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将至,一辆车稳稳当当的停靠在了路边。
刚洗完碗收拾好厨房的托马斯一眼就注意到了那辆车,这车和他离开童家时坐的那辆一模一样。
所以他放下手中的洗碗布,冲到客厅:“老大,那司机来接我们了!”
顾安然正忙着将录音笔里的内容拷贝出来,听托马斯这积极叨叨的声音,她愣是给吓了一跳。
“你先上车吧,我处理好手头的事就出去。”说完,她继续投入到拷贝录音的事情之中。
先前她不慎丢了录音笔,虽然她肯定会谨慎小心,不让同样的事情再犯。但这一次她还是决定再稳妥一些,把录音拷贝出来,这样她就有了两手的准备。
两分钟后,顾安然叹了口气:“终于完成了。”
将录音笔收好之后,她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走到屋外,天色早已经黯淡下来,这和司机所说‘傍晚之前过来’实在有着太大的出入。
不过既然是委托对方帮忙,她也就不该去抱怨什么。
路边停靠着黑色的兰博基尼,托马斯敞开车窗对着顾安然摇晃着手臂:“老大,我们在这里!”
听着他的语气,似乎含着无比的喜悦,就像是重逢故人后的欣喜。
顾安然正疑惑着,直到靠近车边,才发现驾驶座上的人并非之前那个司机,而是……
“一直傻傻的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上车?”陆谨言含笑,宠溺的语气。
言毕,他主动推开了副驾驶座的车门,用目光示意让顾安然上车。
“谨言?”顾安然语气带着惊讶,毕竟在此之前,她完全不会想到出现的人竟然是陆谨言。
眼前的一切太过意外,她甚至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陆谨言还没有说什么,托马斯就不满的朝着陆谨言抱怨了起来:“我说怎么你刚刚不让我坐副驾驶!”
听了这话,顾安然便更觉得心有愧意,甚至还有一股莫名的尴尬。
就在这时,一阵闪光灯从远处亮起,那簇耀眼的光照得顾安然有些睁不开眼。
陆谨言眸间一暗,顾不得其他,抓着顾安然的手腕直接拉她进入车内。
顾安然在车内晃动了一番,这才终于坐稳,可那一颗心早已经七上八下。
“陆总,发生什么了?”托马斯仍在状况外,好奇的问着。
陆谨言低沉着嗓音:“那些记者已经出现了,我们现在必须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后视镜里,一群记者在远处蜂拥而至,就像是大电影里追着活人的丧失一般。
顾安然吓得犹如失了魂儿,那整颗心仍还七上八下:“他们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藏身之所?”
“是啊,我们到底如何暴露了行踪?”托马斯随之发问。
虽然她早有预感自己在这地方藏不了多久,但这一切事态的发展未免也太快了些。
霎时间,她想到了下午的时候出现在这附近的傅斯宸,难道是他?
顾安然反复猜测着,即使不愿意相信这种可能,但事实摆在眼前,她根本无法否认:“我可能猜到是谁了,他是……”
话正说到一半,陆谨言却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提醒道:“先别说这些了,快把安全带系上!”
顾安然正值懵懂,下意识的按照陆谨言所说的去做。
她前一秒才刚把安全带系得稳妥,下一秒陆谨言就踩下油门,黑色的兰博基尼如一道暗夜闪电驰骋而过,吓得她险些失了神。
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陆谨言载着她的时候用这么快的速度开车,就好像无形之中在用生命做赌注。
“陆总,你会不会开得太快了些?”托马斯在后座上被晃得前仰马翻,陆谨言没让他系安全带,他就像个皮球一样被迫的晃动着,惨不忍睹。
“没办法,我现在必须尽快甩开身后跟着的那群记者。”陆谨言不复往日的温和,低沉的嗓音流出。
明明还算偏僻的道上,除了他们这辆车外,后面还跟着数十辆的车,紧紧尾随其后。
托马斯也不再说话了,生怕因为自己说了什么而让陆谨言分心。
一场生死追逐战无声的上演着,时间是争分夺秒的紧迫。
“这群记者是不要命了么?非要紧紧追在我们身后?”托马斯不由得暗骂道,这一次他是真真正正见识到了中国媒体的恐怖之处。
奈何现在的情况不妙,只要陆谨言稍微降低一点车速,后面那些车根本来不及刹车,一定会马上撞上来。
所以他们现在要想甩开这群跟踪的狗仔,就只能再加快车速,让他们追不上为止。
“坐稳了。”陆谨言提醒一声,油门一踩到底。
窗外的风呼啸而过,刮在脸上就犹如一到尖利的刀刃,顾安然索性把车窗关上,让自己处于半个封闭的空间内。
尽管道路蜿蜒崎岖,处处充满了惊险,陆谨言却像是不要命了一样奋起驱车。
顾安然紧紧抓着安全带,闭唇不语,这一次她是完全将自己的性命托付给了陆谨言。
同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唯有选择相信,才不至于让自己变得落魄。
就当顾安然的精神达到紧绷的临界值时,她却感觉车速明显降了下来,随之陆谨言欣慰道:“总算把他们甩开了。”
不知不觉中,他们的车到了繁华的市中心,这里车水马龙,才能更好的把自己隐匿其中。
纵使那些记者再有心,时间一长也总会跟丢他们。
这下顾安然终于把安全带给放开,又把车窗完全给拉了下来。
“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在等待一个红绿灯的空隙,顾安然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从陆谨言带着他们躲避那群烦人的记者狗仔之时,至少也已经过了三个小时,之后的陆谨言似乎一直在城市里打转,并没有直接往一个特定的目的地前行。
没有安定之所,顾安然的心也连同着漂泊,身心疲惫的她早已经割舍了一切,什么也不愿意再去想。
“现在有两个选择,一个是到我的五星级酒店住两天,另一个则是到偏僻的郊区暂住几日。”陆谨言一边缓慢的开车,一边询问。
顾安然微有些意外,便道:“不然问问托马斯怎么想的吧。”
说完,她转身往后看,这才发现托马斯早已经靠在车上安稳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