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然稍微一转头,就看到傅斯宸那冰块一样的脸,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每个人都应该拥有被尊重的权利,傅斯宸说出那样的话,就是对她的不尊重。
趁着四下无人,她将心中愤懑完全抒发出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
平心而论,傅斯宸所拥有的财富不是她可以比得上的,但她从来也不觉得自己比他差了点什么。
两个人僵持在当场,对视的双眼隐约透露着可怕的光芒,谁也不服输,都在等着对方服软。
半分钟过去,傅斯宸突然改变了之前的态度,露出了一抹不可言喻的笑:“我不过是随便说说,你至于这么当真么?”
“语言可以杀死一个人,你不知道么?”顾安然也放缓了语气,试着同他理论。
仔细想来,傅斯宸刚刚说的那些话很有可能只是开玩笑的,只不她个人无法认同罢了。
两个人继续往前走着,傅斯宸用清冷的声音打趣:“在我眼里,你可不是那么容易被言论压倒的人。”
听着他这不知是褒是贬的话,顾安然又是另一番心境。
这种感觉,仿佛让她回到了一个月之前,那个时候他们两个还是无话不说的情侣,他也时常会说出暖心的话来鼓励她。
只是现在,物是人非,一切都明显变得不同了。
一个穿着精致西装的男人直直的朝傅斯宸走来,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
看这个男人的穿着打扮以及彰显的气质,顾安然想,他应该是这家酒店的高层管理人员。
等到男人靠近了,她看到了他胸口别着的一个牌子,上面是刻好的‘杨经理’三个字,无形中证实了她的猜想。
“傅总,趁着您这次来参加晚会,不如也顺便视察一下酒店吧。”杨经理恭敬的说道。
傅斯宸没有丝毫犹豫,就果断拒绝:“不必了,改天我派个人来检查就好。”
杨经理迟疑了一会儿,终是点头:“好,我还有事就不能陪您了,祝您今晚玩的愉快。”
说完,他就大大方方的离开了。
听着这寥寥几句对话,顾安然仿佛意识到了什么,看来傅斯宸十有八九是这家酒店的老板。
其实这也不足为奇,任何一家看似豪华的五星级酒店,对傅斯宸来说也只是他众多产业当中非常渺小的一块。
“既然你是这酒店的老板,那两个保安态度那么差,把他们开除了吧!”管她试探着问。
这不仅是为了试探他酒店经理的身份,更是想要发泄刚刚被两个保安拒之门外的愤怒。
作为一家五星级酒店,不好的服务态度绝对是最大的弊端。
傅斯宸冷冷一笑:“你凭什么以为我会听你的?”
顾安然白了他一眼,嘴边嘟囔:“爱听不听,反正他们这个样子,损毁的是你傅斯宸的形象。”
其实看他这么快就拒绝,顾安然却并没有感到有多失落,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内。
相反,如果他直接顺着她的想法把那两个保安直接开除了,她反而会觉得奇怪。
“和你说实话,还真没有多少人知道我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傅斯宸微微勾唇,话里含着分明的狂妄,“更何况……”
话说了一半,他停下来看着顾安然,一双眸子黑白分明。
“更何况什么?”顾安然顺着他的话问了下去。
直觉告诉她,接下来傅斯宸说的话很有可能引起她强烈的不适,所以她只能提前做好心理准备。
“对于你,那些保安也没有必要有多礼貌。”傅斯宸平静的甩出了后半句话。
果然人一旦有了心理准备以后,听他说出这样的话顾安然都不觉得生气了。
“是啊,确实没有什么必要。”她深吸一口气,整个人出奇的镇定,“我们就在这里分道扬镳吧,我们两个可不同路。”
明明刚刚进入酒店以后,她就该这么做了,也不知她是不是鬼迷心窍了,才跟着傅斯宸走了这么久。
顾安然潇洒的转身离开,身后的傅斯宸也没有挽留。
待她走到大厅的一个转角,便下意识的往后看了一眼,奈何身后早已经空无一人。
她暗暗感叹:“他的心果然是铁做的。”
摸着胸口的位置,她总觉得那里有些沉闷,却说不出到底是为何。也许她仍然在心底盼望着傅斯宸能够挽留她,哪怕是一句。
拿出手机看了一眼,还差十分钟就要七点整了,可她整个人却依旧茫然无措。
高文给她的卡片上什么都没说,她根本不知道自己要去哪一层楼,而那所谓的晚会又在几点开始。
或许她刚刚就不应该为了面子而逞强,直接跟着傅斯宸走,肯定能找到晚会的位置,那样不是挺好的吗?
站在大厅里,周围一个人都没有,她就感觉自己似乎像漂泊在大海的迷失者。
无奈之际,顾安然选择了一个最不愿意的办法,给高文打了一通电话。
电话拨打出去以后,始终无人接听,听筒里始终是枯燥的嘟嘟声。
“没准晚会现场太吵了,他根本听不见我打电话。”一分钟以后,顾安然收起手机,果断放弃。
就在这时,身侧隐约传来脚步声,她稍微侧目,就看到了迎面向她走来的高文。
今天的高文穿着一身白色的西装,他本身长得并不帅,但长得刚好的五官凑在一起,却给人一种温和亲近的感觉。
以前总在傅斯宸身边当着助理的高文总是容易被人忽视,可今时今日,他绝对是一抹让人无法忽视的存在。
“大部分人都已经到齐了,你怎么还在大厅里转悠呢?”高文问道。
顾安然实在不知如何解释,她总不能说自己刚刚就和傅斯宸有过碰面的机会。
想了想,她便扯出了一个还算合适的理由:“我一直以为你给我的请柬只是卡片,所以就没有带来。刚刚被门口的两个保安拦住了,现在才进来。”
她的话有真有假,但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是把整件事情发生的时间推迟了而已。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便觉得问心无愧。
高文眼里闪过一抹精光,面上却笑得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原来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