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给我记住,我就不信邪了,未必我一个活生生的人,还争不赢一个死人。”
日!这女的真无聊。我撇撇嘴,懒得理会,朝跟她相反的方向大步走去。现在的殡仪馆,跟以前就是不同,首先特别注重绿化,特别是广场边缘,黄白蓝紫各种花卉,如果可以你闭眼深吸一口气,绝逼不会想到这里是生与死交替的地方,可以说是处处花香,植物在光照下分泌出醉人的清香夹杂期间,当真是死人的天堂之地。
秦简在跟看守洽谈想看看华路遗体的事,见我过来,心知有事,就默契的朝我走几步,我们俩一起走到一边,我把身上的东西摸出来,是一布袋子装好的递给他。
“这些是法器?”
“嗯,你保管好,别落在旁人手里。”
“知道,你去吧!”
“嗯。”
当我重新回到孙跃的停尸间,韩小兰已经离开了。我想她应该是蹲墙边哭去了,就我刚才那话,能受得了的没有几个。
孙跃男性,年龄四十六,职业;A市甲级医院药剂师。死于心绞痛,主要原因,是心脏主动脉夹层破裂,继而导致大动脉血管爆裂致死。
此刻整个停尸间安静得一根针掉地上都能听见,一个死人,一个活人在这间几平米的空间相互对视,死人薄眼皮下的眼珠子死气沉沉,我却能感触到来自那死气沉沉眼珠子背后的注视,冥冥之中就像眼珠子下面还有一双深藏不露~阴森的眼。
“孙跃,不管你生前做了什么不好的事,还是死后冤屈,一切的一切都稍安勿躁,等我仔细查看了,看如何帮你,你现在要做的事,就是配合我调查你的最终死因。”
我把太过明显不好携带的法器都交与秦简代为保管,只有这根分邪针是不能离开我的。分邪针,头发丝那么细,这许多年来,我没有少靠它帮我搞定那些胡搅蛮缠的孤魂野鬼。
它很细很小,就藏在我的指环中,只要我需要,它就会自动弹射出来击中对手,还有香囊密封也是全世界灵异圈绝无仅有的物件。香灰可不是随随便便抓来就有用的,一个是盛装香灰的容器,也就是这个香囊,它不是一般的香囊,据说是一位得道高僧身穿的袈裟丝线制作而成,所以我抓的香灰看似一般,却在进入这个容器香囊之后自行开光就大增法力了。
当下我微微闭眼,一定心神,双手由下而上——由上而下,由下而上,来来回回好几次,我脑子里什么都没有。我恼怒心说道: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死气沉沉,哪怕是一丁点感觉都没有,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孙跃是不愿意透露关于他死因前后的秘密,还是有难为情的事怕我感应所以极不情愿也不愿意配合我?
我就不相信了。
再一定心神,默念咒语,手掌朝下,缓慢推进。没感觉,没感觉,这可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应失败。这是怎么回事,是我做错了什么吗?还是孙跃真的不愿意跟我配合!
秦简他们来到门口,因为我在停尸间感应,所以都屏声静气的在等待。我开门,他们都看向我,眼神充满疑问。
我摇头,沮丧的叹口气说:“没有,第一次失败。”
“怎么可能?你可是从没有失败过的。”
“我想,或许有东西不愿意我探查到什么吧!如果不行我就只能冒险深~入死人的内心深处去查看了。”
秦简听我说这个,很吃惊,坚决阻拦道:“那不行,你从来都是去活人内心世界探查,去死人内心世界岂不是找死?”的确,我从没有去到死人的内心世界,在死人内心世界里全是一片黑暗,没有希望的空间。
那是一个,绝望、颓废、沮丧、无助、不甘是充彻无底黑暗的暗渊。
“去试试看华路,我跟他们协商好了,我有预感这件案子马上就要转到我们手上。”
“转到我们手上只能是一个烫手山芋,我有压力。”我朝前走,没有回头看跟来的人,秦简跟我并肩走向华路的停尸间。
华路死得很惨,脑~浆迸裂,痛苦扭曲的表情滞留在死亡一瞬间。秦简说殡仪馆的美容师用了好久的时间,都无法复原他原有的表情,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在华路跳楼之前,他的手机掉进马桶里了。
华路妻子讲述了手机掉马桶之后,他心烦意乱,脾气暴躁,跟她大吵一架,还说是她在外面催他导致手机掉马桶里的,然后就关了书房门,一个人在里面生闷气,之后就出事了。
手机掉马桶,我们去找华路的目的就是想看他手机里的内容,怎么那么巧!
“你觉得手机掉马桶这件事会不会巧合得离谱了?”秦简不愧是刑警来的,从不说废话。
猜测,预感,都不是实际的东西,只是一派废话。我想,如果是我的话,就去寻找沙红,怕的就是下一个会是她。想到这点,我对秦简说:“要不要对还没有发生事的人进行特殊保护?”
“呃,这个不是我能做主的,再者说这种事怎么好放在桌面上说?不能说明白的事,以哪一种理由来申请人去保护几个旅游回来的人,没有理由,总不能把人随便调去保护人吧!你以为警察都是吃闲饭没事做的,要知道刑警部门整天要对付的事很多,要不然,怎么会遗留下那么多悬案没有处理!一个是人手不够,一个是国家不会多养拿钱不做事的人。”
秦简说的也是道理。
一个家,一个国,都需要精打细算来运作,稍有差池,就会发生运作失误造成的损失。
这次张小娴他们的旅游成为凶途之旅,不是科学道理能解释道清楚的,关于灵异方面也是证据不足,灵异事件是自古以来非常隐秘难以摆放在桌面上的事,这件事太过诡异总的来说难办。
秦简说:“到了。”我停下脚步,抬头看是七号停尸间。
七号,我跟七真的是有缘。
秦简在前,我在后,有人在里面,我没有看里面这人是谁,她主动回头招呼我们:“你们来了?”
韩小兰,我跟你上辈子多大的仇恨,这辈子简直就是冤家路窄。我心里骂,漠然的扫了她一眼,视线看向平躺在停尸车上还没有移动到棺材里的尸体。
华路经过清洗,缝合创口,面部整理,再稍微整容之后,没有先前那么吓人了。
僵硬的躯体,平放在侧的双手,用胶水粘合起的眼皮,在下颚处有一个粗大的线结。看得出,他的嘴巴是被强制拉合起的。
秦简跟我一样在韩小兰退出之后,以平和的目光凝视华路的遗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