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我的怜儿被人抓了?”
薛连峰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却传来柳云凤尖锐刺耳的喊声。循声望去,柳云凤揉着额头,整个人柔若无骨的往薛天豪身上倒去。
顾安然心中冷哼,眼底更是轻蔑,对于柳云凤的举动,她只想到一个词,装模作样!
薛天豪明显要冷静许多,他搂着几欲昏厥的柳云凤,一双鹰眼中看似柔和却藏了无数的利刃,随时要刺向顾安然:“以心,你认真告诉我,你说的可是真的?”
顾安然是他忌惮的存在,同时更是他痛恨的存在,若不是必须要留她在傅家,他一定会想办法将她趁早解决。
柳云凤也很快恢复过来,一双疲倦的目光紧紧盯着顾安然,希望她能给出一个答复。
他们本来已经在去机场的路上,却没想到家里的佣人向他们报备顾安然带着傅斯宸来到家中。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柳云凤想,他们定是有什么大事才会来,所以他们临时取消了去国外旅游的行程,又匆匆赶了回来。
谁曾想,他们得到的居然是这么一个坏消息。
“我说的都是真的,就在两个小时前,她被陌生人带走了,还不知道是生是死。”顾安然淡淡开口,也不急着做更多解释。
其实顾安然相信薛以怜不会有分毫性命之忧,她肚子里怀有墨家的骨肉,这足以让她安稳。
“你!”柳云凤把所有的过错全都加在了顾安然身上,她推开薛天豪,手指着顾安然,“你怎么当姐姐的,也不好好保护你的妹妹?”
当着傅斯宸的面,柳云凤敢怒不敢言。在她看来,哪怕顾安然舍了性命保护薛以怜,那也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一个鬼节出生的孩子,根本不配当她柳云凤的孩子。
“没保护好薛以怜,是我的失职。”傅斯宸清冷的补充一句,他冰凉的面容依旧,柳云凤也不敢对他横加指责。
他算是知道为何顾安然这半年里总是不愿意回娘家,这哪里是什么娘家?说是地狱都不为过。
这样想来,傅斯宸渐渐开始心疼身旁的顾安然。
“傅总啊,这也不能怪你……你已经对我们家怜儿照顾的很好了!”柳云凤尴尬的笑着,百般为傅斯宸寻找借口。
见柳云凤对傅斯宸如此低眉顺眼的模样,顾安然有些不悦,甚至烦躁,她今生最失败的便是有这样一个亲生母亲。
顾安然再也不打算隐瞒,在傅斯宸的搀扶下站了起来:“妈,有些话我说出来您可能无法接受,但我觉得我却是不该隐瞒了。”
柳云凤这才扭头盯着顾安然,脸色有些青白:“有什么事快说,别吞吞吐吐的!”
至少柳云凤只希望接下来顾安然说的事,能够在她心理承受能力范围内。
顾安然顿了顿,才轻缓启唇:“这件事我也是才知道,其实怜儿她……怀孕了。”
直到此刻,顾安然也有些难以相信,才刚十八岁的薛以怜居然怀了孩子。现代社会,十八岁仅仅是成年的代表而已,能在这个年纪结婚的都寥寥无几,更何况怀孕呢?
这件不光彩的事总要说出来,,薛家人也总要知道,不过是早晚的问题罢了。
瞬间,顾安然很明显的看见除傅斯宸以外的所有人,惊讶的几乎要掉了下巴……
不大不小的茶室里鸦雀无声,安静的像没有人存在一般。
直到柳云凤尖锐的声音打破了这场难得的寂静:“你在骗我对不对?我的怜儿这么乖,怎么会怀孕?”
柳云凤一味地想要否认顾安然说的话,可她心里已经确信了七分。她知道顾安然不可能无聊到拿这种可怕的事情来开玩笑,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这一刻,柳云凤不知该作何感想,若薛以怜就在她面前,她可能会狠狠给这不孝女一巴掌。
薛天豪也早已变了脸色,他并未像柳云凤那样冲动的明知故问,而是转头对傅斯宸道:“傅总,我的公司里最近有个新的项目,不知道你可否帮我看看?”
谁知,柳云凤偏偏不愿下这个台阶,她对薛天豪如此逃避的不作为深感愤怒,忍不住骂骂咧咧:“都什么时候了还谈你的项目?你的项目有女儿重要吗?”
按照柳云凤这样的大嗓门,再不好好控制,可能整个薛家都能知道薛以怜的“好事”了。
“你能不能不要无理取闹?”薛天豪想要低调,柳云凤偏偏想要寻根问底,这对夫妻瞬间产生了一个不小的分歧,两个人很快就你一句我一句开战了。
顾安然饶有兴致的看着这场无硝烟的战火,这堪比一出年度小品剧。
至于本该苦心劝阻的薛连峰,却淡定的坐在坐回原位,他对这一切早就见怪不怪了,吵架对他爸妈来说已经是家常便饭。
而他自小对这个妹妹也不算亲近,见面的次数也极少,所以当他听见薛以怜怀孕了,只觉得这是一件还算有趣的消息。
本还幽静的茶室顿时乱成一锅粥,这让顾安然想起了嘈杂的菜市场。
该通知的事情已经到位了,顾安然并不打算再费劲千辛万苦去营救薛以怜。正当她想着该如何离场,外面却传来一阵不小的动静。
大厅里,有人高喊一句:“薛老爷在吗?”
茶室里的五人皆是一怔,这又是闹得哪出?
一行五人从茶室走出来,这才看见大厅里声势浩荡,不少人往大厅里搬着东西。
而人群之后,是满脸微笑的薛以怜。
见到安然无恙出现的薛以怜,薛家夫妇总算安心,至少他们的女儿没有生命危险,安全的到了家。
在看见傅斯宸的一瞬,薛以怜的眼中有过一丝落寞,那落寞很快又被喜悦给遮掩住:“原来你们都在啊,正好有件事想和你们说!”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见她面前的五人依旧不语,薛以怜心下疑惑,却也还是羞涩开口:“我想告诉你们……我怀孕了。”
说罢,她害羞的低下头,仿佛这是一件天大的喜事似的。
顾安然实在不明白,为何薛以怜还能如此厚脸皮的说出这样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