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庙,庙十里。
传说如果你心存歹念来十里庙会莫名其妙的迷路,在一般人看来,十里庙明明很近的距离,却只能在山林里转圈圈老也走不出去。
这个传说我很久以前就听说了,之后跟爷爷来过,觉得没有传说的那么玄,但是心里也是打鼓不自信,要不是小殷殷的事,我是真没信心来十里庙,怕的就是发生尴尬的事。
每一个人心中有不为人知的一面,那就是潜伏的在心底的阴暗罪恶一面。悄悄的说,我的阴暗面就是某一天,能泡上韩小米。
好在这次来,并没有迷路,很快就看见了掩映在树木葱郁下的十里庙。
十里庙是地震遗留下最完整的产物,那么大的动静,这里没有一丝儿的损坏,古色古香的建筑,飞檐翘角,雕梁画栋、幽静凸显庄严神秘。
凉风习习,有点冷,胖子缩了缩脖子,多嘴问道:“七哥,以前爷爷不要我来这里,心里还在想这里有什么古怪,干嘛那么神神秘秘的。现在看,也没有什么嘛,不就是房子显得跟老百姓的房子不一样而已。”
我现在明白爷爷为什么不带小胖来十里庙的原因了,是他嘴没遮拦,想到什么就脑残的说什么。
山门洞开,好像知道我们要来特意开启的,我跟小胖一前一后朝里走。庭院中一个巨大的香炉鼎余烟袅绕,空气里隐隐有一股淡而特别好闻的檀香气息。
这是一座古庙,据说是一位行脚僧走到这里,发现这处人杰地灵就修建了这座不算宽却分外别致的寺庙禅院。
这里没有人山人海的朝贡,上香,平素就特别幽静。老僧的衣食住行,都是山民们自主捐献,却未曾留下姓氏,这就是所谓的积德行善不求名。
我闻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好的,小胖却老大不高兴说:“什么玩意,臭烘烘的。”这孙子,说什么呢?我瞪了他一眼,朝他脚猛踩一脚“哎哟,七哥你……”小胖话音未落,嗖,就我也没看见,不知道从那弹射出来一支短尾巴猴子。
猴子灵活纵跳攀爬在小胖的身,就那红兮兮的屁股蹲坐在他肩膀上。
“哟哟~艹,下来,七哥帮我。哟哟~下来。”
胖子急得团团转,越是想把猴子弄下来,那精灵古怪的家伙转动一对骨碌碌充满灵气的眼珠子,若无其事的抱住胖子的头,任凭他怎么弄,猴子都稳如磐石纹风不动蹲坐在他肩膀上,还呲牙发出吱吱的怪声,酷似在笑——
我预上前去帮他,耳畔传来一声喊:“麻七可在?”是谁在喊?我怔住,看四周,整个庭院里就我跟小胖,小胖在猴跳舞跳想摆脱猴子的纠缠,是我听错?
由于眼睛受伤,看久了就不舒服,我眯眼看安静矗立在两边的房子,也没有看见人出现。
我再次预备去帮小胖,耳畔的喊声又出现:“麻七进第三间禅房。”
这次我听得真实,声音洪亮、深沉、有穿透力,的确有人在喊我。我转身看那些房子,第三间,是一双扇门,花格子窗依旧古色古香的禅房。
我朝禅房走去。
小胖子还在原地蹦跶,高嗓门大喊救命。
猴子发出吱吱怪叫,相似孩童的笑声,笑声,吱吱怪叫的声音还有小胖子的喊声,在我踏足进禅房屋檐下那一刻奇异的远去,耳根清净,眼前一切都是那么庄严肃穆。
发出喊声的人,一定就坐在禅房里,他或许就是我从没有抬眼看过的那位,白发须眉的老僧。
我双手谨慎很小心的按住在门上,很轻,缓缓的推开。
禅房里一尘不染,蒲团、木鱼、经书、氛围特别的空灵冷静。
踏足进入禅房,隐隐约约听着若有若无的梵音,心变得清澈,宁静。禅床上,盘腿而坐的果真是白发须眉的老僧,而坐在一边的一个人,却让我震惊了。
“秦叔叔,你怎么也在……”秦野原来落脚在十里庙,这是我没有想到的,还有小胖说的那些话,简直是俗不可耐。说真的,我还真没想到,秦野跟老僧会有什么联系,现在看来,他跟老僧的渊源颇深,至少比我知道的多。
还有爷爷。就罗叔我不知道,爷爷年轻的时候,没有少来十里庙,带我来的时间很少,细算一下也就是前后不过三次。
“嘘……”秦野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老僧,然后指了指地上的蒲团,暗示我盘腿坐下。
我规规矩矩的盘腿在蒲团上,双手合十,不敢看老僧,也不敢看秦野。
“小女娃的事,秦施主已道明,小子大可放心把女娃送来安葬。”
“阿弥陀佛,谢谢主持。”我低头,口里唱喏答谢。
“阿弥陀佛,人性本善,灾厄远离,人性本恶,灾厄近身,切记切记!”
老僧惜字如金,我暂时没有听懂他说这些话的含义,却还是安静恭顺的聆听。
“秦施主,带他离开吧!”
心里有很多疑问,却也不得不离开,我真的是极不情愿的站起来,朝老僧恭敬的行礼,然后恭顺的跟着秦野身后离开。
小殷殷能顺利入住十里庙后山园林,不是我的功劳,而是秦野。
秦野带我走出禅房时,小胖还在跟猴子纠缠。
一声唿哨,猴子纵跳开去。小胖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只差没有哭出来,脖子上,脸上全是猴子留下的亲密痕迹。
“秦叔叔。”
秦野一脸冷酷递给我一个瓶子。一包软乎乎的布包说:“瓶子里有药让他晚上抹在抓伤处,布包是给你的,我还有事,你们自便。”
“秦叔叔,我想……”
秦野没有看我,稍稍站定朝前说:“什么也别想,什么也别问,以后别来这里,随其自然。”
“哦。”
“艹,这就走?”小胖一张脸绯红,发牢骚说:“你说来看老僧的,我没有看见,就这么走了?”
“看什么看,走吧!”我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领头走在前面。
一路上小胖不住的抱怨。
我装作没有听见,脑子里在想刚才发生的事。进寺庙,猴子袭击他,进禅房老僧说的话,还有秦野跟老僧的究竟是怎么样子的关系,还有他最后说的那句话,喊我别来这里又是几个意思?
一路紧赶慢赶,好在我的坐骑烂摩托还算争气,不多一会就回到了韩家村。
小殷殷的家人,听说可以让小殷殷入驻十里庙后院,喜不自胜,当即点派一个比较信得过的人,带上小殷殷的骨灰直奔十里庙。
有人奇怪,小殷殷为什么不能大肆操办丧事。
在这里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小孩子死不叫座死,叫做夭折。
即便小殷殷已经年满十二周岁,依然如此,死后不能举报丧礼,也不能修建正规的坟墓。如果十里庙老僧拒绝接收小殷殷,她就只能被草率安葬在普通坟场也不能有墓碑什么的。
小殷殷一定有好报,料理完小殷殷的事,我跟小胖返回麻五丧葬店的途中,接到电话,是迟欣蓉打来的,她告诉我一件事。她父亲去世了,并且说出来替人坐牢背后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