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紫情虽是同白钰行礼,但是她鼻孔朝天,白钰自然看出她对自己的不屑。不过想想也是,听绿芙说晋王妃出生在顶级的世家,性子甚是清高,更何况她的孩子还被封为新皇,哪里会将自己这个声名狼藉的太后放在眼里!
淡淡挥手让黄紫情起身,白钰道:“晋王妃坐吧。”
封漠毕竟刚入宫,什么礼仪也不懂,看到黄紫情起身,就手脚并用地从椅子上爬下来,跑到黄紫情面前抱紧黄紫情的腿,“母妃,漠儿想你。”
这番话让黄紫情心底一片柔软,从自己夫君离开,她就和稚子相依为命,而昨日分开后就没有见过,她也想念封漠。
余光看到白钰单手托腮看着她们,黄紫情眼底的湿润瞬间化为乌有,她眸中略带鄙夷,拉着封漠坐在白钰身侧,根本不把自己当做暮坤宫的外人看待。
白钰嗤笑一声,不以为然地同芃绘道:“还不给晋王妃看茶?”
芃绘对着白钰屈膝行礼,“奴婢这就去。”
如今是自己的孩子被封为新皇,黄紫情早已经把自己当做太后来看,现在看白钰在自己面前摆出这种姿态,她面上的鄙夷越发的浓烈。
在黄紫情眼里,白国民风彪悍,白钰又恶名在外,她自然不屑同白钰这样的野蛮人为伍。到时候她被封为太后,她一定要让封漠下一道圣旨,把白钰打入冷宫!自己独掌后宫大权。
想此,她面上露出更浓的笑意,拦住芃绘的去路,“茶就罢了,那些不入流的茶,本妃可喝不下去。”
似笑非笑地看着黄紫情,白钰挥退隐忍的芃绘,“罢了,既然晋王妃不屑哀家这里的茶水,哀家又何必多此一举。”
黄紫情非但没听出白钰语气里的冷意,反而摆出高高在上的姿态,面露不屑:“虽说你是太后,可毕竟未得先皇宠幸,现在既然本妃的儿子被封为新皇,你若是能够安分地待在这暮坤宫,本妃但也不会让你难做。”
这人还真把自己给当回事儿了,白钰挑眉看她,念及封天逸说得那些话,她嗤笑,“晋王妃真爱开玩笑,哀家何时需要看你脸色行事了?”
让下人待封漠去偏殿,黄紫情倨傲道:“你不过空有封号罢了,今日咱们且约法三章,你若是安安分分,本妃倒也能容你。”
“你说说看。”
这会儿白钰也算是明白封天逸为何选中封漠,晋王去世后晋王府开始败落,而黄紫情又是个没头脑的,这样新皇才最容易把控在手心。
看白钰这般,黄紫情竟然认为她是在妥协,嘴角险些咧到耳后,“你既是已封的太后,就好好待在你的暮坤宫,后宫之事莫要参与半分!还有,新皇是吾儿,还望太后莫要乱攀关系。”
待黄紫情停下,白钰慵懒道:“说完了?”
“最后一点,日后没有本妃的旨意,太后莫要再出暮坤宫!”
同她话音一同落下的是茶盏被用力摔到地上的破碎声,白钰眯着眼眸其中闪烁着危险之意,瑰丽的面容虽是带着笑意,却让黄紫情心里猛的一怔,只听她冰冷的声音缓缓回响在耳边,“你可知就凭你刚刚那番说辞,就是死一百次都尚不足以!”
黄紫情也就是只纸老虎,此时瞧见白钰发狠,只是怔怔地看着白钰。
白钰摆正了姿态,带着与生俱来的尊贵睨视她,“说到底哀家才是正经册封的太后,待新皇登基那天,是哀家协同摄政王带着新皇走上龙椅……”说到这里她刻意顿了顿,“而你,至始至终不过都是晋王妃而已,有什么资格在哀家这里指手画脚?还是说你们晋王府藏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就算是晋王已经离世又如何,若是这番话传出去,整个晋王府都会受到牵连。
“你……”黄紫情心里慌乱,却不愿让白钰看出半分,她硬着脖子说:“不管如何,新皇是吾儿,朝中大臣怎能让我们母子分离?!”
母子分离确实让人怜惜她几分,但如此不知好歹,白钰可不准备手下留情,“哀家是白国公主,封国太后!既然封漠过继给了先皇,那就是哀家的儿子,还请晋王妃分清主次!”
芃绘看向黄紫情的目光多了几分怜悯,这种女人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黄紫情愤然起身,怒指白钰:“白钰你敢!”
“你看哀家敢不敢。”侧头吩咐绿芙,“找两个嬷嬷过来,既然晋王妃如此不识好歹,等明日新皇登基之后,就送晋王妃回府好好闭门思过!”
绿芙行礼匆匆离去,白钰面带讽刺看向黄紫情,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不行!她不能离宫,她还没有坐上太后之位!
黄紫情突然好像发疯了似得就向着白钰扑过去,“白钰你个贱人!摄政王都不敢动本妃,是谁给你的胆子?!”
像是知道芃绘会拦住她,白钰根本没有动弹半分,“摄政王都不敢动你?你这人可真是自作多情,若你真能成了太后,这会儿旨意早就下来了。”
本来还张牙舞爪的黄紫情,听完这番话却突然像个被戳破的气球,双手用力握着芃绘拦在自己面前的胳膊,面色一片苍白,“那可是我的孩子……”凭什么要让白钰享受她该拥有的。
“你的孩子没错,但留你一命你就该知足,不然就是偷偷杀了你,都没人会追究此事!”恰好此时绿芙带着嬷嬷走来,白钰一挥手,“你们带晋王妃回承英殿,眼下登基大典迫在眉睫,皇上那里极忙,莫要让她去扰了皇上的大事。”
两位嬷嬷同时屈膝行礼,道:“奴婢明白。”
黄紫情想要挣扎,可当白钰说道“皇上的大事”,她却失去了所有的力量,仿佛一瞬间就想通了所有的事情,任由两位嬷嬷将她带走。
揉了揉眉心,白钰吩咐绿芙:“你去送皇上回乾坤殿,顺便吩咐殿里的人,这两日都给哀家瞪大了眼睛,若是登基大典出了事情,莫要怪哀家不留任何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