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样该怎么见人……”顾安然小声嘟囔着,有些泄气的放下镜子。
她不算太爱美的女人,可她现在的眼睛肿得实在是太厉害了,连她自己都不忍直视。
傅斯宸忍俊不禁,安抚道:“这几天你就别出门了,等你的眼睛不肿了再出门,免得吓坏路人。”
顾安然本想反驳,可一听傅斯宸这么说似乎也没毛病,只好点点头:“你说得对,那我这几天就不出门了,不过你可要帮我送小宝去幼儿园啊!”
不就是眼睛肿了么?想要好起来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这么一想,顾安然也就更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傅斯宸的提议。
“好。”傅斯宸一脸平静,同意了顾安然的请求,片刻后他拿起床头桌的面,“刚刚你不是还喊饿吗?再不吃面就要糊了。”
顾安然毫不嫌弃的从他手中捧过那碗面,甜甜一笑:“没关系,只要是你为我做的面,就算是糊的我也爱。”
以前她从来体会不到什么叫做爱屋及乌,可现在她才深深体会到其中的真谛。
只要是他为她做的,无论好还是不好,她都不会嫌弃。
顾安然盯着碗中的面,自然而然就笑了起来,如果幸福可以一直延续下去,或许也不错。
这天过后,顾安然就被傅斯宸禁令在卧室内养病,除了一日三餐,她几乎没有从这房间出去过。
傅斯宸也真的遵守了约定,每天按时接送傅凌恒去幼儿园,从来没有落下一天。
每每这个时候,她的心里总是好奇,身为风云人物的傅斯宸送孩子去幼儿园怎么会这么顺利?
平时他走在路上就免不了被人围堵,现在他更是牵了个孩子,但一切仍旧显得风平浪静,这让她越发疑惑。
又是一个悠闲的下午时光,顾安然实在是忍受不了在卧室里待着的枯燥生活,所以她到客厅沙发看起了电视。
墙上古老的钟摆指在四点整,发出脆鸣的“鸟叫”,顾安然被这钟摆转移了视线,暗自呢喃:“他们应该快回来了吧。”
她早已掌握了规律,每天傅斯宸都是差不多在四点的时候带着傅凌恒回来的,如若今天不出意外,也会和之前一样。
可今天,她等了很久也没有等到他们回来。
就在顾安然等不下去,想要亲自去幼儿园一探究竟的时候,门外就响起了开门的动静。
她将遥控器放下,转头看向门口,果然如她所料,傅斯宸正牵着傅凌恒的小手从外面进来。
“你怎么不在卧室里休息?”傅斯宸一开口就是这句话。
顾安然鄙视的看了他一眼:“我呆腻了,出来透透气不行么?”
她现在唯一的底气,就是自己原本红肿得可怕的眼睛已经差不多完全恢复,傅斯宸也就没有原因再“囚禁”她了。
“妈咪!”傅凌恒一看到顾安然,一双纯澈的小眼睛放光,朝她扑去,一颗小脑袋钻进了她的怀中,“傅叔叔这几天一直不让我去看你,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
怀中的傅凌恒不断的蹭着她,让她的内心感觉一片柔软。
“妈妈的感冒已经好了,以后就可以天天陪着你啦。”顾安然柔声说着,却又忍不住苦笑,只埋怨的瞪了傅斯宸一眼。
要说她和傅凌恒好几天都没能见上一面,这完全就是傅斯宸的错。
这几天傅斯宸阻隔了她与儿子见面的一切可能性,还对她可怜的儿子谎称她得了传染性的感冒。
当然,为了不让傅凌恒担心,她也就陪同傅斯宸一起撒了这个善意的谎。
只是一想到她和自己的儿子只能隔着一扇门交流说话,那种感觉让她心酸又无奈。
“你们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顾安然问。
傅凌恒想了想,这才认真的说:“我的小伙伴梦梦回家的时候迷路了,所以我和傅叔叔把她送回家了。”
“她一个人在路上么?那她的家人……”顾安然欲言又止,不明白好端端的父母怎么会把孩子弄丢。
难道自己的孩子不应该是小心翼翼的护着,在外的时候从不松手吗?
傅凌恒看起来有些伤心,乌黑的眸子泛着黯淡的光:“梦梦说回家的时候她和弟弟吵了架,她的妈妈为了偏袒弟弟骂了梦梦,还对梦梦说从来就不想把她生出来。”
听到这里,顾安然也有些触动,她看了傅斯宸一眼,他一脸平静,恰恰证实了傅凌恒说的话都是真的。
“妈咪,以后我有了弟弟妹妹,你会不会也不要小宝了?”傅凌恒的小手紧攥着顾安然的一角,脸上写满了伤感与紧张。
顾安然抱紧了怀中的孩子:“小宝乖,妈妈不会不要你的,你可是我唯一的孩子啊!”
这种即将失去孩子的感觉如此强烈,竟令她觉得悲伤不已。也许无形之中,她的一些举动也伤到了他。
“嘻嘻,小宝最喜欢妈咪啦!”傅凌恒情绪转变得很快,笑得很开心,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他激动的在顾安然怀中磨蹭了好一会儿,但很快就又安定下来。
顾安然低头一看,才知道他已经闭上眼睛睡着了,那长如蝉翼的睫毛微颤,脸上却是一片安宁。
傅凌恒自出生以来就比同龄的孩子睡得多,而且还没有规律。如今在幼儿园他几乎很难有睡觉的时间,一天下来,这个时候才是他最疲劳的时刻。
这反而让她思考,送傅凌恒去幼儿园是不是一个错误的选择。
“我抱孩子进去睡觉。”顾安然对着傅斯宸道。
为了不吵醒傅凌恒,她说话的声音很轻。
傅斯宸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不过她似乎能感觉到他突变的气场,也许是刚刚她和傅凌恒说的话刺激到了他。
她本想他说些什么,却欲言又止,从沙发站了起来,抱着孩子默默的往小卧室走去。
顾安然小心翼翼的将傅凌恒放在卧室的小床,才刚接触到床的他舒服的翻了个身。
看着床上的傅凌恒,顾安然无奈的叹了口气。
她不知道这样陪伴着他的日子还能有多久,如果还找不到合适的骨髓,他的生命定是无法延续得太长。
“难道真的要再生一个孩子吗?用脐带血……”顾安然摸了摸平坦的肚子,愈发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