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乞丐醒过来的时候,天已是蒙蒙亮了,特别是在这蟠龙山顶,空气当中竟还夹杂着些许真气,倒是让江少云很是惊喜,不由洞观天星大位,方知此地的地势风水十分特别,俗称地龙之相!
龙本行空,所谓地龙,便是隐地之灵脉,寻常的风水师根本看不出来,若非江少云仙魂在体,他也是万难有所察觉的。
“嘿嘿,醒过来啦?”
江少云赶忙凑到一旁正要抓起小乞丐的手腕,却是被她本能的撤开。
“靠……不用这么警惕吧?要是没我在这,你怕是连睁眼的机会都没了!”
小乞丐尝试内视经脉周始,赫然发现原本潜藏在体内的瘀伤都已消失不见,除却龙魂对自身的压制力外,再没有任何外力对自身经脉产生压力。
“想不到你还真有这般本领,不过别指望我能记你的人情,权且给你一个辩驳的机会,要是说不出个子丑寅某,我定杀了你二人!”
正在打坐的欧阳亦是被二人对话惊醒,凑到小乞丐面前直接露出了自己胸前的挂饰。
“我是欧阳沐雪,灵字脉炎龙使徒,你就是一直以来对我传达任务指令的阿飙吧!”
小乞丐先是一愣,瞥了一眼似笑非笑的江少云这才反应过来。
“不错,阿飙只是我对外的化名。既然我们双方的身份已经明确,那你就说一说,盗取宝石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江少云手心一转,将宝石呈现在小乞丐面前,从她这般反应能够看出,这丫头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甚至不清楚它就是术法权杖上的镶嵌物。
欧阳随后将自己同江少云拼了性命夺宝的经过述与小乞丐,特别是讲到自己龙魂被江少云的玉佩吞噬的经过后,小乞丐整个人都显得十分躁动!
“居然还有这等事??难道说……一直以来我的猜测都是真的!依你所言,正是龙魂的存在让你达到了炼体境巅峰却很难触碰到大圆满境,不瞒你说,十几年前我也有过同样的经历!
后来因为机缘巧合发现了这蟠龙山,以此为修身之所,不出一年我便进入了大圆满,又过三载便踏进了炼神境的门窥,也正在那时,我接受了炎龙尊者的名号,拜托了使徒的身份,而阿飙,便是我在你之前,带过的第一个使徒,可惜一次任务中阿飙陨命,这才有了我们之间的后续合作。”
“就在上个月,宗门对我释发了越级红讯,要我前往天海寻找你的下落并就地正法,岂料却是遇到了一群修为很强的家伙,那些人做了极精细的准备对我设伏,而且似乎很清晰我的功法路数,我重伤不敌,所幸以龙魂之力逃了出来,迫于后续压力,我只好隐匿身份扮成乞丐,暗中接近往来蟠龙山的人直到今天。”
听了小乞丐一番话,江少云试着缕清思路,在脑海中大致盘出了一个复杂的关系网。
“按照我的推测,你所接到的红讯,应该是炎龙高层下达的统一指令,欧阳的龙魂已不在身,炎龙无法定位她的下落,所以他们只能借你之手,而对你设伏袭击的那些人,他们如此了解炎龙的功法,八成就是你们炎龙其他脉的势力,杀了你,便可以假借你这个上线的名义进一步掌控欧阳的线索。
显然对你下手的这伙炎龙势力,和发布红讯的官方势力并非一脉,但他们都有相同的目的,那就是得到这颗宝石,除灭一切反叛炎龙的傀儡!”
当傀儡这个词自江少云口中传出时,欧阳沐雪和小乞丐的内心同时刺痛了一瞬。
多少年不分昼夜的辛劳付出,渴望换取的不过是一份追逐自由的权利,到头来却遭到如此冷酷的除灭绞杀,这就是炎龙带给她们满目疮痍的命途!
“我在为你施针的时候,分明察觉到你体内的龙魂之力,明显要比欧阳体内的那道金色龙魂强大得多,看来这就是你破入炼神境所要付出的代价,龙魂之于你,早已不再是相互依存相互制衡的关系,它已经开始吞噬你的命源和真力,倘若真的如此,当这龙魂全黑化,便是它取代你灵魂的时候,你的血肉或许只是孕育出它的躯壳!”
小乞丐陷入了痛苦的挣扎,相比于欧阳,她的人生经历似乎更要复杂些,而炎龙灌输的使命,早已成为她赖以生存的信仰,而今江少云和欧阳想要帮助她挣脱这个牢笼,或许并非一朝一夕之事。
“我斗胆猜上一猜,你打扮成乞丐的模样,看似刻意伪装自己的身份,实则是在混淆视听,遮挡你已经变得丑陋不堪的容貌,还有你逐渐萎缩的肌骨,我说的对吗?”
江少云没有了先前的温和,眼神中似藏匿着一缕动人心魄的锋芒,几欲撕下小乞丐身上的伪扮,殊不知过了太久,她已对身上这身破烂不堪的旧衣服形成了一种依赖,再没有了用真面目示人的勇气。
小乞丐精神一下子萎靡了下去,本能的别过头用双臂遮在自己身前,分明不想继续这样的话题,这一幕看得欧阳沐雪着实有几分心酸,眼下看来小乞丐遭到炎龙传承的毒害,远要比自己更深,也更痛!
“不要再选择逃避了,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遇到我和欧阳,算是你这辈子最大的幸运!因为我们是唯一能够帮助你挣脱枷锁,改变命运的人!事到如今,炎龙伪善的面具下藏着一张怎样的脸孔,相信你已经比任何人都清楚了,扪心自问,你真的愿意一直穿着这身衣服过着被人唾弃的生活直到痛苦的死去?”
“够了!你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你说这些,谢谢你救了我,趁我还没有反悔,你们赶紧离开蟠龙山,再见之时,我绝不会手下留情的!”
江少云满不在意的冷笑:“就凭你?呵呵,我二人虽然没达到炼神境的实力,可我们身边有凉烟那妖王级的伙伴,逃个三年五载也不是没可能,而你,除了依靠这山体当中得天独厚的修炼环境你根本没有任何其他的选择,待我们走后,炎龙那股妄图伏杀你的势力很快就会找上门来,你又当如何自处?告诉我,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江少云从不强迫任何人加入自己的队伍,他只是本着一个医者,一个仙道的向善之心引导这个可怜的姑娘,相遇便是一段缘分,江少云希望凭借自己的努力帮助她拜托苦难的厄运,亦是在为自己积攒道果福泽。
小乞丐终于被江少云一番话动摇了心念,然而不待她笃定决心,不远处凉烟略显虚靡的呼唤声传了上来。
“快,快离开这儿,MMP,这回算是碰到硬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