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以服务员的身份出现在这么盛大的酒会,这对顾安然来说无疑是一种特别的经历。
进入会场的人从不间断,但好在这整个空间足够大,就算来上千人都不是问题。
因为顾安然暂时有要事在身,便等于有了特权,只等着黎温婉出现,再等到合适的时机把捧花送给她就好。
于是这会儿顾安然带着装有捧花的盒子,走到了最偏僻的角落处。
身边都是些商业大佬相互交谈,顾安然听了也无趣。她打了个呵欠,眯着眼睛就要睡着。
偏在这时,人群中产生了点点的骚动:“快看,他们来了!”
顾安然随着众人的视线,齐齐的看向大门的方向。只见傅斯宸携着黎温婉款款而来。
璀璨的水晶灯之下,一黑一白两抹身影无疑成了全场的焦点。
“看,那是傅总吧?他旁边的就是黎家的千金咯?”
“他们两个这么相配,简直就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啊!”
“那可不是,这真是让人羡慕的一对!”
周围的人纷纷发出不吝啬的赞誉,简直把傅斯宸和黎温婉夸到了天上。
就在这时,一只手把顾安然推开,她抱着的那个盒子被人抢走。
顾安然踉跄往后退了两步,好不容易稳住重心。待她抬头一看,只见夺走了她盒子的人正是之前那个戴着蝴蝶发卡的少女。
少女转身看了顾安然一眼,面露歉意:“抱歉,我知道你是被沈经理选中的人,可这次的机会对我很重要,你就让我去送花吧。”
那语气里含着真切的哀求,可顾安然还没有做出回答,那少女就已经取出那束捧花,直接朝所有人视线焦点中的那对男女走去。
做人最怕虚伪成性,就像这个少女,非要摆出这一副虚伪面孔来示人。
顾安然冷笑,低声轻讽:“既然都有了决定,行事还这么干脆,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但她细细一想,倒也还好,现在这个情况,她本就不适合在众目睽睽下送黎温婉那束捧花。
她忘不了今天混入酒会的目的,无非就是想要找到黎温婉落单的时候,和她把当日在绿湖发生的事情问个清楚。
顾安然把视线投到远处,这会儿少女已经抱着捧花走到了黎温婉的面前,盈盈一笑:“黎小姐,这是傅总送您的花。”
黎温婉面露惊讶,朝傅斯宸看了一眼,得到了他肯定的点头后,她欣然接过了那束捧花:“斯宸,谢谢你送我的礼物,我很喜欢。”
花里还有玄机,里面藏了一瓶价值不菲的香水,这才是这书捧花存在的意义。
不过傅斯宸的脸色不怎么好,顾安然知道这是因为什么缘由,毕竟少女送花的时间太早了,准备的惊喜也就不那么让人喜悦。
就在这时,少女摇摇晃晃几步,竟直直往傅斯宸的怀里栽倒。
顾安然心跟着一窒,时时注意着那少女的状况,她这才明白,少女特意要抢着送捧花果然是别有用心。
眼看少女就要触碰到傅斯宸的胸膛,他却冷漠的往后退了一步,她整个身体便重重砸在地上。
“哎哟!”少女大喊一声,却引来围观众人的哄笑,瞬息万变的十几秒内,她彻底成了笑话。
顾安然虽觉得傅斯宸这样的做法有些残忍,却并没有打算出面去帮那少女。
毕竟她自己现在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又怎会有时间顾及别人,更何况帮忙本就不是义务。
“傅总,她骨折了。”前来检查的保安禀报道。
“带她去治疗。”傅斯宸面色清冷,看都没有再看地上的人一眼。
此番表现令众人唏嘘,只有黎温婉在低头的时候勾起了满意的笑。
少女被抬出了酒会的会场,众人也都纷纷当作没有发生过这件事一样,三五成群围在一起吃喝攀谈。
一时之间,顾安然成了最无事可做的人,她索性投入到服务员的本职工作中,为客人端盘上桌。
“唉,这什么时候才能找到机会啊……”顾安然轻声的言语,比起喧闹的酒会,她的声音是微不足道的。
从一开始到现在,顾安然始终都没能等到黎温婉独处的时候,这让她很难办。她总不能在众目睽睽下暴露自己的身份,这无异于找死。
端着空盘的顾安然有些走神,以至于和同样没有注意走路的黎温婉撞了个正着。
顾安然甚至连看都没有看面前的人,就对着她深深鞠了一躬以示歉意。
但等她抬头一看,才发现自己撞到的人竟是黎温婉。第一时间,她只想着尽快离开。
“等等。”黎温婉直接拽住了顾安然的衣角,细细盯着她的后背,“我看你怎么这么眼熟?”
顾安然心中慌乱,她明白若是自己的身份当场暴露意味着什么,很有可能她再也走不出这个酒会,被一堆人围着殴打。
趁着周围人都不太注意,顾安然只能低沉着嗓音道:“我从没有见过您,您认错人了吧?”
如果她继续装着哑巴,黎温婉反而会起疑心,更想要看看她口罩底下的真面目。
只听那宛若青涩少年的嗓音,黎温婉不由得皱起眉头:“奇怪,这声音……”
“若小姐您没有事的话,我就先去忙了。”顾安然不着痕迹的抽回自己的衣角,这就要转身离开。
黎温婉仍是仔仔细细的盯着顾安然,半命令的口吻:“那你把口罩摘下来?”
不知为何,黎温婉想要看看这口罩下那张脸的欲望越发的强烈,因为她感觉面前这个少年的眼睛像极了一个人。
“您当真要看?我这张脸被烧过,您就不怕今晚做恶梦?”顾安然继续压着嗓子道。
她把自己的脸说得越恐怖,黎温婉那好奇的心便越会打消。
果然这会儿黎温婉早已经没了之前的好奇,悻悻道:“原来是这样,对不起啊。”
顾安然没有再说话,低调的迈着匆匆的步伐离去。
这仅是一个小插曲,当下并无人在意。
只有黎温婉仍站在原地,望着顾安然那渐行渐远的背影,眉头不自觉的皱起:“奇怪,他的背影为什么和她那么像?”
殊不知,黎温婉心里所想着的,本就是同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