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傅斯宸只清冷道:“等会高文会过来拿文件,我让他送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乔娜嘴角的笑意僵住,不解的抬头看向傅斯宸:“怎么……还是他。”
她的声音很轻,但她对高文的嫌弃是非常明显的。
毕竟今天上午她才和高文去过一趟医院,没想到同一天内,她还要再和那个呆傻木讷的男人接触一次。
短短时间内,乔娜已然在心中暗骂了高文无数次,埋怨他为什么有事没事总是来傅家,怪他为何深得傅斯宸的信任。
如果,送她去医院的傅斯宸该多好,要真是那样,她绝对不会有一句怨言。
“不是他,你还想是谁?我明白了,你是想让傅斯宸送你去对吧?”顾安然忍不住往乔娜心上泼了一盆冷水。
“我……”乔娜回过神来,却不知该如何作答。
她暗恨顾安然为何非要把她的小心思给说出来,很多时候,一旦捅破了那层窗户纸,事情就会很难办了。
心慌意乱的乔娜抬头看了眼傅斯宸,好在他仍旧一脸平静,并没有要生气的样子。
傅斯宸的表情给了乔娜极大的鼓舞,她横眉冷瞪着顾安然:“安雅,你别随便污蔑我了,我只是担心高文他今天太累了,所以才不想他再来送我去医院的!”
顾安然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顺着乔娜的话说下去:“那看来,你真的很贴心呀!”
明明是很正常的称赞,可这些话从顾安然的口中说出,乔娜却并不觉得有多欣喜。
她正要反驳顾安然,却听大门口传来高文的声音:“乔小姐,我不累的,多谢您的关心。既然傅总要求了,那我现在就送你去医院吧。”
一时间,乔娜心如死灰,两只手紧紧的捏着轮椅的扶手。
为了不让傅斯宸讨厌自己,所以她压下了心中的怨念,对着高文甜甜一笑:“那谢谢你了。”
高文羞涩的点点头,不再多说,推着轮椅带乔娜离开,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大厅外。
乔娜和高文离开以后,整个偌大的大厅显得更冷清。
空旷的空间里就只有两个人,顾安然和傅斯宸隔着三米的距离,谁也没有说话。
傅斯宸持着茶杯缓慢的品着茶,顾安然则把玩起自己的手,摩挲指腹。
时间才过去不到一分钟,却让顾安然有一种过了几个小时的错觉,每一秒于她而言都是那么难熬。
为了不让这种煎熬继续,顾安然不再沉默,双目紧盯着傅斯宸:“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责骂也好,道歉也罢,她只想要知道此刻他心中的真实想法。
所以在傅斯宸还没有回应她这句话之前,她的心脏竟无法克制的加速跳动,而这全都是因为紧张。
“你想听到什么?”
顾安然等待了许久,却换来傅斯宸这样一句问话。
她忽觉得有些无力,许多明明已经到嘴边的话却悄无声息的退散至不见。
顾安然努力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保持着相对的平静,转身迎合上傅斯宸的目光:“我就问你一句,那枚戒指是你送的吗?”
顾安然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勇气问出这句话,可既然问出来了,她只能盼着傅斯宸给她一个满意的答复。
“什么戒指?”傅斯宸反问,声色淡然如常,双手插着口袋优雅的从沙发上起身。
“乔娜手上的那枚戒指。”顾安然迟疑了片刻,又补充道,“一枚粉色的钻石戒指。”
她忘记了那枚戒指叫什么名字,只记得它的色泽粉嫩而通透,只看一眼就会在心里惦记许久。
如今去纠结乔娜有没有去傅斯宸的房间已经没有必要了,她只把自己最想问事给问出来。
“你说的是这枚戒指么?”忽然,傅斯宸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礼盒,礼盒打开,那枚闪烁着光芒的钻石暴露在空气中,在灯光的折射下灿灿生辉。
他与她面对面站着,那一瞬,她有些恍然。
若他在这时候对她求婚,说不定她会直接答应,只是这样的想法似乎有些不太现实。
顾安然微皱眉头:“是这戒指,不过怎么会在你手里,明明……”
她明明记得不久前这戒指还在乔娜手中戴着,傅斯宸来了以后,也不曾和乔娜有过多少亲密的举动,怎么短短时间内,戒指又到了傅斯宸手中呢?
“顾安然,你真的够了。”傅斯宸忽然说着,满脸的失望之色。
顾安然僵在了当场,脸上的笑容有些牵强:“你什么意思?”
自从他们互叫对方昵称以来,傅斯宸就再没有叫过她的全名,而今天是第一次。
明明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三字姓名,那属于她的名字,却因为从傅斯宸口中说出,竟让她觉得无比的刺耳。
傅斯宸似是感叹,又充满了无奈:“什么时候你也和那些女人一样,这么爱争风吃醋了?这真的不像你。”
这一瞬间,字字扎心。
就好像有千万个弓弩对准了她,一触即发,她从来没想过会亲耳听到傅斯宸说出这样的话。
顾安然上颚的牙齿不停的打颤,紧咬下唇的她竟将唇咬破,鲜血扩散至口腔,她悲戚道:“我从来就没有变,要说真的变了的人,是你。”
她也曾想过去解释,却实在觉得心有余力不足。
傅斯宸似乎是没想过顾安然会反驳这么一句,所以他的眼中也充满了惊讶,他似乎不知道自己哪里变了。
看傅斯宸这样疑惑的表情,顾安然的气不打一处来:“罢了,今天我累了,有什么话我们以后再说吧。”
洒脱的笑,让周遭的世界都褪了色。
现在的她身心俱疲,哪怕原本有很多话想要说,在这一刻却实在无力。
话落后,她却没有离开,因为他在等着傅斯宸的话。
可傅斯宸却应了句:“嗯。”
她笑得讽刺,这样的回应,倒不如不回应。
顾安然的心脏跳动得缓慢,却终究笑着转身,缓声开口:“好。”
从大厅上了楼梯,不过几步路的距离,她不曾转身,也没有犹豫。
她以为他会挽留,他却以为她不会走。
直到最后,她已经上了二楼,他还在大厅停留,双方再也看不到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