带着悔意与忏悔的苦笑。

良久,见着灵言真人还是未动丝毫,随同灵言真人左右的牟长春长老却是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欲去搀扶起灵言真人。毕竟灵言真人如今还是峨眉掌教,他受辱便是峨眉蒙羞。

只是任凭着他如何拉扯,灵言真人却是怎么也不愿起身,更而推开了牟长春的手,当着普善方丈与清虚道长的面,开口说道,“贫道自幼拜入峨眉山门,随先师潜心修道,不想脱离了本质,被功利熏心,被权势遮眼,今日方才大彻大悟。即日起,愿长跪道尊跟前,潜修忏悔,不再过问江湖俗务,掌教之位便由长老牟长春接任,祈望方丈、道长照拂,灵言在此拜谢。”

说完,灵言真人居然朝着普善方丈与清虚道长的面重重拜首下去,放下了自己以往看重的尊严与脸面。

“阿弥陀佛!”普善方丈闭眼合十,不愿直视这一幕。倒是身旁的清虚道长,微微点点头,开口说道,“真人今日幡然,峨眉一派在你手中必将盛于往昔,真人又何必如此?”

听得清虚道长的好言相劝,灵言真人却是微微摆了摆头,苦笑一声,接着缓缓站起。

牟长春有心想要上前搀扶,却还是被灵言真人推开,只等目送着他一步步颤颤巍巍地离去。

他所过之处,即便是拥堵不堪的人群,也默默地替他让开了一条通道,直到其彻底消失在眼前,才听得他那熟悉的声音传来,“白云黄鹤道人家,一琴一剑一杯茶,羽衣常带烟霞色,不染人间桃李花。常世人间笑哈哈,周游四海你为啥,苦终受尽修正道,不染人间桃李花。常世人间笑哈哈,争名夺利你为啥,不如回头悟大道,无忧无虑神仙家。清静无为是吾家,不染凡尘道根扎,访求名师修正道,蟠桃会上赴龙华。哈哈哈……”

众人循声望去,却是再难见到灵言真人的踪影,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或许从此以后,江湖中少了灵言真人,却又多了一个邋遢老头儿。

普善方丈闭眼送声,“阿弥陀佛!”

灵言真人走了,邹隆逃了,何毒手反叛了,偌大一个灭贼同盟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支离破碎了,只剩下唐门姥姥还在此处,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眼前的梁君成长速度令人乍舌,现在的自己根本拿他毫无办法,而且谁都看得出来,他身后还有少林、嵩山、天机门等人暗中相助,自己想要在今日教训他,怕是没有这个可能了。

思忖了梁君,唐门姥姥狠狠地朝着梁君的方向瞪了一眼,喝声说道,“梁君恶贼,即便没有了灭贼同盟,我唐门与你之仇仍是不可化解,今日老身放你一次,以后江湖再见,必要将你剥皮拆骨,报我唐家堡十七条人命之仇。”

放完了狠话,姥姥回头向着自家的弟子哼了一声,“走”。

梁君看着唐门一行人擦过自己的身子走去,舔笑着,“慢走不送。”

“哼!”

目送走了唐家姥姥,今日的武林大会也算是进入了尾声,剩下的无非就是一些劝勉激励的言论,听得梁君直晃脑袋,差点睡过去。

终于,磨磨蹭蹭的过了两个多时辰之后,这一次的武林大会总算是圆满结束,嵩山派与灭贼同盟之间的仇怨,以嵩山派占据道德制高点,以后便是对参与这次袭击嵩山的门派势力展开报复,也是理所应当,怪不得他人。

而受益最大的,恐怕就是梁君了。不仅和峨眉之间的仇怨得已化解,更是“祸水东引”使之与生死宫成为了对头。而与自己不死不休的生死宫,成为了众矢之的,一时半会儿间也腾不出手来对付自己。唯一麻烦点的就是唐门了,虽然自己挫败了唐家姥姥,但是唐门的江湖追杀令是颁布的,只要唐家姥姥不收回,他梁君任然要收到江湖人士的追杀,除非他一辈子待在少林不下山。

大会完毕之后,少林作为东道主,自然是留下众人吃了一顿斋饭,饭后不少武林人士纷纷告辞,只有少部分人还赖在少林。梁君注意到,这些人中有不少都是将目光不时注意着自己,肯定还在打着自己的注意。无论是唐门的江湖追杀令还是自家盗门富可敌国的财富,都是令这些人心动的原因。

好在梁君早就察觉了这些人的歹意,这些日子以来,一直待在少林寺中作“缩头乌龟”,反正普善方丈又不会赶他离去,他也躲在大树之下好乘凉,直让那些人好生无奈。

就这么过了半个多月,这些人陆陆续续离开了少林,深山古寺总算是回归了以往了宁静,这让梁君也是不由得暗自舒了一口气。

这些日子以来,因为担心梁君的安危,岳奎山、蒋平等人并未离去,而是时刻守护在梁君身旁,生怕他有一丁点儿的闪失,而柳老与柳飞白也是留了下来和岳奎山等下作陪,顺便和普善方丈叙叙旧。最不够意思的就是了然和尚了,大会结束之日便离开了少林,直让梁君埋怨了他好久。

这一日,岳奎山找到了梁君,“恩公,那些宵小之徒已然离去了,我等再滞留此地也多有不便,今日便是向你辞行的。”

梁君心中清楚,这几日来,岳奎山几人为了自己,耽搁了不是时日,今日他们要走,梁君虽然心中不舍,但还是同意的说道,“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我梁君铭感于心,只是江湖之大,以后也不知能否再见,还请大家珍重。”

岳奎山微微点了点头,“某武功尽失,已是废人一个,只求着大家不嫌弃,伴在左右,只等着寻那邹隆报了血仇,就退隐山林,从此再不过问江湖之事。”

“如此也好,江湖杂乱,退出这个圈子也是极好的。”

当日,梁君与唐非二人便亲自将岳奎山以及柳老等人送到了少林寺山门处,看着他们渐渐消失的身影,梁君久久失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直到唐非轻轻推了推他,这才让他回神过来。

“发什么神呢,人都走远了。”

梁君稍稍叹息一声,说道,“是啊,我们也时候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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