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前一后走着,顾勤晟的脚步要快一些,而顾安然则在后面悠哉悠哉的跟着,一点都没有担心焦虑的样子。
毕竟对她来说,结果是显而易见的。
来到苏若的房间门口,顾勤晟站定,用力的敲了敲门。
门内很快便传来苏若的声音:“请进。”
顾勤晟指着门,松懈了原本略微有些紧张的表情:“你看吧,老傅怎么会在这房间里呢?如果他真的在,刚刚说请进的就不是苏若了!”
说这话时,顾勤晟的底气很足。
顾安然只淡淡看了他一眼,没有接话。到底傅斯宸在不在苏若的房间,这还不一定呢。
顾勤晟将门打开,却在进入房间的一瞬,彻底被打脸了。
只见傅斯宸从卧室的隔间里走出来,神情淡然而闲适,手中还拿着一杯水。
“你们怎么来了?”傅斯宸的面容清冷,没有一点表情。
亲眼证实了眼前的一切,顾安然的心内再次泛起了无边的酸楚,她强装着镇定:“我们来看看苏若都不行了么?”
果然,她就真的不该来。
“你们聊吧,我出去散散步。”说罢,顾安然转身离开。
傅斯宸紧紧盯着顾安然的背影,那漆黑的眸子里写满了情深与无奈。
只是一直到最后一刻,他也没有再唤住她。
苏若咬了咬下唇,声色发颤:“我……”
顾勤晟却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无奈的摇摇头,后退到门边:“我也不打扰你们了。”
说完这话的时候,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傅斯宸,可傅斯宸也不像要做出解释的样子。
顾勤晟失望的哼了一声,作为发泄,用力的关上了门。
听着那脚步声越来越远,苏若也哽咽的开口:“傅总,真的对不起,让你被他们误会了。”
傅斯宸的脸色比刚刚更冷了几分,声音也没有丝毫温度:“既然知道,还烦请你下次注意点。”
他将水杯放到床头桌,全程没有看苏若一眼。
面对这样无情的傅斯宸,苏若的眼泪终于忍不住,如珍珠一般不停的往下落:“我只不过是想要喝水,谁知道没拿稳杯子,落到了地上。”
果然,角落的地上满是玻璃碎片,只不过刚刚顾安然和顾勤晟站着的那个门口,刚好是个死角,无法轻易看到那些碎片。
“就这样吧,你好好休息。”傅斯宸甩下这句话,就要离开。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苏若终于鼓起勇气,明眸紧紧盯着傅斯宸。
放在平时,她哪有这样的勇气说出自己内心真实的声音?她很清楚,如果自己再不抓紧这个机会,就会错失这后半生的幸福。
傅斯宸果然停了下来,无波的目光淡淡瞥了她一眼,惜字如金:“说。”
苏若紧紧攥着被子的一角,目光盈盈:“那天……谢谢你把我送回来。”
“你也救了我,算是抵平了。”傅斯宸平淡道。
一句话毕,他消失在了门外,房间一片死寂。
可他的话,却沉重的弥漫在整个房间。
苏若的脸早已经没有了血色,如同受了伤的小鹿,死揪着被子。
如果抵平了,她为他所受的那一刀又算什么?她活该顶着后背那无法治愈的伤疤一辈子吗?
房间内回荡着她虚弱无力的声:“傅斯宸,你怎么能这样对我……”
……
顾安然片刻不停歇,一路走到了别墅的前院,看着那清澈见底的泳池,她忽然很想直接跳下去。
身后传来了明显的脚步声,她没有转身,等着那声音越来越近,直到在她身侧停顿。
顾安然余光轻督了一眼,如他所料,果然是顾勤晟无疑。
想来也是,傅斯宸怎么可能追来找她?他是个多么薄情的人啊……
倒是顾勤晟,曾经的花花公子,却因为遇到了李潇潇而彻底手心。不管从怎样的角度,她还是为顾勤晟和李潇潇感到欣慰。
顾勤晟干笑了几声:“你别介意,老傅他可能是有事才去她的房间……”
关键时刻,他还是想为自己的好兄弟说点什么,毕竟他可不想以后常常在傅斯宸身边看到苏若那个女人。
顾安然望着远处的海面,眼睛眨也不眨,她装作无所谓的耸耸肩:“你不用为他解释了,其实吧,我和他真的什么关系也没有。”
鬼知道她的心有多痛。
撇去那天晚上发生的一夜情,说实话,她和他连朋友都算不上。
只是要撇清与傅斯宸的关系,又让她觉得有些心痛。
一切仿如回到了五年前,她的身份还是见不得光的,更甚,如今她成了遭人唾骂的存在。
一想到这些,顾安然只觉得呼吸进鼻子里的空气都那么疼。
“怎么会?我看他对你……”顾勤晟皱着眉,整张脸都有些纠结。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作为旁观者,顾勤晟分明看出了傅斯宸对顾安然不同寻常的感情。
只是亲耳听见顾安然的否定,又让他心存疑惑。海浪声就在他的耳边,更添了几许烦躁。
“对我怎么?”顾安然转身面对顾勤晟,声色淡如水,“他对我怎么样,对别的女人还不是一样?”
别的女人?
顾勤晟在脑海里捕捉,却怎么也没见过这五年以来傅斯宸对哪些女人有多特别。
不过他知道不管自己怎么解释,顾安然或许都不会相信。
“你敢说你就一点都不喜欢他吗?”顾勤晟又追问。
顾安然愣了愣,默默偏过了头。
这是个艰难的选择啊……
纠结了许久,顾安然缓缓开口:“不喜欢,一点也不。”
她完全用不着保证什么,因为她的立场已经很明显了。
然,过了许久,顾安然也始终没听到顾勤晟再说话。
按理来说,这样的顾勤晟很反常。
正当她要转身探寻时,顾勤晟却清咳了一下:“老傅,你来了啊,我怎么感觉有点饿了?厨房里有吃的吧?我先撤了!”
顾安然当即意识到,自己刚刚说的话或许被傅斯宸听到了。
他听了多久,又听到了多少,她一律不知。可她很清楚,他一定听到了最后那两句话。
此时顾勤晟早已经接着幌子溜之大吉,整个院子里空旷的只有她和傅斯宸两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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