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喝声响起,随后便是一声声剧烈的咳嗽,白依人的娇躯已然是倒在了碧石之上。
谭歌听到咳嗽声,心中立马紧张了起来,趴在地上连头也不敢抬起,关切的问道:“依人师姐你是不是受伤了?”
一阵沉默,过了好久也没有声音应答,一阵寒风吹过,谭歌不禁紧了紧身上的衣衫,心中又十分担心白依人此时的状况。
谭歌又叫了几声依人师姐,但是对方还是没有应答,最后他索性从地上爬起,脚步轻盈的向着小溪旁走去,一步、两步、三步……
等他走到小溪旁时,借着月光看着碧石之上的白依人,月光照在她白皙的娇躯上,显得是那么的皎洁诱人,但此刻谭歌心中没有一丝的旖旎,看着蜷缩在碧石之上的佳人,谭歌一阵心疼,此时的白依人已经是气若游丝,虚弱至极。
他连忙将白依人放置在碧石一旁的衣袍拿起,遮住她曼妙的身躯,但是他很快的就发现了白依人的那身衣袍已经是破烂不堪,上面还沾有着大量的血污。
联想到之前他在崖底嗅到的血腥味道,他一下子就明白了,他在昏迷的时候肯定有什么东西想要接近于他,于是依人师姐为了保护他,与那东西大战了一场场,因此依人师姐也受了颇为严重的内伤,她来此处应该是为了清洗身上的血污。
当他的目光移到了白依人的小腹上时,果然,她光洁的小腹上此时正有着一道巨大的爪印,那爪印已经变成了紫青两色,在白皙的皮肤下显得尤为明显,显然是受伤极重!
“啪!”
谭歌突然给了自己一巴掌,为了刚才自己偷看她洗澡而感到愧疚,依人师姐都如此虚弱了,你居然还做出偷窥这种事情!
也许是巴掌声惊醒了白依人,当她的美眸缓缓睁开看到谭歌就在身旁时,眼中立刻就充满了冰冷的情绪,咬着银牙,狠狠道:“再靠前一步,必杀你!”
“咳咳咳!”
这森冷的一句话说出,她便咳嗽不停,嘴角亦是溢出一丝血迹,谭歌在一旁看的是心中即是惭愧又是心疼,他立马把头转了过去,口中紧张道:
“依人师姐,刚才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是无意间才冲入这里的,我醒来没有发现你的身影,以为你出现了什么不测,所以无意间撞见刚才那件事!”
将这些话说出他的心中没由的一阵轻松,但是对方又是一阵很长的沉默,没有应声,他转过头去才发现,此时的白依人又昏迷了过去,但是她的身躯却在瑟瑟的发抖,像是及其寒冷的样子。
谭歌看到她这个样子,立刻将自己的衣袍脱了下来披在她的身上,但是这种御寒的效果微乎其微,她的身上还是在不停的打着颤,原本冷漠的脸色,此时正布满了苍白的憔悴,紧皱着的眉头让人无法感受她此时处于怎样的痛苦之中。
看到此,谭歌心中的愧疚越发的加重。
“得罪了!”他咬牙朝着她抱拳,而后把眼前的娇躯搂在怀中,向着自己醒来的地方赶去,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算依人师姐醒来将他一剑杀了,他也要将依人师姐救回去!
耳边响起了呼呼的风声,似乎还有一个人喘气的声音,白依人的眼睛疲倦的睁了开来,入眼处便是少年清秀的脸庞,此时他的脸庞上正一颗颗的往下掉着汗珠,有的低落在她的脸上,有的则低落在地上。
她中了三阶成年妖兽冰熊的一记冰熊掌,这头妖兽相当于灵物九重境的武者,她也只不过是灵武七重境的武者而已,底蕴尽出才将拼死将那头冰熊杀死,但是她也因此中了冰熊的一掌,
此时一股寒气正在她的体内肆虐着,这是冰熊垂死一击带来的伤害,凌冽的寒气几乎将她丹田里的真气全部摧毁。
她强行的将寒气镇压,独自一人到溪水边擦拭身体和伤口,但却在放松警惕的时候被这个少年看去了身体。
自小她便随着老师修炼,脑海中也只有修炼一个念头,对外界的事情不管不问,上次下山她遇到了一个少女,那少女恳求她救她的父亲,当时这个少年就在那个少女的身旁。
少女梨花带雨的样子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童年,她的心中产生了一丝怜惜和荒唐的同病相怜,她第一次插手俗事……
想到这里,她的心思渐渐的飘远,黯淡的眸子看着少年倔强坚持的侧脸,他的气息很是虚浮,明明很累,却没有将自己放下,还在拼命的往回赶着,看到这一幕她的心也有些触动。
她在想着,如果自己这次得救,似乎不必去追究他看了自己身子的事情……
眼睛瞥到了身上的白衫,这是他的衣服么?第一次有人将自己的衣服盖在她的身上,第一次有人这么紧拥着她,这种事情连她最尊敬的老师都没有做过呢,原来躺在别人的怀里,是如此的……温暖。
缓缓的闭上了眼睛,体内的寒气在一股一股的冲击着她的丹田,她已经无力镇压,似乎快要死了……在死之前,能死在一个人的怀里,貌似很不错呢。
寒风吹来,她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往着少年的怀里紧贴着,这里很温暖……
谭歌脚步快速的往回赶着,同时感受着白依人身上传来的寒冷,这种寒冷肯定是令白依人受伤的原因。
聂畅儿身上的寒毒跟白依人此时的状况很像,但是白依人身上的寒毒要比聂畅儿的轻了许多,解决起来也不是那么的麻烦。
疾驰之中,谭歌突然想起自己为了给聂畅儿抑制寒毒,曾从赛医仙的那里学来的针灸之术,想到这心中的焦急才缓了过来,脚下急忙的赶着回去,那里有火堆照亮,才方便自己施展针灸!
不多时,谭歌便气喘吁吁的赶了回来,看着那堆正“噼里啪啦”燃烧的火堆,心中一阵惊喜,他将白依人抱到火堆旁放下,口中说道:“依人师姐,我接下来为你施展针灸压制体内的寒毒,你忍一下。”
而后,谭歌便向后退了一步,迎着火光蹲在她的身旁,从怀里掏出针盒,自从离开了百药居,他的身上就一直带着针盒,自从他用银针为聂畅儿压制寒毒有效之后,他便一直钻研着针灸之术。
现在再施展针灸的时候,较之从前亦是熟练无比,针尖在火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幽幽的寒芒。
将所有的准备工作完成之后,他的手已经开始微微的抖动起来,铸老借给他力量所留下的后遗症还没有完全消失,刚才他又抱着白依人一路疾跑到回来,身体早就没有了力气。
现在的他连动根手指都觉得无比的艰难,眼前的一切都变得异常模糊,头脑中亦是一片混沌,意识正在逐渐的消失……但是一看到白依人憔悴的脸庞,他的心中就是一阵愧疚。
“依人师姐是为了就我才受伤的,如今我为了她连这点苦头都不能吃么?”他自语之后,一口咬在舌尖上,血腥味立刻在口腔中弥漫,痛感和血腥让他的意识恢复了清醒。
眼前恢复了清明,谭歌便没有做多余的动作,将白依人的手臂拿在手中,往着她的前臂掌侧,曲泽穴与大陵穴的连线上处腕横纹上五寸扎去,那里是郄门穴的位置,是压制寒毒最为重要的两穴之一。
将郄门穴扎中了之后,谭歌的手迅速捏起其他的银针往她身上其他的穴位扎去,忙活了一会后,谭歌捏着最后一根银针往白依人的劳宫穴扎去,将这些银针放置在正确的位置之后,他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总算是完成了!
这些穴位扎完之后,他的后背亦是出了一滩的汗水,身体亦是虚脱的倒在火堆旁,针灸是一件极其费神的事情,需要集中精神全神贯注的找准每一个穴位。
他现在的状况实在不适合做这种耗费精神力的事情,他的精神力从星湖一役后便一直没有恢复,如今又大动精神给白依人针灸,灵台中那点仅剩的精神力全部给耗费光了,整个人也陷入了一种萎靡不振的状态。
但是当他看到身旁的白依人已经安静的如睡,脸上的气色也恢复了不少,他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值得的!
自己那点可有可无的精神力留着也没用,倒不如救白依人一命,自己被她救过两次,再加上这一次她保护自己受伤,一共是三次,自己就算是耗费精神力救她也是值得的。
一阵疲倦袭上心头,他的眼皮变得十分厚重,慢慢的合上眼睛,便进入了梦乡。
在谭歌睡着的时候,白依人睁开了眼睛,她的气息还是非常虚弱,但是较之之前却要好上了不少,黯淡的眸子也恢复了明亮,此时她的双眸正看着那张在火光的照耀下影影绰绰的脸庞……
崖底中寒风还在呼啸着,火堆被刮的晃晃荡荡,明灭暗着,一声叹息响起,在崖底回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