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宸承认,他这个人就不习惯说情话。
所以今天这一出,他几乎舍弃了全部的脸皮,才有勇气说出。
然,他都这么努力了,却看见自己面前的女人只呆愣的站着,等待心切的他心里满是焦急。
“你……想好了吗?”傅斯宸催促着。
事实上,此刻的顾安然心里除了意外,内心充斥着更多的情绪则是震惊。
她的双目不在那戒指上游移,就是这枚戒指,她才会和傅斯宸闹出矛盾,对她来说,它的存在不是惊喜,而是噩梦。
傅斯宸缓缓抬,看到顾安然眼中那灰蒙的色彩,便明白了她到底在想什么。
他无奈苦笑,轻声解释:“我知道你或许还在介意乔娜手中一样的戒指,但我只能告诉你,无论你怎么想,她的那枚都是仿制的。”
仿制与正品,看起来所差无几,但正品终究是正品,是永远不可能被替代的。
顾安然惊讶的看着傅斯宸,心里突然觉得有些难受。原来不知不觉间,她竟然怀疑了一个不该怀疑的人。
她尝试着伸出手,想要触碰到那枚钻石戒指。
这时候,原本安静的环境下却变得有些嘈杂。
“安雅小姐,您就答应傅总的求婚吧!”这时候,一个佣人朝着顾安然大吼着。
就连高武也不断呼喊:“傅总夫人,您忍心看傅总一直这么跪着吗?”
起哄的声音越来越多大,顾安然红着脸颊反应过来,原来周围还有其他人。她刚伸出的手默默收回,整个人都有些不自在。
傅斯宸并没有打断那些人的说话声,反而他很清楚,他们的鼓舞就如同催化剂,能够加速顾安然的决定。
至于她的决定对他而言是好是坏,就不得而知了。
顾安然轻吐一口气,认真的看着傅斯宸,最终做出了答复:“好,我答应你。”
她不知道自己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会说出这样的话,但做出这个决定,她不后悔。
“哇,太棒了!看来我高武马上就能有喜酒喝了!”
“恭喜傅总,安雅小姐!”
“……”
耳边恭祝道贺的声音不绝于耳,原本静谧的荷塘热闹得不像样。可顾安然忽然觉得,这种被祝福的感觉,意外的很棒。
听到顾安然的声音,傅斯宸心中自是喜悦无比。
他几乎屏蔽了周遭所有人的声音,眼中独留她一人。他取出小礼盒的戒指,将那枚代表着一生的定情之物取出戴在她的手上。
粉色的钻石戒指在阳光下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它的存在让人移不开眼睛。
傅斯宸站了起来,将空了的礼盒收回到口袋,并深情凝望着顾安然:“等我们一回到傅家,我就把你是的未婚妻的事情公之于众,好吗?”
这一次,他不再是用命令的语气来要求顾安然,而是用请求的口吻来寻求她的意见。
顾安然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抓住了傅斯宸的双手,摇了摇头,轻声请求:“暂时不要好么……”
傅斯宸愣了愣,显然对顾安然说的那句话有些不满意:“为什么?你是我的女人,我难道还没有权力做这件事?”
他说的不错,感情是双方的事,所以任何第三方的人都无权过问。那些所谓的路人若是不祝福,也没有理由反对。
只是顾安然仍然有所顾虑,她淡淡看了眼身侧的荷塘,这才开口:“你可以公布我们之间的关系,但能不能再过一段时间?毕竟不久前你还是江雨柔的未婚夫。”
说起这话的时候,顾安然只觉得内心深处有着莫名的悲伤。
这段时间来,即便她偶尔走在路上,也不至于人人喊打,但她很清楚,傅斯宸和江雨柔五年的关系在旁人的眼中不是这么容易就能断的。
她不希望因为现在的一时冲动,而让傅斯宸深陷世人的责骂之中。
傅斯宸沉默了一阵,便反手握住顾安然的双手,对着她柔声笑语:“好,阿然,以后你做什么我都答应你。至于我们的关系,等什么时候你想要公布了,再公布吧。”
他说话的时候是那样漫不经心,即使他真的很想把顾安然是他未婚妻的事情告诉世界上的所有人,可他还是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
他之所以这样,就是不想让她自责。
“嗯!”
顾安然回应着傅斯宸,静静的望着他。这一刻的他何等的包容,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看不到了。
得到顾安然的回应以后,傅斯宸并没有说话,只淡淡一笑,片刻之后便拥她入怀。
“奇怪,我的眼睛怎么湿了。”回过神来,顾安然才发现自己的眼眶含着泪水。
她从傅斯宸手中抽出自己的手,想要擦干眼泪,可无论自己怎么努力那眼泪都擦不干,那简直就像是永不干涸的泉水。
“傻瓜,你怎么哭了?”傅斯宸看了眼顾安然那哭成花猫似的脸,又好笑又心疼,片刻后,他把她的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要哭就哭吧,不过今天以后,你可不许再哭了。”
“呜呜呜……”埋着头的顾安然呜咽出声,她知道自己之所以哭,并不是因为伤心或者难过,而是因为感动。
顾安然的头靠在傅斯宸的肩膀上,没一会儿,他白色的衬衫就被泪水给浸湿了。
可他却不曾推开她分毫,更不嫌弃她湿湿粘粘的眼泪,反而将她抱得更紧。
不知过了多久,顾安然感觉自己哭累了,意识到她的眼泪把他的衣服弄湿,她连忙从他的肩膀抽出。
“对不起啊……”顾安然有些尴尬的看着他的肩膀,除了道歉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脸上的泪水已经干涸,要是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清。
“我们回去吧。”傅斯宸开口道。
顾安然愣了愣,遂即点头。
此时此刻,白云遮住了半边天,也把那炽热的太阳给遮住了,天气反倒没有之前闷热。
但云是会移动的,保不准什么时候那太阳又要冒出来。
回过头一看,原本荷塘外站着的数十人都已经不见,整个荷塘方圆可见之处再一次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他们人呢?”顾安然问。
难怪刚刚她会觉得那么安静,周围仿佛一下没了人。
傅斯宸宠溺一笑,摸了摸她的头发:“大概是看你哭得太久了,所以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