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的阴阳材料精髓在谭歌的手中发生着巨大的变化,谭歌一边回想着乾坤剑的铸造图纸,一边用精神力不断的去捏造阴阳精髓材料。
不出半个时辰,乾坤剑的剑胚就已经成型,接下来便是对剑胚进行精细加工,使得剑胚完全成型。
这其中不仅需要庞大的精神力作为支援,还需要铸造师足够的耐心和细心,毕竟一个步骤出错,接下来的每一步会受到掣肘,从而使得密宝无法发挥出威力。
所以谭歌的每一步都是小心翼翼,反反复复的对照着铸造图,一步一步的来,这样精细的操作下,所用的时间便在不停的增加着。
两个时辰,从剑胚到剑形成,谭歌耗费了整整两个时辰,在这两个时辰了,谭歌对乾坤剑的每个部位都了如指掌。
剑形已成,只待铸纹!
看着空中漂浮着的黑白无刃剑,谭歌心中很是激动,终于,终于将二鼎密宝给铸造出来了,只差一步便可大功告成。
压下心中的激动,谭歌将手指缓缓放到眉心部位,口中缓缓道:“铸纹!”
只见一道白色的光束迅速从谭歌的眉心投进空中漂浮着的剑身中,借着,谭歌将放在眉心的手指放下,手指掐诀,操控着精神力。
二鼎密宝的铸纹比一鼎密宝要难上许多,随着谭歌手指的每次移动,他都能从周围的空气中感受到一股无形的阻力。
这道阻力对他在铸纹的时形成了相当大的掣肘,谭歌知道,这股阻力名为天道,密宝的铸造终究是不符合天地间构造的。
所以铸造师在铸造密宝的时候,不仅要面对密宝本身的铸造难度,还要面临天道的惩罚。
当谭歌在铸造一鼎密宝的时候,由于其威力太低,对天道构不成威胁,所以在铸纹的时候,谭歌根本感受不到它。
但是二鼎及二鼎以上的密宝,威力已经开始逐渐的显露,渐渐的威胁到了天道的统治,所以它会出来阻止。
天道会根据密宝的威力大小,从未有着不同程度的阻拦,像二鼎密宝铸造的阻力就要远远小于三鼎密宝的铸造。
待密宝铸造到一定的鼎阶时,天道便会降下天雷来阻止密宝的成型,这便是天道不容!
当然,谭歌距离铸造出引得天雷降落的密宝还很远,他现在面对的只不过是作为初级的天道阻拦。
可尽管是最为初级的天道,也非谭歌现在能轻易克服,他的手在不停的颤抖着,但却不能停下,以为在铸纹的时候,需要一念刻下所有铸纹。
如果不成,铸纹灭,密宝毁!
假如谭歌的修为再高点,或者他的铸造术在精练一些,面对这样初级的天道他也能轻而易举将铸纹刻完。
可是现在的他状态很是不好,修为不仅低,而且铸造术还只是停留在一鼎铸造师的范畴。
这样的他面对初级天道的阻拦,当然是力不从心的!
“我完成了剔杂,完成了融合,经历了炸鼎,我就不信我会败在你的手里,贼老天!我要铸纹,你休拦我!”
谭歌脸色狰狞,咬牙切齿的大声喝着,他不甘心,实在是不甘心,闯过了铸造中最为艰难的几步,他不相信自己会败在区区初级天道的手中。
手臂颤颤巍巍的勾画着,精神力也仿佛走在一条极其泥泞的小路上,每一次的抬脚都仿佛会让人随时跌倒一般。
精神力在一点一点的被磨灭,谭歌也越来越疲惫,双眼在不停的打架,但是每当谭歌想到自己距离成功就差一步的时候,心中那股不服输的劲头便再次滋生出来。
“呀!”
感受到困意袭来,谭歌猛地一咬舌尖,血腥味瞬间在口腔中弥漫开来,舌尖的剧痛然他的头脑得到了暂时的清醒。
在与初级天道的不断抗争下,谭歌终于来到了最后一笔的铸纹,只要手中向下再滑动一次,铸纹便全部刻完。
可是,这最后一笔,短短半寸的距离,他的手指却再也画不下去,感受到指尖传来的阻塞,谭歌惨淡一笑,终究是……无法完成么!
就在谭歌这般想着的时候,手臂突然像是猛地注入了一道力量,这道力量仿佛是直接按在谭歌无法移动的手指上。
“嗡!”
只听乾坤剑上传出一声嗡鸣,身上立刻放出巨大的光芒,这光芒只有黑白二色,那黑白二色在空中不断的缠绕、融合、分离、缠绕……
如此不停的循环着,最后全部都吸入了乾坤剑中,而在黑白二光进入乾坤剑的瞬间,在乾坤剑的剑柄与剑舌头之间,一副黑白相融的图案清晰的浮现出来。
“阴阳二气入体!乾坤剑终于……铸造成功了!”见到乾坤剑的剑柄上浮现的图案,谭歌终于松了一口气,身体此刻也犹如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双膝不稳,“噗”的一下,跪倒在地!
“我只是顺手帮了你一下,不用行此大礼吧,不过帮你也是帮我……嗯,不错,这幅身体不错!”
就在谭歌双膝跪地之后,一道声音突然在山洞中想起,随即谭歌便看见焚尽鼎中飘出一道虚幻的身影。
那虚化的身影见到谭歌之后,抚了一下胡子,立刻化作一道白光朝着谭歌的眉心飞去……
“夺舍!”
谭歌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这么一个词语,见白胡子虚影朝着自己冲来,他连忙调动精神力,可是刚才他所有的精神力在铸纹的时候都已经耗光。
以灵台中残余的精神力根本无法抵御白胡子虚影进入自己的灵台中!
谭歌心中顿时泛起一阵无力,原来自己以前的怀疑没有错,这焚尽鼎中果然有的东西存在,只是无论他怎么想,都没有想到藏在焚尽鼎中的居然是一具精神体体。
像铸老就是一具精神体,当精神力强大的一定地步的时候,尽管肉身被毁,也能借助精神体重生,只不过精神体不能使用真气,没有实质的肉体罢了。
而当精神力找到了契合度颇高的肉体时,便能进行夺舍,入驻那人的灵台,从而强行霸占他人的身体。
而如今谭歌遇到的这个白胡子虚影也是一具精神体,他直接向着谭歌的眉心飞去,正是要入驻谭歌的灵台!
“咦?你是天衍门御兽楼的弟子?”突然间白胡子虚影停下了动作,漂浮在谭歌的面前,紧盯着谭歌腰带。
在谭歌的腰带上绣着一个狰狞的妖兽头,那白胡子虚影眯着眼睛,看着谭歌问道。
谭歌依然是紧紧的捂着自己的眉心,虽然这样做没有什么用处。
听到白胡子虚影的发问,谭歌也有些疑惑,道:”是,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呵呵,你看我现在还像是人么?不说这个了,现在御兽楼……怎么样了?”白胡子虚影看着谭歌,眼神也不似刚才那般狠厉,却而代之的是一种欣慰。
看到白胡子虚影的眼中的神情,谭歌不由得一愣,但是旋即一想,这焚尽鼎是他向大长老幻匀求来的,当时幻匀说这焚尽鼎与他御兽楼有过一段因缘。
而上次在去太一宗之前,大师兄方余曾经跟他说过御兽楼的往事,提到过牧野上人的老师是一位二鼎铸造师楼主,难道……
谭歌来不及细细思量,连忙双膝跪下,向着白胡子虚影恭声道:“弟子谭歌,拜见师祖!”
“师祖……”听到谭歌的话,白胡子虚影虚幻的嘴唇动了动,随后眼中浮现一抹感伤,口中低声道:“是啊,我都已经做师祖了……真是太久了……你是谁座下的弟子?”
果然是他,谭歌心中暗暗道。
白胡子虚影随手一托,谭歌的身体便缓缓的被托了起来,顺势站在原地之后,谭歌心中暗暗吃惊,好精纯的精神力量,没想到师祖的精神力居然如此庞大!
“回师祖,谭歌是牧野老师的弟子!”谭歌恭敬的回答道。
“牧野的弟子,哈哈哈,牧野倒是收了个好弟子啊,没想到御兽楼除了我韩城,又有一名铸造师!”白胡子虚影哈哈大笑着。
听到白胡子虚影的话,谭歌此时才知道原来这个师祖的名字叫韩城,不过见到韩城如此欣慰的看着自己,谭歌不由有些发窘。
毕竟他的铸造术是跟铸老学的,倒是跟御兽楼没有一点的关系,但这话此时却是万万不能说的。
“刚才多谢师祖施手帮忙,如果不是这样,弟子的铸造的密宝就功亏一篑了!”谭歌拱手谢道。
“无妨,我也是刚刚醒了,见你铸造密宝很是吃力,所以就帮你一下,帮你也是帮我自己,如此我还要感谢你呢!”韩城微笑的说道。
韩城是一个发须皆白的老人,样貌很是慈祥,想起来的时候总是让人心生亲近之意。
我帮了师祖?帮了他什么,难道是我将师祖从焚尽鼎中释放出来的?谭歌心中不解的想道。
“御兽楼这些年怎么样了?”看着谭歌,韩城缓缓的问道。
“御兽楼这些年还好,牧野老师收的弟子不多,但是大家都和睦相处,不像其他楼阁势力的弟子一样,整日勾心斗角,不过……”
“弟子和睦便好,这样做老师的也省心,嗯?不过什么,继续说下去……”见谭歌突然不说话了,韩城笑着问道。
“不过最近有传闻水云间的长老们想要拆分御兽楼……”
“拆分御兽楼?!谁给他们的胆子,当初天衍门第一任掌教就是御兽师出身,御兽楼对于天衍门可是有着非凡意义的。
他们居然想拆分御兽楼!简直是岂有此理!”听到谭歌的话,韩城立刻吹胡子瞪眼,在空中不停的飘来飘去,晃得谭歌眼睛都花了,他没想到自己这个师祖脾气居然如此火爆!
“天衍门有那么多楼势力水云间那群老不死的凭什么拆分御兽楼,星陨楼、倚风楼,星辰楼,这些他们怎么不拆?
这些年御兽楼到底发生了什么,谭歌你仔细的说给我听听!”转念一想,韩城也发现了其中的不对劲,他看着谭歌问道。
听到韩城的问话,谭歌报以苦笑,心中道:牧野老师,对不住了,我可没有背后说你坏话,这可是师祖啊!
“师祖息怒,谭歌也是刚进御兽楼不久,有些事情都是听说的传闻,可能与事实不符……”
“但说无妨!”韩城摆了摆手,示意谭歌继续说下去。
“是!弟子在来到御兽楼之后……”
说着,谭歌便将那日方余的猜测和自己在天衍门关于御兽楼的见闻都仔细的说给韩城听……
听完谭歌讲的话,韩城的身子在空中缓缓的落下,最后坐在焚尽鼎上,双眼空洞,他那本就虚幻的脸庞,此时看上去仿佛更加的虚幻了,好像随时会消失一般……
“师祖你……”看着韩城越来越虚幻的身体,谭歌担心的问道。
韩城摆了摆手,脸上浮现出一抹疲惫,道:“不碍的,本来就没有多少时间了……牧野……终究是为情所困啊!”
听到韩城的上半句话,谭歌不由得有些疑惑,但是听到他的下半句话时,谭歌深有同感的点了点头。
“也怪我……如果当初没有被人暗算,御兽楼也不会落到如此境地,牧野的性子从小就不喜欢与人争抢。
我本想把楼主之位传给他,以他的性子,御兽楼就算不会比其他楼强太多,也不至于落后……可是我终究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啊!”
韩城的脸上涌现出一抹自责,那种自责是发自内心的痛苦,一如谭歌当年谭歌眼睁睁的看着聂畅儿被人从他的身边带走一般无奈、愧疚。
听到韩城的话,谭歌猛地一惊,师祖当年是被人暗算了才导致他的陨灭?谭歌仔细的回想方余的话和他听到的一些传闻。
他们都是说韩城当年是因为闭关铸造密宝,最后被真气反噬而死,而如今韩城居然说自己是被人暗算至死!
孰对孰错一眼就能辨出,韩城就是当年的那个受害者,他的话难道还不至于让人相信么?
“师祖……您当年是被人暗害才陨落的,那个人……是谁?”谭歌站在一旁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