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激动的心情踏上了机场,走上了飞机,在高空中俯瞰着地面,看着大地在视野中变得广袤,高楼大厦也不再像平时看起来那么伟岸。
心中不可避免的有些紧张,一种从未有过的期盼,一想到下了飞机就可以看到妈妈了,我就不可抑制的想要落泪。
“阿南,想哭就哭吧,到了那边,可不能在哭了,伯母醒来了,要高兴。”白宇手中拿着两份飞机餐,转过头来。
“嗯,我不哭,妈妈醒来了,要高兴。”我擦了擦眼泪。
等待的时间总是那么让人觉得漫长,即使看着高空下的美景,也没有办法阻止自己急切的心。
手紧紧的攥着,不时的看看手表,看看是什么时间了。
“好了,睡一觉吧!一会儿就到了。”
听到白宇的消息,我就给肖总请了假,连回家取件换洗衣服都没顾上,就跟着白宇上了飞机,虽然累,但是靠在椅子上,却怎么也没有心思睡觉,总觉得心中空空的。
当脚踩上这一片土地,阔别了6个小时,重新感受到清新的空气,面前的一切是那么的陌生,不同风格的建筑与人群,我却有一种莫名的振奋。
我知道,那是属于来自母亲的味道。
明明这个时间该是一片漆黑的夜空,跨越了半个地球的这里,却是一副旭日东升的开始。
“阿南,那边司机已经到了。”白宇挂了电话,走过来说道。
我跟着他上车,听着他用流利的英语和司机说着话。
时间一下子变得漫长,车上的路程让我觉得难熬,我多想一秒钟就奔到母亲的面前。
街道两边的行道树规整的长着,被修剪的整齐,街道也非常的干净,行人或急促的行走,或悠闲的张望,另外一种节奏化的生活。
一切都充满了未知,一切都充满了渴望,就像对母亲一样。
四年了,她能接受自己躺了四年,对于周遭的变化一无所知,身边还缺少了那个最重要的人,我不知道,也不敢去猜测。
只能压抑着自己悲观的想法,母亲看到自己也会很激动吧!
正想着,车子拐进了医院,停在了一栋白色的大楼门口。
住院部的门口,医生推着病床从大门处走出来,白色的病床上盖着白布,遮掩住了人全部的身体,却多了一些苍白与凄凉。
脚步突然顿了下,心中有一抹惶恐,失望的次数多了,再也经受不了一次失望,我扒着白宇,殷切的看着他:“白宇。”
他没有说话,只是带着我,走到一间病房门口。
白色的门紧闭着,我知道轻轻一推就可以打开,手却怎么都伸不出来。
“伯母就在里面,她一定也很希望看到你,去吧!”
我犹豫了,我迟疑了,脚下像是灌了铅似得,黏在那里,迈不开步子。
我害怕,害怕面对母亲的目光,害怕向她解释这些年的变化,我更害怕看到母亲不愿意醒来。
“阿南,别怕,去吧。”白宇的声音轻柔柔的飘在我的耳边,没有一点儿的份量,却让我的心一下子安定下来。
我深吸了口气,松开手,像门推去。
“吱呀。”一双修长的手出现我视线,一个长的很帅气的年轻人略带疑惑的站在门里。
“你们……”
“刘医生,你好,她是病人的家属,之前打过招呼的。”白宇着急的出声,他的声音少了玩世不恭,多了一些敬意。
明明面前的男人看起来比白宇大不了几岁。
“病人刚刚醒来,你们去看吧,记住不要让她情绪起伏太大,还有不要说太久话。”男人脸上没有一点儿表情,公事公办的说着。
“阿南,快谢谢刘医生。”白宇推了推我,提醒道。
难道面前这个年轻人就是救醒母亲的人吗,我突然明白了白宇的变化。
“多谢。”
门就在自己的面前,离得那么的近,只要往前走一步就可以看到母亲。
男人侧了侧身子,露出门口的位置。
我没有在看白宇,从男人旁边走过。向着里面的病床走去。
白色是医院的颜色,我最讨厌的颜色,此时,看着白色的病床,却从未有过的亲切,那是母亲的颜色。
床上的人听到声响,微微的侧了侧脑袋,一双眼睛一下子睁开,双眼像是迷蒙了一层薄雾,带着水汽。
隔着空气,我和妈妈的视线交织在一起,凝聚起来。
“阿南,我去办理手续,你在这里陪着伯母。”
白宇从外面探出头,指了指外面。
“嗯,你去吧。”他陪着自己已经很辛苦了,他本不需要来这里的。
病房门被从外面关上,房中只剩下母亲和我两人。
我看着妈妈红红的眼睛,她眼中的水雾在一点一点的增加,如水的眸子如记忆中含着柔爱,那是独属于妈妈的记忆。
“妈~”一句跨别了四年的称呼,从我的嘴里发出,我的声音一下子都开始哽咽,有些发不出声。
“孩子。”母亲的声音有些干哑,说话似乎都有些费劲,她手费劲的伸出来,就那么一下,像是使出了全部的力气,呼吸也一下子粗重。
“妈!”我再也忍不住了,一下子向床边扑去。
“妈,我想你,好想你。”
这是一个相聚的时刻,一个幸福的时刻,喜悦的泪水打开了阀门,快速的涌出。
“南儿,这些年辛苦你了,是妈妈不好,让你受累了。”母亲揉着我的脑袋,她的手指还是那么细腻,她的指腹揉捏着我的皮肤。
像是回到小时候,每一次放学回到家,妈妈都会把我抱起来,抱着坐在沙发上,她一边问着我在学校玩的开心吗?今天学到了什么,一边用她的手指轻轻的按摩着我的脑袋。
那个习惯后来延续了好久,直到高中毕业,去了大学住校,才没有了。
如今,再次趴在了母亲的怀抱,一种特别的满足感从心底升了起来,像是沸腾的热水,在向上翻涌,在冒着气泡。
“是妈妈不好!”她拥着我,将我拥进怀里。
“不,不怪妈妈,是南儿没有照顾好妈妈,辜负了爸爸的期待。”我摇着头,看着她说道。
“妈妈,是我不好,让你受了这么久的罪,今年才找到医生医治你。”
“妈妈,四年了,我都害怕你不想南儿了,不要南儿了。”
“不会了,妈妈已经错失了你四年的时间,不会在做啥事了。”
“嗯,以后我们一起。”我抬起头,手抓着母亲的手,说道。
“好,这四年,我不愿意醒来,想要在睡梦中和他一起,只是如今,既然我已经醒来了,就不会这么做了,他也不愿意让你受这般罪。”
母亲,总是能够唤起我们许多的回忆和许多瞒在心中的柔软。
不知不觉中就说了很多,外面的天很蓝,太阳在空中高高的悬起,待在母亲的身边,似乎疲倦都少了许多。
我不觉得困,但是当白宇推门进来,提出休息的时候,我还是同意了。
我回头看着妈妈,她躺在病床上,朝我露出放心的表情,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我,看着我走到门口。
“去吧,妈妈也要睡一觉。”
白宇已经订好了酒店,就在离医院不远的地方,跟着他走出去十几分钟就到了地点。
在医院和母亲说话,也没有觉得累,可能是现在心情放松下来了,又看到床,困意像是火山爆发一般来的猛烈。
刚走到门口,白宇只给我房间号,我就已经捂着嘴打着哈欠。
“不行,我睁不开眼睛了。”
这会儿是这里是下午2点,是国内的凌晨4点,也难怪我已经累得睁不开眼睛。
澡都没有洗,只来得及洗了把脸,就将自己仍在了床上。
白宇定的的两间大床房,躺在宽大的床上,横着八字,拉过被子盖在什么,眼睛一闭,就已经魂归梦里,不知今夕是何夕了。
这一觉异常的沉,几度想要苏醒,闷哼了几声却又沉沉的陷入睡梦。
等我终于揉着脑袋醒来,只觉得脑袋像是被敲裂了一样,撕裂的疼。
外面的天已经完全黑了,路灯和街上的灯光璀璨,一个个白色皮肤,黄色头发的人在大街上随意的走着。
我摸出手机,已经晚上10点儿了,睡了8个小时。
“阿南,快开门,给你带了吃的。”白宇的敲门声也在这个时候想起来。
“给你带了炸鸡、薯条和可乐。”他举了举手中的白色纸袋。
我打开门,将他迎了进来。
“睡得怎么样,吃完了在睡一觉,明天在去医院。”他递了一罐可乐。
“恩,你什么时候去买的。”闻到炸鸡的香味,唾液都开始生成。
“想着你该醒来了,我特意去下面买的。”他随意的解释。
“白宇,真是太谢谢你了。”
“跟我需要客气吗?”他眸子看着我,低低的说着。
他的声音虽然不大,我也是清清楚楚的听到了。
自己欠了他那么多,好像也不多这么一件。
“恩,我知道了,唉,鸡腿给我留着,你别吃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