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妈妈脸色也并不好看,却勉强笑道:“你这孩子,父母对你谆谆教导的这些话,哪句不是为了你好?如果你不是我的女儿,我们又怎会操这么多心?”
看似为了她的一番话,秦岚却冷然笑道:“你们的谆谆教导便就是门当户对!江医生怎么了,虽然还在实习,可是各方面都是不凡,与我哪一点不和?”
秦医生一直冷着脸不说话,眼睛虽然在盯着电视,但一点都看不进去。秦妈妈不由道:“我听你爸爸说了,那孩子虽然不错,可跟你确实是不合适,再说,你忘了陈家那孩子了?”
不说起这个还好,一提起这个,秦岚直接变了脸色,但她是受过正当教育的人,尽管心中愤恨到了极点,却依旧好声好气地说:“那是你们所想的,陈迭虽好,却不是我的良人,更加不是我喜欢的人,你们企图、妄想强加在我的身上,我这次便跟爸爸妈妈说明白,我不可能嫁给他的。”
秦医生冷哼一声,说:“他不是你的良人,那我今日便告诉你,江少云更加不是你的良人,你不嫁给陈迭,更别妄想跟江少云相处下去!”
秦岚一怔,一股无奈却又复杂的情绪升上心头,他想要发火,可是更多的则是委屈,她见父母二人都沉着一张脸,一甩头道:“我为什么呀?我为什么要嫁给他?不过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这又不是旧社会,现在提倡自有相处,自由结合!”
秦妈妈见她的态度软下来,也不由眼睛一红,到底是自己的亲骨肉,如何能眼睁睁看着她受到这样的委屈。
她语气很软,似乎是劝慰:“我的好孩子,爸爸妈妈都是为了你好,你要相信爸妈的眼光,陈家条件不错,父母都是教授,陈迭也出国留过学,回来那可就是留学生,何况你也是留学生,是真真的门当户对,再说陈迭这孩子懂礼貌,又孝顺,长相还不错,你有哪里不满意?现在这样的对象你去哪里找?打着灯笼都不好找啊!”
秦岚听她妈妈这样说,一颗心都凉了下来,只是坐在那里,忽然怔怔的流下泪来。
她是个大方坚强的人,素来不轻易在人前落泪,在她父母面前,落泪的次数更加是少之又少,秦妈妈见状,当即就着了急,连忙抽出纸巾来给她擦泪,可是不管秦妈妈如何说,秦岚就是怔怔的坐着,一句话都不回。
秦医生却是个急性子,跟秦岚一个模样,一见她这样,心里虽然心疼,但依旧板着一张脸,只放下狠话:“我不管你现在跟谁处,但是最后嫁给的只能是陈迭,你要是怪我们,便就怪吧!”
秦岚转头看她爸爸,那可是从小养她到大的爸爸,她如何能够跟他一样撂狠话?可是心中只是不甘到了极点,只冷冷笑道:“我知道江医生现在还在实习阶段,你身为内科主治医师,想要给他下绊子,简直轻易到了极点,我不跟你多说,你们愿意如何就如何!”说完拿起包便进了房间。
她回到房间却像是失了一口气,浑身竟然没了半分力气,只靠着门慢慢的坐下去。
从小到大,她的一切都是爸妈给安排的,安排的毫无一丝错处,她按照家人的路线一步步走下去,心中反抗的情绪却越加强烈,她这个性子一般是遗传了他的父亲,一半是在他们的威严之下养成的。
她听话了这么多年,只有这一次,她不想在继续沉默,任由他们摆布。
她拾起包来放在床上,在梳妆台前将头发扎了起来,出了房间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镜子中的她俨然是卸过妆的模样,脸上还有未干的水珠,顺着她的下巴低落到洗手池里,然后消失不见。
她知道自己这一次不能再任性,他们会将她看的紧紧的,她要好好计划一番,不能在无动于衷。
她出了洗手间,她父母有意无意的看过来,她忽然叹息一声,挤出一个微笑来,道:“爸妈,你们说的我都明白,不过我难得有个喜欢的人,就这一回,难道都不行?”
她勉强才笑的出口,尽管心中不安,可是却不难看到她眼中的一抹期盼。
秦妈妈眼圈又是一红,只转过头去默默不语,秦医生终于正眼过来看她,眼中虽有疼惜,可到底是说:“这件事情容不得你做主。”
秦岚忽然觉得累极,竟是连笑都笑不出来了,她一语不发,回了房间。
她原本还是抱有一丝希望的,希望父母都能让自己做主,虽在洗手间中那样想,可到底是她的父母,她在如何,难能把他们当成敌人不成?
她那样问出口,结果换来的还是跟以前一样的结果,她战战兢兢兢兢业业的照着他们的想法走了这么多年,只想遵循心中想法,任性一次。
哪怕是一次也行。
且说江少云在酒醒第二天,去了市中医院。他去的时候,武海已经在病房中询问医生病人病情如何了,他听着两人交谈,只默默在一侧不语。
等到医生走后,江少云才说:“怎么样了?”武海叹声道:“法官的脑子不太好使了。”江少云似乎是早就料到,心中微有起伏,但没有震惊,只说:“先去看看再说吧。”
二人一进去病房,只见那法官头部被纱布缠了起来,神智滞待,只是看着他的家人,眼神空洞,默默不语。
他的妻子一见武海过来,只是勉强点一点头,让出位置让他坐,武海便问那法官:“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那人却只是盯着墙上不语。
江少云微微叹息一声,却把武海叫了出去,武海心中烦躁,也不过拧着眉头不说话。
江少云便说:“看样子是问不出什么,咱们做好准备,向法院提交证据,法院一定不会坐视不管。”武海“唉”了一声,说:“就怕童家人已经买通了法院的人,咱们做什么都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