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斯宸并不否认:“这么多天来我一直等着你主动发现我的身份,怎知你竟然这么傻?”
说罢,他将顾安然拿着的手电筒夺走,开了手电筒后,整个山洞的光线都变得很足。
顾安然终于得以看清自己眼前的男人,他嘴边的胡须密集,看上去有些落魄。
但在这浓密的胡须之下,分明长着与她记忆当中所残存着的一模一样的脸。
顾安然心里还留有些疑惑,于是她问:“我还是不明白,这么些天,你究竟是怎么长出这么多胡子的?”
毕竟这么多年来,她从没有见过傅斯宸如此邋遢的模样,要是他脸上没有这一片胡须,她就不会认不出他来了。
傅斯宸的脸上恢复了以往的冰冷:“你不知道在你失踪的那几天我是怎么过的,心情不好,自然没有时间去打理这些。”
顾安然并未对他的解释有半分疑惑,可新的问题又来了:“那你为什么骗了我这么久?还想要娶别的女人?”
一想到这几天来傅斯宸以‘博海’这个身份在她身边游走,三番五次戏谑她不说,甚至还要娶了兰溪,这让她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心急到深处,顾安然不免剧烈的咳嗽了一阵,这一咳嗽,连带着撕裂了她身上多处的伤口。
傅斯宸把她抱起,让她靠在了自己的身体上,连声安抚:“我也不是有意要骗你,那个女人也不是我真的想娶,更何况我也没和她拜堂不是?”
听着这种隐含着假设的话,顾安然心中更是急切,她挣扎着推开傅斯宸的身体:“难道你要和她拜堂了才甘心?”
她顾安然从来就不是什么没事找事的女人,若兰溪看上的是别的男人,她一定不会多嘴乱说一句。
可惜事与愿违,兰溪偏偏喜欢上的就是傅斯宸。
顾安然不敢想,要是傅斯宸的计划失败,真的与兰溪拜堂了,又会是怎样一番局面。
“我不是这个意思。”傅斯宸无奈轻笑。
兴许是以‘博海’这个不存在的虚假身份假扮了好几天,所以短时间内他还未能从这个设定的身份中走出。
顾安然心中的愁绪仍没有散开:“你也知道,我顾安然眼里容不得沙子,可为了你,我已经够包容了!”
且不说当初痴情的陪在他身边五年的江雨柔,现在留在傅家阴魂不散的乔娜,他身边总是有那些不知好歹的女人靠近。
可大多时候,顾安然也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对方不惹她,她也不会故意去找那些女人的麻烦。
毕竟她也是知道的,傅斯宸从来不会让那些女人近身三尺。
可这一次不同,兰溪差一点就要和傅斯宸成为夫妻了啊!
一想到这里,顾安然的心尖都是颤抖的,那样的事情光是想想就让她觉得后怕。
傅斯宸垂下暗沉的眸子,音色低沉:“我知道,都是我不好。”
如果顾安然不愿意原谅他,那么他不介意一次又一次的道歉,直到她原谅为止。
看着傅斯宸那一脸真诚的道歉模样,顾安然心中的愤怒也逐渐消散开来。
从以前到现在,一次次的误会让他们越走越远,而这些误会当中,又有多少是她真的无法原谅的呢?
她要是能再多包容一点,或许一切就没这么糟糕,这几天的事也就不会存在,而她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遍体鳞伤的躺在山洞里。
顾安然叹了一口气:“我不怪你了,这件事本来我也有一半的错。”
要不是她坐着出租车乱跑,最后私自下车又晕倒,怎么会被人送到兰家村来?说到底还是她年轻气盛沉不住气。
但想了想,顾安然还是把最关心的问题问了出来:“可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你的身份?”
她不在意傅斯宸是如何找到兰家村,又是如何知道她住在哪户人家。她只是好奇,他们在兰家村明明有那么多机会私下交流,他却从来没有把他的真实身份告诉过她。
傅斯宸无奈轻笑:“我这么做有两个原因,其一,我不想那么快暴露我的身份。”
“那其二呢?”顾安然认真的盯着他看,她倒是很好奇这第二个原因。
“其二,回国的时候你以安雅这个身份骗了我那么久,那么我用博海这个身份陪你玩几天不行么?”
“你!”顾安然一字出口,却没了话可说。
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居然可以这么小肚鸡肠,报复心还这么强,至少这一刻她是拿傅斯宸没辙了。
看顾安然气鼓鼓的样子,傅斯宸兴味甚浓:“见面的这几天我也给过你很多提示,你应该一直没注意到吧?”
听傅斯宸这一番言论,顾安然便也细细凝神思考起来。
她的脑中现出这几日傅斯宸与她说的话,这一刻,她彻底惊醒:“对了,三个月以后是你的生日。”
不仅是生日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原来傅斯宸早就在不经意之间把他的身份告诉过她,是她自己没有发现。
“所以这回你可莫要再怪我咯。”傅斯宸一脸的无辜,那如墨的双眸仿佛有一股神奇的力量,引她沉沦。
顾安然有片刻的失神,察觉到以后,她连忙偏过头不再看他,但心中却如小鹿乱跳。
也许是太过激动,她竟然剧烈的咳嗽起来:“咳咳……咳!”
这一次的咳嗽比上一次还要猛烈,整个山洞里似乎都回荡着她的声音,久久没有平息。
纵使顾安然知道这声音很可能引来那个胖子,她想要忍着,却怎么也忍不住。
傅斯宸脸上的担忧明显,他只能轻拍她的后背,在无声中安抚着她。
没多久,她不再咳嗽了,但脸上仍旧充满了担忧:“那些人不会再回来找我们吧?”
“不会的,我刚刚回来的时候,他们正往西边的树林走。”傅斯宸道。
顾安然总算放心了许多,留有了喘息的时间之后,她才又问:“你之前都去哪儿了?怎么我醒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你人?”
在她昏迷的这一个小时里,傅斯宸不可能一直陪在她身边,所以她想,这个男人一定是有事才会离开。
可她又想不通,他又能有什么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