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刚刚她都做了什么!
见厨师离开,顾安然这才愤恨的走到餐桌旁,随手抓起一颗葡萄往嘴里送,使劲咬了咬,一口咽到肚子里。
“该死的傅斯宸!”
她俨然把这葡萄当成了傅斯宸,吃一颗还不够解恨,于是她又往嘴里塞了好几颗。
不知不觉,她的腮帮子鼓成了一团,看起来就仿佛涨成了气球。
顾安然还在气头中,却出现清冷而玩味的声音:“又在说我的坏话了?”
显然这声音并不是从刚刚厨师来的方向传来,而是从泳池对面的一个沙发上。
只见那看似平静的沙发突然优雅的站起一个人,有条不紊的向着顾安然一步步走来。
顾安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她的心情已经不能用激动来形容。
努力的咽下口中所有的葡萄后,顾安然紧紧盯着傅斯宸:“你刚刚一直都在?”
“嗯。”傅斯宸爽快承认,随即缓缓朝她靠近。
顾安然显然有些不满,狠狠瞪着傅斯宸:“你既然在,为什么不早出来!”
她已经没脸再把厨师认错成傅斯宸的事情再说一遍了。
当然,即使不说,傅斯宸也一定知道。
顾安然的怒气值近乎攒满,她打算让傅斯宸给她一个交代,而她保证不会轻易妥协。
傅斯宸双手插着口袋,脸上依旧是淡淡笑意:“抱歉,这是我的错,没有考虑周到,我向你道歉。”
顾安然意味不明:“就……就这样?”
她还以为,傅斯宸不会这么轻易向她妥协的。
毕竟五年前他就是那样的人,更多时候以自我为中心。
而现在,这个固执的男人这么容易就向她道歉了,这让她甚至有些不好意思再去怪罪他。
那些责备的话全都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她的心更是烦闷起来。
“不然呢?”傅斯宸轻笑,注意到顾安然光着脚丫子,他不禁温柔了神色,“女孩子要对自己好一点。”
顾安然还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傅斯宸却转身从一旁的桌上取来一个盒子。
“你要做什么?”顾安然不禁提起一颗心。
在她看来,傅斯宸无论做什么,她都会不由自主的警惕起来。
傅斯宸轻轻一笑,他盒子打开,里面安静的躺着一双水晶鞋。
因为灯光的照耀,它闪着迷人的光辉,就好像等待着有人能找到它,并穿上它。
“这是属于你的水晶鞋,穿上吧。”傅斯宸拿起一只水晶鞋,又伸手抬起她白皙如雪的脚。
她本想拒绝,可傅斯宸的声音却仿佛带着魔力,让她鬼使神差的抬起了脚,穿上了那只水晶鞋。
不出意外,那鞋很合脚,就好似为她量身打造一般。
不一会儿,另一只脚也穿上了水晶鞋。
穿上这双鞋,她终于得以与傅斯宸对视,看着他的双眼,仿佛有一种让人沉醉的力量。
“为什么是水晶鞋?”
顾安然突然问道,那纯澈的眸眼变得迷蒙,仿佛氤氲着一层雾气。
傅斯宸愣住了:“什么?你不喜欢吗?”
他本以为,她会喜欢这双鞋。
如果是因为她的喜好和从前不一样了,那么不要紧,他会想办法继续了解她更多。
顾安然摇头:“你知道么?童话故事里,灰姑娘穿上的水晶鞋并不属于她。”
她不过是陈述了一个最真的事实,当然,童话故事根本不可信。
毕竟现实或许会比童话故事更加残忍,灰姑娘甚至根本没有机会参加王子的舞会。
突然而来的伤情不由的将傅斯宸的心给刺痛了,他微微有些愠怒:“谁说你是灰姑娘?对我来说,你便是公主。”
傅斯宸的脸色凛冽,仿佛随时都要来干架一场。
顾安然张了张嘴,却无言以对。
公主么?如果同样的话放在五年前,或许她还会相信,可现在,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妈,仔细看看连鱼尾纹都有了。
如果这样的她还能称之为公主,那么傅斯宸的标准会不会太低了些?
原本悠扬的曲声戛然而止,优雅的大提琴奏乐骤然出现。
傅斯宸一手负背,一手伸出:“愿意陪我跳一支华尔兹吗?”
这一切果然是傅斯宸做了准备的,否则哪里来的公主裙和水晶鞋,又哪里会有这样的邀请?
顾安然还正在犹豫当中,傅斯宸却直接拉着她的手,开始旋转,舞蹈。
对于他所有的形象,顾安然只能用霸道来形容。
“既然我必须要和你跳这一支舞,那你为什么还要问我的意见?”顾安然颇有些不满的怒视傅斯宸。
傅斯宸却竖起食指放在指尖:“跳舞的时候不要说这些题外话。”
这也能算是题外话?
顾安然又生气又想笑,却不知道该怎么再继续反驳他的话。
没有观众,整个舞池只有他们两个人。
顾安然忘我的舞动着,这一舞,发泄着两个月来所有的不如意。
期间到底有多心酸,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一曲舞毕,二人的脸上都冒出了细细的汗珠,相比傅斯宸呼吸的平缓,顾安然则控制不住自己的呼吸,急促的喘着气。
顾安然这才意识到,原来跳舞也是这么累的事情。
如果午夜十二点的钟声要将她所拥有的一切都夺走,那么她也认了。
毕竟眼前拥有的这些浪漫,对她来说都太过不真实了。
正好,电话铃声毫无预兆的响起,她做了这整整一晚的梦也要彻底醒来。
傅斯宸拿出手机,来显上正是江雨柔的名字。
这就好像一盆凉水淋在了顾安然的全身,她的心也凉了半截。
她最介意事情还是发生了,江雨柔终究打来了电话。
即使如此,她依旧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淡淡笑道:“没事,你接吧。”
这一晚上与傅斯宸培养的良好感情,似乎都因为这一通电话而改变。
听着那急促的铃声不断响着,傅斯宸却并没有接。
他的双眼闪着意味不明的微光:“你真希望我接?”
顾安然摇头,压抑着内心中的落寞:“我无所谓。”
至少顾安然根本不相信,如果她不愿意让他接这通电话,难道他就不会接了吗?
这种可能近乎为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