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尸房还真不是人来的地方,阴气深深,说不出来的诡异,越走近,那哭声越来越清晰。最初听见哭声很压抑,现在听见就像是在放声大哭,声声入耳,令人肝肠寸断,神经崩溃。
走廊延伸到不远处的阴影下,阴影就像一张大口,随时准备捕捉一切在地上行走的活物。暗淡都灯光下,一串清晰的脚印随着走廊的延伸到一双扇门前。
双扇门,白色的,不用说这就是停尸房的门。
停尸房门就在跟前,惨白的门,惨白的灯,还有我想象中门里那张惨白的死人脸。
我知道这个是梦,却还是不受控制的看向门,门仿佛专门在等我的到来,竟自缓慢不疾不徐的开了。
门里边一片漆黑,哭声依旧,并没有因为我的到来而停止。
一只脚踏进,就像踏进地狱,一股冷意嗖地爬上腿部,冷得我猛不丁的一哆嗦,急速想抽回,就在我试图抽回那只踏进的脚时,来自脚底粘稠的东西就像胶水粘住了我的鞋。
下意识的举动伸手去抓,啪嗒一声也不知道按到什么地方的开关,屋里歘地一下透亮。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地上有不好的东西,然后在灯亮之后,慢慢低头看去,卧槽!
地上就像铺垫了一层深红色的地毯,我的鞋子陷入地毯中,被牢牢的黏住,动一下牵扯出千丝万缕来。在地毯中,站立一女子,哭声就是她发出来的。
特别诡异的是,地上的深红色地毯不是真的地毯,而是来自此女子眼眶的泪水。
可能是屋里一下子透亮,女子才止住哭声,惨白的脸,眼眶里涌动滚滚而出的泪水。我从没有见过泪水是血来的,她的眼眶涌出血泪,就像两股红色的清泉,如果不是因为我的出现,这两股清泉还在源源不断的流淌。
可想而知,她流出的眼泪水几乎淹没了地面,一看这个女人就不是正常人。不是正常人却留在人世间,那么她是鬼,还是煞?面临如此场面,一般人看见铁定吓死,我是见惯不惊了,淡定面对,沉声问道:“你是谁?”
女人缓慢的抬头,乱发中的这张脸,倒还清秀就是太白了些,跟透明的宣纸似的没有一丝血色。说她有血色就奇怪了,这种地方,这个时候,还是梦境中,怎么可能有正常的人出现?
女人动动嘴,话还没有说出来,那眼泪水就领先涌出来,我尝试抬起脚,想制止她继续哭下去,这脚还没有抬起,突然来自地面血水中一双手一把拉住她往下扯。
我大叫:“住手……”那女人已经被拉进血水中,最后挣扎一下,冒了一个水泡不见了。
不可能,这地下的血水也不是很深,怎么可能就把一个人弄没了?我难以置信,脚一动,轻轻松松拔~出来,不是拔~出来,是地下没有了血水。地面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空荡荡的屋子里就我一个人,几秒钟之前发生的那一幕似乎根本就不存在,好像一切源自我的幻想,更或者是幻象。
就在我大力动脚的时候,有人在喊:“麻七你醒醒。”你嘛!我是男人怎能如此虚弱?喊我的人是秦简,他看我醒来,貌似松了口气说:“你昨晚上没有睡觉?”
我爬起来,脑子里还是之前看见的那一幕,懒洋洋的答复道:“根本就没有睡。”
“偷牛去了?还是干坏事去了!”
“我干坏事,哼!你说得出哦。”我爬起来,拍打一下脑壳手臂,感觉没有什么不好的就问:“你说见张小娴的事我搞忘了怎么办!”
“张小娴来了,就在外面。我去喊她……”秦简出去,我才认真的观察,这里是一间休息室,不是医院,看来我好像没有在殡仪馆,也不是出事现场。
正暗自猜疑,秦简进来,在他身后跟来一个女的。
女的模样清秀,干净利落的直发锦缎似的披散在面部,露出一张病态白的面孔。且身穿毛呢短裙,长筒靴,现金流行的时髦款。她抬头跟我四目相对,我微微一愣,心真实的咯噔一下,不由得多看了一眼眼前这个人,这双眼睛,这张脸我太熟悉了她不就是在梦境中哭泣的女人吗?
看我愣神,秦简在一边用胳膊肘撞了我一下说:“介绍一下,她就是张小娴。”然后对张小娴介绍我说:“他是心理医师,麻小七,你喊他老七也可以,喊他小麻也行。”
“去,别瞎说,我还年轻喊什么小麻爷的。”
秦简大笑“哈哈,你就最贱讨骂。”
张小娴矜持有度的笑了笑,对秦简说:“看你就是帅哥一枚,没想到还有比你魅力更强势的人。”
秦简不拘言笑出了名,他现在却笑了,我很是诧异。加上张小娴这句话我爱听,不由得傻乎乎的偷着乐,然后跟他们俩鱼贯走出屋子,才发现这是一家临时诊所,距离出事现场有一段路了。
在隔壁就是哥来福咖啡吧!
最近稍有空闲我就研究袁天罡骨相法,此刻看到张小娴,不由得想拿她来试试。相术学的骨骼与现代医学上的骨骼系统不同,它主要讲的是头部特定的骨骼,“九骨”、枕骨、天庭骨、顶骨、太阳骨等,其中最重要的是“九骨”和枕骨等,我看张小娴面部左右两颧之骨,也就是所谓别称“东岳”,“西岳”,“人府”。
两颧是一面的关节,须合度对称,不宜耸凸或倾陷。但张小娴的两颧之骨不对称,虽然相貌清秀,颧骨处稍微凹陷了一丁点,天庭是原生不是很饱满,如果这些都长好了,加上人为的那么点缺陷,我相信她应该是拥有一副好容貌的,可惜可叹~由此当我们相对而坐在哥来福咖啡吧的时候,我张口就来问:“你曾经不是这样的,是不是整容了?”
被我这么一问,张小娴面色歘的绯红,要多尴尬有多尴尬。她低下头,双手放在两腿之间,也不知道在捏什么东西,总之很小声的说:“那是很久以前的事……”
秦简在柜台跟服务员说什么事,我继续追问说道:“你在整容后家里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我话问到这,张小娴匆忙的抬头瞥看我一眼,点头说:“发生的事跟我整容有关系?”
“有,你这一副容貌就是克亲克朋友的相貌,但凡是你身边的朋友都容易遭遇不幸。”
张小娴呆住,很吃惊的样子压低声音说:“你该不会是悄悄打听来的,在这里故弄玄虚吓唬人吧!”说话间隙,秦简走过来,恰好听到张小娴的后半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