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早就可以带着她原路返回,无奈中途又下了一场大雨,他只能暂时带着顾安然到篝火晚会的古建筑躲上一躲。
顾安然的脚上缠上了厚厚的纱布,纱布里面还用两个简陋的细木板给固定住了。
空气中甚至能闻到淡淡的药味,那是她涂在脚上的药膏的味道,也是这古建筑里的人为她上的药。
虽然治疗的过程实在简陋,可至少比起之前,她的脚已经没有那么痛了。
两个人坐在木质的长栏上,看着房子外面的狂风骤雨,也未免让人有些心悸。
屋檐在风中摇摇欲坠,雨落在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听起来实在渗人,就好像它随时都会倒塌。
“怕么?”傅斯宸问,他的声音轻柔,就好像真的担心她会因此而害怕。
顾安然摇了摇头,果断的回答:“不怕。”
因为有他在,所以她什么都可以不用畏惧,更没有什么好害怕的了。
而他们所在的这栋建筑也定时安全的,它明显已经有上百年的历史,能够建在这里百年却安然无恙,又怎么会在此刻崩塌?
这时候,身后隐隐传来轻快的脚步声,只见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捧着一件衣服走了过来:“傅总,我把衣服给找来了。”
傅斯宸转眸看了那男人一眼,只淡淡道:“把衣服放着吧,你可以走了。”
顾安然也顺着身侧看了看,捧着衣服的男人穿着贵气的异域服装,眉宇间英气显得他本身更俊朗不凡。
这个男人,从她一开始跟着李碧妍来到这里的时候一直都没有看见,直到傅斯宸出现以后,他也才跟着出现,期间的意味也是很明显了。
而根据傅斯宸透露,这男人似乎是这古建筑的老板。
古建筑老板按照傅斯宸的指示将衣服放在一旁的木椅上,并未打算离开,而是笑着摩挲着双手,满含期待:“傅总,不知有关于项目投资的事您意向如何?”
听到这句话,顾安然无奈的叹了口气,果然任何有意的示好都是别有用意的,对她是如此,对傅斯宸亦是如此。
她很难想象,如果傅斯宸有一天不是总裁了,别人又会怎样对他。
当然,这样的想法也就只是一瞬而过,在她心里,是不会希望真的有这种事情发生的。
傅斯宸面无表情,声色清冷:“只要你的项目足够优秀,就一定会被选上。可是你现在问我,是怕你的项目做得不如别人好么?”
回过神来,他还是这么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看谁也入不了眼。
听傅斯宸这么说,古建筑老板很快就变了脸色,他连忙摆摆手:“当然不会,当然不会!”
又有谁会当着公司老板的面承认自己的项目不好,这难道不是自掘坟墓么?
除非真的有人这么傻,才会做出这种事来。
“那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傅斯宸斜睨了他一眼,吓得古建筑老板顿时汗流浃背。
“那小的去忙了。”他再也不敢轻易说些什么,只朝傅斯宸鞠了一躬,便转身匆匆离去。
看着古建筑老板的身影消失在路的尽头,最后只成为一个黑点,顾安然忍不住感叹:“你这也太黑心了吧?”
都说无商不奸,但傅斯宸绝对是奸商中的佼佼者。
或许用黑心来形容他还有些不太合适,傅斯宸应该是属于精明的那一类。这么一想,顾安然便肯定的点了点头,赞同了心中的想法。
“黑心?”傅斯宸反问一声,随后脸上露出了难得的讽笑,凑近了她的侧脸,“换作是你,你是选择更优秀的合作方,还是选择只会拍马屁讨好你的合作方?”
“当然是优秀的合作方,你以为我傻么?”顾安然想也没想就做出回答,但她却不想继续在这件事上纠结,“好啦,我看雨也下得小了些,不如我们现在就启程,赶快离开这里吧?”
这一整栋古建筑里加起来总共还不到二十人,除了原本就住在这里的工作人员,大部分游客都已经跑光了,就显得更加的凄凉了。
所以顾安然也不希望继续留在这里,因为这个地方实在没有任何让她停留的价值。
她正想要试着从椅子上站起来,傅斯宸却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用力一拽,她便坐在了他的身上。
两个人紧贴着身子,傅斯宸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你急什么,忘了你的脚受伤么?”
他们的姿势有些暧昧,若是让第三人看了定会有些浮想联翩。还好这里除了他们两个以外,并没有其他人。
偏偏顾安然却没办法立刻离开他,毕竟现在的她几乎可以用废人来形容,她也只能依靠他。
见顾安然小心翼翼缩在他的怀里,傅斯宸轻轻一笑:“好了,把衣服给换上吧,换好以后我们就出发吧。”
顾安然点点头,拿起椅子上的衣服摊开一看,便陷入了沉默。
“怎么了?”傅斯宸问。
顾安然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话,,暗自纠结了一阵,这才开口:“这衣服……还是算了吧,我不想穿。”
她不知道该如何同傅斯宸解释,眼前这件衣服看起来有些暴露,背部那一块完全是透的。
她虽然也不是那么保守的人,可这样的衣服,她穿不来。
看顾安然一脸为难的样子,傅斯宸也不想再去强迫她什么,他只是道:“罢了,既然你不想穿,那就不穿吧。”
傅斯宸当然也看到了那件衣服设计的弊端,而他当然不会愿意自己的女人在众人面前穿得这样暴露。
顾安然本来还担心傅斯宸会强迫她穿这件衣服,但听他这么一说,她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她在心里发起了疑惑,他今天这么好说话,真的还是傅斯宸吗?
趁着雨小,顾安然与傅斯宸又一次踏上了回程之路。
只不过这一次她还是和之前一样,任由自己被傅斯宸抱着。
一路小雨,她伸出一只手撑着伞高高举起,把伞的大部分都遮在他的身上,不让他被雨给临到。
她保持了这样的动作很久,甚至连手都酸了,可她依旧没有发过半句牢骚。
有些事情都是相对的,毕竟傅斯宸可是抱着比伞还重的她走了一路都没有一句怨言,她又怎么好意思说些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