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回答,我们就在桌子下的柜里拿出六个酒杯,摆好倒满。
刚准备喝,痘坑大哥摁住了我们端酒杯的手。
我霎时心里一紧,难不成碰上个难缠的主儿?
不过一想,他们也不至于在这儿闹事儿,消费水准决定了规格,深海的酒水跟小姐贵有贵的道理,在一个小姐的样貌三围身高都有着极高标准的夜总会,能来我们这儿的也都不是爱闹事的小混混儿。
我正寻思的功夫,痘坑大哥从包里抽出一沓钱,在每一杯酒下压了一张,然后比划了一下让我们喝。
“这才对吗,你们乖,我们也开心了。”
我舒了一口气,妈的,吓姑奶奶一跳。
过了一会儿我跟苏苏结伴去外面的洗手间吐,经过一间包房时,看到门口围了老多人,看热闹怎么少得了我们呢,于是我跟苏苏挤了进去。
走近一看,有个脑袋大脖子粗的男人在打大学生,嘴里还不干不净的骂着。
“小姐我见多了,趁着客人喝多了找操的我还真没碰上几个,你个****,还敢跟我提钱?谁他妈知道你肚子里的杂种是谁的,你个****。”
我看着躺在地上的大学生,那个男人拳打脚踢在她身上,她的嘴角一直在流血,我想上前,被苏苏拉住了。
这时保安赶过来拉走了那个胖男人,然后有服务生过来扶起了大学生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就有保洁清理了地上的血迹,大家散开各自继续寻开心去了,仿佛刚才发生的事儿像马戏一样,看完了就跟没事儿一样。
我不知道那个胖男人有没有被深海的人修理,只是在后来的好几天里,我再没在深海看过大学生。
直到几天后的一个傍晚,我馋鸭脖子馋的要命,准备出去吃一顿再去上班,在二楼楼梯拐角那间开着门的房间,我看到了大学生。
虽说我们不经常混在一起,好歹我们也在一个地方混,我就走了进去想看看她。
屋子里很乱,柜子上摆满了生活用品,床上也放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
她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看清她,她的脸苍白的没有一点儿血色,人也瘦了很多。
“你打算不在深海干了吗?”我问她。
“嗯。”
她边收拾东西边答道。
“也好,那你打算去哪儿?”
她忽然停住,转过身看着我笑。
“去上大学,你们不是一直叫我大学生吗?”
我有点尴尬,有种说人坏话被听见的心虚,说起来她这个外号还是我第一个叫的,那天我,苏苏还有她在一个包房,看着她说话的语气和假装清高的样儿我跟苏苏耳语‘瞧那姐们儿,明明是小姐非得装的跟大学生似的’,从那以后,大学生这个外号就在我们这一小拨人里叫开了。
我尴尬的笑笑。
“是吗,那样可好了,比我们这些人强多了,那你好好念,以后一定会有出息的。”
我含糊的说着,其实连她是不是去上学我都不确定,说不定,只是换个地方当小姐罢了。
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
“少在我面前一副假惺惺的模样,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充什么大尾巴狼。”
我一时惊得说不出话来,就算我给她起了个外号,也不至于这么损我吧?
“我是担心你那天受伤了过来看看你有没有事,我没地方惹到你吧?”
“那我可真谢谢你关心了,我不但没事儿,我还好的很。”
她恶狠狠的说完就转过身继续收拾。
我不想再搭理这个疯子,转身离开。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事儿,我告诉你,像你这种心术不正的人早晚遭报应。你别以为现在有个大款包着你你就美了,我告诉你,新鲜不了几天,有你哭的时候。”
我听着她在身后咒骂顿时火大。
“我怎么你了招你这么恨?我没得罪过你吧?”
她放了手中的东西走到我跟前。
“那天,我那屋客人丢钱那天,我从洗手间出来就遇见你了,结果后来从洗手间翻出了钱,从那以后大家就都在传是我偷的钱,不是你说的还有谁?我真是没想到你小荷,平日里装的比谁都善良,却在背后捅这样的刀子,就算我偷了客人的钱,可他是你爹呀,你要去告发我?”
我这才想起了好久之前的一个晚上,在洗手间门口与她形色慌张的那个照面,我记得当时我还纳闷来着,这丫头怎么跟鬼追似的。
可天地良心,我压根就没往偷钱那上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