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了轮椅,顾安然更加有安全感了。
傅斯宸在轮椅后面推着她往前走,很快就到了易瑶所住的那一间房门口。
房门紧闭着,看起来死气沉沉。
顾安然与傅斯宸对视一眼,还没等到她说话,傅斯宸就主动上前敲了门。
要知道平时高高在上的傅总是不会做这样的事,但今天他却亲力亲为,就好像她的贴身保镖一样。
顾安然暖心一笑,看着在自己面前敲着门的傅斯宸,她的眼中更是含着深深的爱意。
门才敲了两下,这时候隐约听见门内有了脚步声。
在门还没有被打开之前,傅斯宸便主动朝着顾安然说:“等你进去了我就离开,不过你别担心,我就在附近等你。”
“好。”顾安然应了句,心情格外的晴朗。
只要知道傅斯宸始终没有离开,她就什么也不会害怕。
眼看门被人打开,逐渐拉开了一条缝,顾安然还以为出现在她面前的会是易瑶。
怎料,站在她面前的却是那一个她最不想见到的一个男人,江元凯。
“是你。”傅斯宸眼中神色低敛,不含任何喜悦,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
在看到门外的两个人时,江元凯脸上的笑意僵住了一瞬,但他很快就恢复如常,像笑面虎一样:“傅总,真的是好久不见。”
顾安然心中无奈,她真不知道江元凯是以怎样的勇气,才可以用什么都没发生的姿态站在他们面前。
若她是江元凯,恐怕早就羞愧的逃跑了。
不过他们双方也都清楚,在公园湖边发生的那些事已经是过去式,除了他们三个当事人以外,任何其余的人都没有去知道的必要。
所以她很清楚,如今傅斯宸也不敢轻易把江元凯怎么样,毕竟他们都是公众人物,所处的地方也是公众场合。
傅斯宸能察觉到顾安然的不耐烦和抵触,他不着痕迹的将手放在她肩膀上轻轻拍了拍,这才对着江元凯道:“是我妻子想要和易小姐见一面,这或许没你什么事。”
话语之间,藏着明显的挑衅意味。
其实即便是现在,傅斯宸依旧对江元凯抱有深沉的恨意,这样的情绪从五年前起到现在,从未改变过。
江元凯愣了愣,很快就仰天长笑起来:“妻子?傅总你可真会说笑,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们现在并不是夫妻吧?”
这仅是一句平淡的反问,但其实说的也是事实。
顾安然察觉到江元凯肆无忌惮的看着自己的目光,她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只是默默的别过头,以此来阻挡他的眼神。
傅斯宸脸色一沉,迈出一步挡在了顾安然面前,阻止了江元凯那轻浮的视线,冷漠出声:“没错,我和她现在不是夫妻,但很快就是了,不过这件事也一样和你没关系。”
江元凯脸上露出尴尬之色,似乎对傅斯宸说出的这句话很是不满,但片刻后他又恢复如初,依旧淡笑着:“虽然是没我什么事,可眼下你们是没办法和易瑶见面了。”
见江元凯说得如此笃定,顾安然便忍不住开口:“江元凯,你和她到底打算做什么?”
事到如今,顾安然只觉得自己心里蒙上了越来越多的疑惑。
从昨天晚上易瑶的求救信开始,再到后来江元凯衬衫上的血迹,甚至是江元凯和易瑶前后搭不上的口头解释,一切的一切似乎覆盖上了重重的迷雾。
直到现在,顾安然也分不清到底是谁在说谎,又是谁在说着真话。
奈何江元凯并未解释,只是含笑说:“我和她清清白白,也没有打算做些什么。只是昨晚那场大雨让她受到了惊吓,所以她现在并不想见人。”
乍一听,江元凯说的这番话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但顾安然明知道这话里是有破绽的,只可惜她又不知道该如何戳穿江元凯。
顾安然索性退一步:“那你问问她究竟什么时候可以见我?我时间多,可以等着。”
谁料江元凯动都没动,就直接做出了回答:“她这几天都不会想要见人的,你就别花时间在这上面了。”
“你不是她,凭什么这么果断的替她做出决定?”顾安然狐疑的看着江元凯,眼中多了几抹探究的色彩。
什么时候江元凯拥有了这么大的话语权,而如今看起来,他和易瑶似乎就是站在同一个阵营的人。
江元凯轻蔑的笑了笑:“正如你和傅总一样,未来是夫妻。但你可别忘了,我和瑶儿马上就要成为名正言顺的夫妻了。”
听着江元凯口中说出这么一个词,顾安然便觉得有些发腻,整个人有着说不出的不自在。
她原本还以为江元凯是一个多深情的人,如今一看,他的深情也是可以瞬息就改变的。
不过其实这样对顾安然来说也好,至少她不用活在江元凯那沉重的爱里而无法喘息了。
即便是坐在轮椅上,顾安然的气势也不输于江元凯,她恣傲的昂起头来,就像一个高傲的公主。
她露出了得体而又优雅的笑:“我这手上也拿不出什么像样的礼物,那就提前恭喜你新婚快乐了。”
一句恭喜,其实也说明不了什么,但至少她的心意在。
谁料,江元凯那满布笑容的脸上却瞬间失了笑意,就连他说话的声音也沉了下来:“那就多谢了。”
看起来,他似乎很不情愿的样子。
顾安然对此有些不解,她正要再问一句,傅斯宸却已经走到了她的身后推起了轮椅:“要是没有别的事的话,我就带我的妻子离开了。”
不经意间,傅斯宸就宣誓了他的主权。
当然,除了他以外,别人也没资格说出这样的话。
“好,很期待你们下个星期来参加我和瑶儿的婚礼。”江元凯又继续说起了客套话。
说起这话时,他的一双眼睛总是不自觉的落在顾安然的身上,似乎想要看看她的反应,而顾安然的无动于衷让他有些失落。
这时候,傅斯宸已经推着轮椅转身,在离去的时候,他转头看了江元凯一眼,清冷道:“那是一定。”
这似乎是有关于男人之间的约定,顾安然清醒的意识到,她是非要参加这场婚礼不可了。
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既然躲不掉,那她就只能直面接下来的一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