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这丫头真心不知道从哪套弄出一把匕首,刀鞘一甩锋芒毕露,二话不说直接朝着自己雪白的玉颈架了上去。
“小姐不可!!”
阿诚见状顿时大惊,万没有想到变数来的如此之快,然而这样的距离就算他洞开极限身法,将风行功法推演到极致,也根本来不及制止莺歌了,而这傻姑娘如此决绝的对自己下狠手,也是江少云实现没有想到的,不过很显然,他已是这场中唯一能够掌控局面的存在。
“还真是个倔强的妮子!”
江少云无奈摇了摇头,反手凭虚一点,两道指劲顺着手指精准冲出,不偏不倚的压在了莺歌肩头几处大穴,生生定住了她的右臂,匕首掷地有声,危难这般轻易的便被江少云化解。
“我说,你还真下得去手啊!这么白的脖子爷我都没舍得动,你居然自己先动了!”江少云摸了摸鼻调侃一句,脚下却已是悠悠然的迈动了步子。
“趁我现在还说得上话,就给你掰扯掰扯这个中利弊,免得你智商不够自己憋屈半天也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你说你就这么一刀抹了自己,也不想想会给活着的人带来什么。亲者痛,仇者快!首先,你这么英俊潇洒的阿诚哥怎么办?要么自杀要么渎职谢罪,横竖都是给你陪葬。其次,你家里那个老爹怎么办?你这一走倒是痛快了,皇甫家和百里家的颜面可就丢了个干干净净。更何况像你们这种豪门大族,家里家外的魑魅魍魉多不胜数,所有人都会借着这个机会跳出来尽情发挥自己的作用,那么因为你的死衍生出的一系列连锁反应,恐怕会为百里家带来足以动摇根基的困扰。”
江少云话罢第一时间解开了莺歌身上的穴道,果然,这一席话入耳算是让这不谙世事的笨丫头醍醐灌顶,再不去捡地上的匕首了,就连旁边阿诚也都默不作声静待江大神继续带节奏。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活着的意义,就是在充当维护百里家兴盛下去的牺牲品吗?大哥如此,我亦如此,也许我真的应该忘记一切,变成一个痴痴傻傻的人儿,也就不会再有这么多烦恼了,或死或生,也无关轻贱了这灵魂。”
莺歌突然变得无比平静,放下手中整整两大袋的生活用品,转过身一脸漠然的走向阿诚,短短几个片刻的功夫,莺歌就像变了一个人那般,心已死,便不会在意什么了。
不知怎的,看到这丫头落寞的背景,江少云突然心下很不是滋味,更是生出了些许自责,不断扪心自问是不是自己破碎了她对未来的寄望,若真如此,这般眼睁睁看着她跳进灵魂的深渊,绝不是江少云本有的作风。
“喂,你不是一直都很有冲劲的吗?怎么这次连反抗的心思都没有直接二十投啦?”
莺歌幽幽开口:“反抗?你要我和谁反抗?父亲吗?还是麒麟阁只手遮天的皇甫家?你的话让我明白,我们对于这个世界而言都太渺小了,抗拒唯一的意义就是让自己变得更加痛苦。”
江少云长叹一声:“那如果我说,我有办法能试着帮你反抗一下,你可愿一试?”
……
亘长的黑色轿车队伍驶离了北头空旷的厂区,亦是暂别了江海盟这个新诞生的基地,值得一提的是,车队不仅仅带走了百里家的两个大小姐,还带走了大家敬爱的江大盟主,以及凉烟这个随行护法。
“你确定,真的要用这个法子?”
主驾驶位上,阿诚颇有磁性的声音荡开,分明是对着后排正在逗弄小图图的江少云发问。
“不然呢?就看着这傻丫头义无反顾的冲进爱情的坟墓?说实话,她幸不幸福跟我真没有半毛钱关系,我只是在为我的小心肝着想,从小便跟着她莺歌老姐待在一起,突然将她们分开,这丫头岂不是很无聊?是不是啊小可爱?”
“蜀熟,图图不要和老姐分开,更不要和蜀熟分开,图图愿意听蜀熟的帮助老姐,只要你们都能在我身边,要我做什么都行!”
看着小家伙一脸认真的恳求自己,江少云宠溺的点了点她的小鼻尖,又被这小妮子一阵狂吻。
“真想不到,这瓜娃子居然是神体,如果不出意外,将来几乎百分之百能成长为元婴级的强者,如果真的按照小道士你的这个方法,强行将你们三个绑在一起,怕是百里家这次真的是要慎重考虑这场婚约了!”
凉烟很认真的掰扯一波个中利弊,却听阿诚果断一盆冷水浇了上来:“我丑话说在前头,你们不要想得太乐观。这些话以我的身份原本不该说的,可关乎到莺歌小姐的幸福,我也不得不提点你们一句。
随着二当家百里惊城的出关,如今百里家内部叔伯势力更显盛隆,老爷虽是一家之主,但有些事情并不能自己一个人说了算,其实此次同皇甫家联姻,很大程度便是叔伯势力暗中牵线,我担心的是,如果你们毫无准备贸然入荐,一旦引起几大叔伯的愤怒,恐会有引火烧身之祸!”
江少云听了阿诚这般提点,大致也对百里家的内部状态有了个了解,他倒是不急着做什么评价,反而对先前他们提到的莺歌那个大哥生了兴趣。
“我说傻丫头,刚刚听你说你那什么大哥?怎么个意思?说来听听。”
莺歌这一路本就心事重重,此番又把江少云和小图图拖下水让她背负起了更加沉重的心理负担,此番听江少云提及自己大哥,让她眉目间又多了些许惆怅。
原来莺歌上面还有一个大哥,名叫百里如约,乃是百里家家主百里经坤的长子,也是莺歌唯一的同胞大哥,百里家宗孙,名义上未来家业的继承人,却在一年前莫名其妙被废了双腿,神志也都受了影响,关于他那次受伤众说纷纭,没有一个统一定论,只是自那之后,百里家叔伯势力以及那几个子侄也都变得活跃起来,纷纷对未来家主之位有了觊觎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