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鸡鸣声冲破天际,也惊醒了昏睡中的顾安然。
缓缓睁开眼的顾安然看着周遭的一切,是她住的那间客房。
随着头隐隐作痛,顾安然逐渐回想起昨晚发生的一切,记忆在她即将溺水的刹那骤停。隐约记得有个人影出现,却想不起那人是谁。
门轻轻被推开,顾安然下意识的闭上双眼,只眯了一条缝。
只见梁七端着一份热腾腾的小米粥出现。
“梁七?”
“是我,这粥里放了些姜片可以祛寒,你先吃了吧。”
梁七温和的应着,将热粥放在桌上。顾安然醒得比他预计的还要早,要能先知道,进来前他一定会敲门。
“昨晚是你救了我么?”顾安然轻声询问。
“嗯。”梁七点头。
他心中忍不住嘀咕,其实这都是傅斯宸指使的,可他作为下属,只能听从傅斯宸的命令。
“谢谢你。那我的衣服……”身上的衣服是干的,明显被换过,顾安然忍不住懊恼。
“放心,衣服是女佣帮你换的。”梁七又道。
如果没记错,衣服应该是傅斯宸换的,奈何梁七只能隐瞒。
顾安然一听,心里总算好受了些。至少她没有被别的男人看光了身子,即使是救命之恩也有悖伦理。
好不容易从床上爬起来,顾安然耐心的吃着小米粥,身子跟着热乎起来,不再像之前那么难受。
半碗小米粥下肚,顾安然听到走廊上高跟鞋的踩踏声,随后是唐晚清破口大骂的声音:“安雅,你别当缩头乌龟啊,快给我出来!”
很快,门被推开,唐晚清气势汹汹的走进房间,她身后跟着江雨柔和傅斯宸。
江雨柔不着痕迹的勾起笑意,她布下的计划网,该结网收获了。
见顾安然病怏怏的躺在床上,唐晚清直勾勾盯着顾安然:“真没想到你这人心这么黑!人长的好看,却干出这种事来!”
“我怎么了?”顾安然满肚子疑惑,她舍命救下唐晚清,反而被她倒打一耙?
“怎么了?你把我推下水还敢问怎么了?”唐晚清将贼喊捉贼演绎的淋漓尽致,就要上前拉住顾安然。
梁七不动声色的挡在了顾安然身前。
江雨柔一把拉住唐晚清,对她摇头,真诚道:“晚清,你别冲动,事情可能不是你想的那样,或许是你误会了。”
对江雨柔这副惺惺作态的样子,顾安然仅是冷眼旁观,她真后悔自己昨晚出门的时候为何不带个手机,将两人的对话录下来。
现在才来后悔,肯定是迟了。
“别拦我!我咽不下这口气!”唐晚清拼命反抗着,唯一的目的就是狠狠教训顾安然一顿。
不知为何,明明同样落入水中,顾安然的病情比唐晚清还要严重。
就像唐晚清现在面色红润,已经活蹦乱跳可以下床,顾安然只能奄奄一息躺在床上,无力而费事。
“傅总,事情的真相如何,由您来定夺。我安雅问心无愧,绝不会随便推人到水里,这关乎一个人的教养!”
说完,顾安然紧紧盯着傅斯宸。
昨夜发生的一幕幕,江雨柔和唐晚清的争吵终究不是可以搬到明面上说的事。况且就算她说了,傅斯宸也不一定会相信她的话。
毕竟五年前,傅斯宸就从未相信过她说过的有关江雨柔的事。
江雨柔的脸微微红了片刻,好在无人察觉。
时至今日,顾安然没有任何理由说服傅斯宸,更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唐晚清是如何落水的。
所以顾安然只寄希望于傅斯宸可以帮理不帮亲,稍微帮帮她这个不算熟悉的女人。
“不管说多少遍还是一样,我就是被她推到水里的!”唐晚清哭哭啼啼,很是伤感。
梁七挡在顾安然的床前,唐晚清也无法拿她怎么样,只能独自在一旁卖弄可怜。
傅斯宸心生不耐,冷声打断了两个人一来一回的对话:“你们两个众说纷纭,说的都是有利于自己的话,除了你们自己,可还有人证明清白?”
“我能证明!”江雨柔主动举起柔若无骨的手,略带歉意的看着顾安然,“对不起,是我亲眼看见你推晚清下水,我怕我抵不过你,才急忙去找来救兵。这些,宸你都是知道的。”
说完,江雨柔又面含柔情的看向傅斯宸。
“那你呢,安雅?”傅斯宸并未理会江雨柔,反而紧盯顾安然,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我没有人证。”顾安然双手抵在后脑勺,闭上了眼睛,“麻烦你用脑子想想,我和这位唐小姐有什么血海深仇,至于把她推到水里吗?”
唯一来救她的梁七也是后来才到,并不能证明落水前发生的事。这样想来,顾安然似乎真的孤立无援了。
她的辩解是有些道理,同样透露着苍白。
傅斯宸心情复杂,自从他确认了顾安然的身份以后,就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就从昨晚顾安然和唐晚清在水中的动作来看,顾安然很有可能是为了救唐晚清而下水。
唐晚清为什么要说谎,连带着江雨柔为何要这么帮唐晚清?
数不清的谜团萦绕在傅斯宸周身,像是层层迷雾无法解开。
“如果没有人证,那我只能认为是安小姐推了唐晚清,我可以这么理解吧?”傅斯宸冷凝盯着顾安然,像询问又像早有定夺。
顾安然翻了个白眼,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恢复冷静:“如果你非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在这个山庄里,你们都是一条心,而我才是外人。”
“安雅,我们不是这个意思。”江雨柔可怜兮兮的看着顾安然。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顾安然在欺负江雨柔。
“既然柔儿不想责怪安小姐,那就小惩大诫,给个警告就是了。”傅斯宸走到江雨柔身旁,揽着她的腰,在她耳边清冷道。
江雨柔如何能抵的过傅斯宸这般温柔攻势,只有放弃自己的计划,柔柔应道:“好。”
从窗外吹来的微风不燥,卷起鹅黄色的窗帘,也无法抚平顾安然因焦躁而苦痛的心。
她不能再拖沓,是时候该进行自己的计划,趁早结束趁早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