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路上平而稳的行驶着,远远看到那栋古色古香的建筑,顾安然这才意识到,她已经抵达了老宅。
只是顾安然没有想到,自己回来一趟,刘佩佩和刘漫妮却在院子里特意迎接,这让顾安然有些受宠若惊。
刘佩佩推着轮椅朝顾安然靠近,笑得热络:“儿媳啊,这次在南城玩的开心吗?宸儿他有没有欺负你?”
对于刘佩佩这样的称呼,实际上顾安然已经习惯了。
她随和一笑:“挺好的,您就放心吧,他又怎么会欺负到我呢?”
这一次她特意让傅斯宸隐瞒了自己受伤的事情,为的就是不希望刘佩佩和刘漫妮会因此担心。有些事情,还是应该自己承担的好。
刘漫妮也早已经迫不及待的问:“哥,你应该帮我从金馆长那边拿来了五张欧洲艺术展的门票吧?”
“门票?”
傅斯宸一句反问,让刘漫妮陷入无止境的失望当中,气馁的垂下了头。
这时,傅斯宸却了然一笑,拿出了几张门票:“这不就是你要的东西么?”
刘漫妮顿时喜上眉梢,接过傅斯宸手中的门票:“谢谢哥!等会我就把去巴黎的机票订了。”
一家人其乐融融,顾安然却很清楚,除了自己以外,他们都是真正的家人。
心里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感觉,但至少顾安然是真心为傅斯宸与刘漫妮缓和的关系而欣慰。
这边,刘漫妮忙着订机票,傅斯宸却被高文给叫走了。
顾安然才刚悠闲的坐下来,却听刘漫妮一声哀呼:“怎么才四张门票?金馆长不会少拿给我了吧?”
“还有一张门票一定在傅斯宸手上,我去帮你找傅斯宸要吧?”说完,顾安然就从长椅上站了起来。
刘漫妮有些难为情,却还是感激的说:“麻烦你了,安雅。”
顾安然随和的朝她轻笑,很快就朝着傅斯宸和高文刚刚离开的方向走去。
沿着那条小路,顾安然一路走的轻缓,好不容易才在一个池塘边发现傅斯宸和高文。
一座假山石刚好将她的身影完全遮挡住,她正要叫住傅斯宸,却看见高文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塑料袋。
塑料袋里装着的那粒白色药丸,让顾安然想到了那致人变傻的药物。
所以她正打算从这石头后面走出来的想法打消,她还打算暂时忍耐一段时间,按兵不动。
“这是?”傅斯宸接过那塑料袋,仔细的看了看里面的药物。
高文恭敬的回答:“这药性和严少爷吃的是一样的。它是在卡里的口袋里发现的,同时昨天医生也检查出来,他好像连续吃了几天这种药。”
“你说他吃了这种药?”很快,傅斯宸不再淡定,眼中闪过惊异之色。
而顾安然也紧紧抓着那假山石,眼中的焦灼越发明显。
难怪她总觉得卡里和第一次见面时不太一样了,试问一个正常人天天吃下这类抗精神的药,就算不疯,情绪也总会失控。
而卡里口中所说的“那个男人”,或许与刘雅欣遇见的那个神秘人是同一个。
正当顾安然产生了这样的猜测时,她却忘记了听傅斯宸与高文的交谈,所以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那装有白色药丸的塑料袋又重新交到了高文手中。
先前傅斯宸不知与高文密谋了什么,如今她想要再听,却没了机会。
高文就要离开,傅斯宸却忽然补充了一句:“这件事绝对不要让安雅知道。”
他的声音淡而冷,让顾安然的心变得有些焦灼。她想要冲出去质问一句凭什么,但理智还是让她忍住了。
高文先是一愣,随后也点了点头:“好。”
眼看着高文离开,消失在小路的拐角,傅斯宸却转身面对着那清澈的池塘。
此时不出来,更待何时?
所以顾安然义无反顾的从假山石后面走出来,声声质问:“为什么这件事不能让我知道?”
她不知道压抑了多大的气焰,才能如此心平气和的同傅斯宸面对面交谈。
但接下来哪怕又更多的火焰,她也会被彻底点燃。
傅斯宸笑了笑,并未正面回答顾安然的话:“就是不想,难道还能有原因?”
顾安然彻底怒了,灵眸中晦暗不定:“傅斯宸,你到底有没有尊重过我的感受?”
眼前就是池塘,所以顾安然不敢靠近,五年前的往事记忆犹新,每每和傅斯宸靠近有水的地方,她都会难以幸免。
看着顾安然浑身长满了利刺,傅斯宸也勾唇一笑:“那你呢?跟踪我过来做什么?难道不就是为了偷听?如今你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应该躲着偷笑?”
顾安然嗤笑:“你认为我是故意跟踪你来偷听你和高文的谈话?”
这番讥讽的话语从傅斯宸口中说出,是顾安然完全没有预料到的。
或许傅斯宸永远不会理解,同样一件事情,不小心听到与他亲自告诉自己,这其间有多大不同。
“难道不是么?偷偷摸摸躲在假山后面,这可不像你安雅的所作所为。”傅斯宸笃定的说着,眼中也有一丝嘲弄。
甚至不遗余力的将她变得一文不值。
顷刻间,她对傅斯宸失望透顶:“我不过是替漫妮来找你要那一张门票,无意间听到你说的话是我不对。好,如你所愿,以后这些事我都不会再管了,因为与我无关!”
一口气说完这些话,顾安然的胸腔几乎都要炸裂。
又是这样,她再一次被他质疑,不被信任。
本以为这种感觉会永远埋藏在五年前,没想到现在同样的心情再次蒙上了她的心。
那种无力解释,身心疲惫的感觉,让她在这一刻就想要逃离,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看着顾安然逐渐远离,傅斯宸却并没有追上去,只是他的眼中却闪过一瞬的落寞。
他摸了摸上衣口袋,果然发现了那一张没有交给刘漫妮的门票,可他却依旧站着不动。
没过多久,高文又从那小路返回,一脸担忧的看着傅斯宸:“傅总,为什么你要故意在安小姐面前说这样的话?”
傅斯宸自嘲一笑:“我要是不这么说,她会远离那些可能发生的危险么?”
不管他受怎样的伤,那都不要紧,他只是不希望自己心爱的女人继续受到更多的伤害。
纵使他先伤了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