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傅斯宸脸上的笑意反而更浓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纠结了片刻,他打算暂时放弃揭穿她身份的想法,暂时保持沉默。
反正有他在的一天,她始终逃不掉,既然这样,他更愿意和她好好玩一玩。
毕竟在知道她真实身份的情况下,她还要继续伪装,这种感觉还真是有些特别呢……
顾安然不知道,此时傅斯宸的小恶魔心已经逐渐燃起,愈演愈烈。她偏偏觉得是傅斯宸太蠢,觉得侥幸之余,更在心里嘲笑了他一番。
远远闻到一阵香味,顾安然看到一颗参天古树后面摆着一家烧烤摊,那香气将她的味蕾彻底打开。
这家烧烤摊她以前从没有见过,想必应该是这几年才开始经营的。
不管如何,顾安然还是毫不犹豫的向那烧烤摊走去,手指着摊子的方向:“我们吃那个吧?”
与其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此时她早已经做好了打算,心里已经认准这家烧烤摊了。
傅斯宸起初还没有反对,直到他靠近那摊子,看到烧烤架上摆着的食物,这才明显的皱了皱眉:“这种东西能吃么?”
眼前的烧烤,和他想象中的烧烤差了十万八千里。
顾安然闭着眼睛闻了闻,脸上不自觉露出笑容来:“多香啊,怎么不能吃了?”
傅斯宸却还是始终收敛着神情,有洁癖的他甚至往后退了几步,唯恐沾到那些烟尘:“总感觉有些不干净,不是给人吃的。”
而且,各种食物的味道夹杂在一起,总让他觉得不太干净,甚至有些反胃。
她倒是庆幸傅斯宸离得远,没当着烧烤摊老板的面说出这样的话,否则烧烤摊老板还不气得把他打上一顿才能泄气?
她见傅斯宸一脸嫌弃的样子,她那愉悦的心情也散了许多:“你不吃算了,站在这等着,我自己买些吃!”
道不同不相为谋,就与傅斯宸在食物的态度方面,她和他还真不是一路人。
傅斯宸没有再说话,附近就是一家冷饮店,他点了杯果汁,找了个还算干净的椅子,掸了掸椅子上的细沙才缓缓坐下。
顾安然坦然的往烧烤摊靠近,顺便摸了摸口袋里的零钱,还好她留了心眼出门前带了些钱。
看着摊子上丰富的食材,顾安然豪气道:“老板,每样各来一串!”
“好嘞!”老板道。
听着这有些稚嫩却沙哑的声音,顾安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好像在哪里听过。
她仔细又看了一遍这个摊子,这整个烧烤架都是崭新的,看起来还没用上几天。
眼前的一切让她心生疑惑,是以她留心多问了一句:“你是本地人吗?”
听到顾安然的问话,老板拿着食材的手明显一顿,却没有作答,看起来冷漠非常。
看着反常的一切,顾安然有了不好的预感,她也没有再发问,心里已然有了防备。
她上下打量着老板,只见他身影高瘦,看起来很是年轻。
但他低着头,还用头巾将头发给包裹住,所以顾安然根本看不清他的长相。
直到顾安然将视线转移到他的手上,她的眸光微变,再也无心转移。
是那个夜光手表!
顾安然又一次想起在白沙会里戴着夜光手表的少年阿力,他至今潜逃,都没有被抓住。
再看看这老板手上戴的,无论是款式还是颜色都和阿力戴着的一样,由此顾安然敲响了警钟。
她目光坚定不移的锁定在烧烤摊老板身上,缓缓启唇:“你……是不是阿力?”
虽是询问,可她心中差不多已经有了一个结果。
烧烤摊老板低着头,身子却抑制不住的颤抖:“看来还是瞒不住了……”
顾安然微颦眉,企图说服阿力:“阿力,你和我去警察局吧?现在自首,你的罪还可以轻一些。”
若阿力被警方的人抓住,那么他的罪状就被定型了。所以目前来说,自首无疑是最好的选择。
然,阿力却抬起头来,脸上是狰狞的笑:“自首?我告诉你,不可能!”
见阿力如此执迷不悟,顾安然也冷了心:“如果是这样,那我只能把你抓走了!”
好心当做驴肝肺,顾安然对阿力最后一丝怜悯也消磨殆尽。
谁料,阿力丝毫不畏惧,他冷笑的挑眉:“呵!就凭你?”
阿力彻头彻尾的忽略了顾安然的实力,自认为她是个女人,便是一个弱女子。
顾安然讽笑一声,凌厉的伸手,掌风刮过,直逼阿力的手臂。
阿力还不及反应,手臂就被顾安然用力抓住,稳稳将它锁住。
“你这个贱女人,居然暗算我!”阿力神色暗沉,满布阴郁。
顾安然难以想象,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少年居然如此暴力,满口脏话,她怒道:“如此出言不逊,看来我应该好好教训一下你!”
顾安然正打算将阿力的手臂用力一扭,却感觉脚边异常炽热。
低头一看,竟是那烧烤架被踢翻了,那炭火就要烧到她的脚边。
更疯狂的是,阿力一点也不心疼的把所有的钱全扔到地上,瞬间燃起更大的火焰。
阿力阴沉的勾起嘴角:“还不放手?那我们就在这大火中同归于尽吧!”
此时此刻,顾安然有些不是很想放手,可她的心还是产生了动摇。
阿力看出了顾安然的犹豫,趁着她还在走神之际,他目光狠厉,抬起了没有被锁定住,仍可以自由行动的另一只手……
“啊!”
一声尖叫,穿破天际,再之后便一片死寂。
坐着休息的傅斯宸听到了这声来顾安然的尖叫,他猛然睁开眼睛,望向那烧烤摊的方向。
而烧烤摊早已经没有了人,顾安然,连同那烧烤摊的老板,一并不见。
唯独剩下的,只有那满地的狼藉,以及地上仍然烧得正旺的炭火,冒着星星的火光。
“……”
傅斯宸紧紧握着杯子,手上青筋暴起,几秒过后,杯子竟被捏碎。
一声脆响,青色的果汁从碎裂的杯子溢出,沾染了他的右手,可他却毫不在意。
可他脸上冰冷却仿佛将周围的一切都冻住,散发出更加冰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