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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小产

“王爷,妾身等了你好久,昨夜,您那么晚过来,最近天气尚寒,妾身怕你身子受不住,特地叫人煮了姜汤……”荷妃趁机钻进泠清若呃怀里,柔弱无骨的身体紧紧贴着他的身体,仰头,含情脉脉的看着他的眼睛。

“沁荷费心了!”泠清若柔声道,伸手安抚般的拍了拍她的后背,温柔的眸子却似不经意的一瞥,落在旁边那颓然将双手从柱子上放下来的左小浅身上:“不过,本王身体并无碍,所以恐怕要辜负沁荷的一番心意了!”

左小浅自嘲的笑笑,转身往自己的院子走去。眼睛涩涩的有些不舒服,她轻轻抬头,春天的风,原来也可以这么冷。

荷妃这才发现一名面生的陌生的身形单薄的‘男子’往府里乱闯,连忙从泠清若的怀里探出头来,娇喝到:“前面那个,说的就是你……你,长得像黑炭似的,穿蓝衣服的,你是什么人啊?睁开你的狗眼看看,竟敢擅闯进王府里来,你是嫌命太长了吗?”

左小浅本不想理会她,但她猖狂的模样实在教她看不下去了,看着在自己眼前不停晃动的鲜红的指尖,她冷冷看着那双妖媚得令男人骨头都要酥掉的眼眸:“荷妃,不妨睁开你的狗眼看看,我是什么人?”

她一说话,荷妃就呆住了,骄横跋扈的美丽面孔蓦的变了颜色,手指更是抖抖索索了起来:“你……你是……王妃?”

左小浅不耐烦的看着她在自己面前表演变脸,随手将她一推:“好狗不挡路,给我让开……”

荷妃重心不稳,被左小浅随手那么一推,后退一步,竟然绊上了自己的裙摆——

左小浅回过神来,伸手欲抓住她,却只抓到一片衣角。衣帛清脆的撕裂声,响在寂静的空气中。

左小浅呆呆的看着那鲜嫩的绿色狼狈的倒在地上,她的面上出现痛苦慌乱的神色,似乎很是疼痛的样子。

没那么夸张吧?!她站在原地,愣愣的看着一脸痛色的荷妃,她的额上,鼻尖上,甚至沁出了晶莹的汗珠来。可是,只是轻轻一摔,会痛成这样子吗?

“沁荷,你没事吧?”泠清若蹲下身,关切溢于言表:“能起来吗?”

“王爷,妾身好痛啊……”荷妃紧紧抓了他的手臂,那疼痛难忍的模样,绝不会是装出来的!

泠清若抬眼,微蹙了眉,望了眼呆愣在原地的左小浅。左小浅一凛,那双眼里,明明白白的写满了不赞同和责备……

她轻轻咬了下唇,深深吸了口气,正欲上前,视线却被那嫩绿裙下汩汩冒出的鲜红胶住了,那是?

该死的!这个女人不会是有孕在身吧?

她顾不得细想,冲上前扒开了泠清若:“不想她有事,就给我滚远一点……”

荷妃脸色微青,死咬着唇,只一瞬,额头上便布满了豆大的汗珠。分明已经痛得不行了,不时发出凄厉的痛呼声……

“别慌,来,跟着我说的话动作,先冷静,深呼吸……”左小浅柔声安抚着她,伸手迅速扯开她身上繁复漂亮的衣衫。

荷妃用力摇着头,尖尖的指甲在空气里胡乱挥舞着,左小浅的手背上留下了几道深深的抓痕。老天,她是学临床的,如今在这个古老的国度里,遇上这样的事情,她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三两下扯下她身上的衣服,鲜血早已浸湿了她身下的衣裙。左小浅抬手擦了擦被汗水浸湿的额角,看着那刺目的红不停涌出,颓然坐在地上:“情况很糟糕……”

扭头瞧见泠清若一身清冷模样的站在一边,眼中似有冰冷凌厉的锋芒一闪而过,再仔细瞧去,那双漆黑深邃的眸子,却又不见了任何情绪。

深吸一口气,她才鼓起勇气看着那双没有任何起伏的眼睛:“对不起,叫医生来吧——她,小产了……”

她愧疚万分的看着他的眼睛,只一会儿,便再也撑不下去,垂下眼睫,艰难的说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的脸色灰败如纸,直直盯着自己的手,多么讽刺啊!这双手,原本是用来救死扶伤的,今天,却在刚刚,将一个尚未成型的胎儿,杀死了——

春风轻轻的拂过寂静无声的院子,刺鼻的血腥渐渐弥散开来,左小浅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沉重了起来。

她深吸一口气,才敢朝荷妃望去,却见她灰白的面色呈现出一派死寂,她如同一具破败的布偶,睁了灰败无神的眼眸,毫无焦距的望着虚无的天空,那褪尽颜色的苍白唇瓣,抖索的仿佛秋天的落叶般:“小产?小产……小产……怎么可能……”

刺鼻的血腥味让人作呕!泠清若依然站在原地,面上再无温润柔和,只余下面无表情。风缓缓吹拂起他雪白的衣衫,他却像未觉一般。许久后,才沉声道:“来人——”

立刻有侍卫战战兢兢的走了过来:“王爷——”

泠清若负手而立,双眼紧紧的盯着颓然坐在地上的左小浅,冷绝的开口:“将王妃关入地牢,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靠近那里——”

他说完,不再看左小浅一眼,上前两步,弯腰,温柔的抱起地上的荷妃,柔声道:“沁荷,别怕,本王在这里……来人,速去宫中,将蒋太医请到府上来……”

左小浅条件反射的抬头望去,他却已经抱了荷妃,步履坚定的往屋子里走去。只是,荷妃如垂死的人儿一样,毫无反应的任泠清若抱着。

左小浅却眼尖的发现,她的面色更加的苍白,她空洞的眸子里,净是绝望……

左小浅怎样也不会想到,阴暗潮湿的地牢、只在电视上才能见到的这四面墙的小格子间,有一天会成为她的住所。看着又一只硕大无比、肮脏无比的老鼠从身边慢悠悠的爬过,她已经不再像刚开始看见的时候那么歇斯底里了。

她抱了膝盖,安静的坐在枯草堆里。她面色苍白,紧紧抱了膝盖,单薄的身子在夜色中仿若落败的蝴蝶般,昏黄的烛火下,她单薄的剪影与铺天盖地的阴影重叠在一起,显得那么萧瑟与落寞……

荷妃院落里,泠清若将她轻放在床上,对亦步亦趋跟来的小芹沉声吩咐道:“出去,把门关上!”

小芹抬眼,心疼的望着自家主子,想要开口请求王爷让自己留下来照顾娘娘,可一抬眼,便对上王爷冷酷狠绝的眸子,立时吓得张不了嘴,一向温和待人的王爷,这么会有这样骇人的表情?

门缓缓合上,泠清若走至床边,居高临下的看着那兀自瑟瑟发抖的苍白女子,深吸一口气,才将面上的冰冷狠戾逼退,淡淡问道:“说吧,是谁的?”

荷妃却猛地从床上翻滚下来,‘噗通’一声跪在他的脚边,泪流满面的匍匐在地,哀哀道:“王爷,王爷饶命啊……王爷……妾身……”

她泣不成声,几欲昏厥!

泠清若轻撩了下被她碰着的衣摆,嗓音清淡,不带一丝温度:“饶命?也不是不可以,如果……你的表现能令我满意的话……”

阴暗潮湿的通道里,一抹娇小的身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她一手提着食盒,一手紧紧抱着厚厚的披风!

“小姐?小姐你还好吗?”她的目光四处搜寻后,才终于找见她想要找的人。

左小浅耳边听见如此熟悉的声音,连忙自臂弯中抬起头来,惊疑的看着站在手臂般粗的铁栅栏外面的小怜:“小怜?你……是怎么来的?”

他不是说没有他的允许,谁也不准靠近这里吗?难道,是他让小怜来的?他待她,终究也没有那么狠心,是这样吗?

“小姐,别怕……是王爷命我过来的……”她说着,拿出食盒中准备的丰盛的饭菜,一一摆弄开来:“小姐,你已经许久不曾吃东西了,快过来吃点东西吧!”

果然是他!

好像被无形的手一把攥住心脏,呼吸停窒胸口作痛,左小浅惨然一笑,闭上双眼,缓声问道:“你过来之时,可有荷妃的消息?她……怎么样了?”

丧子之痛,想必,她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她呆在这里,脑子像过山车似的,旋转个不停,可是,却不敢纵容自己去想,那个平时趾高气扬、跋扈却鲜活的女子,一想起,她那苍白的近乎透明的脸,便会无孔不入的钻进她的脑子里,折磨着她脆弱得一碰就会断掉的神经!

尽管是无意的,她也在无意当中,杀死了一条再过几个月就可以面世的小生命……

“小姐,你别担心!”听见左小浅的问话,小怜摆弄碗筷的手顿了顿,低头若无其事的说道:“王爷已经找了宫里的御医过府替荷妃诊治,想也不会……有事的……”

左小浅伸手扶了墙壁,挣扎着站了起来——已经发麻的腿脚让她眼冒金星险些摔倒在地。咬牙,她一步步慢慢走到小怜面前,平静的说道:“小怜,你抬起头来,看着我的眼睛说,荷妃是不是……”

她闭上眼睛,顿了顿,才咬牙坚定的开口:“她的状况是不是不太好?”

小怜磨蹭着抬起头,大眼可怜巴巴的望着她,清澈的眸子里瞬间盈满水雾,哽咽道:“小姐……荷妃她……她……”

左小浅见她吞吞吐吐的模样,心顿时凉了半截,手指紧紧抓了铁栏,她的表情沉重哀痛:“她,死了?”

这是她能想到的最糟糕的结果,一尸两命,像一座沉重的大山,也许会一辈子压在她的心上!

小怜连连摆手,急切的看着左小浅灰败的模样:“不是的,小姐,她没死……她,疯了……”

左小浅怔住,杏目瞪的老大,疯了?!

她无论如何也没想到,结果竟然会是这样?!

“小姐,你不是故意推她的……”小怜见左小浅失神落魄的模样,连忙开口安慰道:“何况,你根本就不知道她已经有了身孕……小姐,你不能如此自责,否则,你的身体也是会受不了的……”

“虽然我不知道她怀孕了……虽然我不是故意的,可是,那条尚未来得及面世的生命却的确是被我害死的……”左小浅顺着铁栏杆缓缓滑落在地上,双眼无神的望着昏黄灯火下照映出的奇形怪状的影子,喃喃道!

“小姐,你不要这样!”小怜心疼的唤道:“你看,王爷让我来看你,说明他心里并没有生你的气……”

左小浅将头埋进膝盖处,小声呢喃:“小怜,你不懂的。我不能原谅自己,我想,我永远也没办法,原谅自己……”

她听见自己痛苦的声音,低沉沙哑的想了起来:“我不能原谅我自己,因为在荷妃流产后,过了许久,我回过神来,第一个念头竟然是,他会不会因此而恨我……他会不会因此而将我视如仇敌……”

左小浅不能原谅自己,那瞬间后,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会产生那样的念头。那一刻,她甚至来不及悔恨自责,她想到的竟然是,他会不会因此而怨恨她?她的余生会不会在他的怨恨中度过……

多么可怕!她首先想到的竟然不是荷妃不是那流逝掉的小生命,而是他——

黑暗的转角处,泠清若静静的凝视着着喃喃低语的她,他的目光在一瞬间变得无比的柔和,像春天的水那么的温软,眼底的纯澈化作涟漪的水波,一圈一圈的扩散开来。

抹了把湿漉漉的脸庞,左小浅抬头望着表情比她还痛苦的小怜:“有带酒来吗?”

小怜连忙低头,在食盒里找出一瓶酒来递到她伸出来的手里:“王爷说,你可能会需要……”

左小浅握酒壶的手在半空中僵住,以一种错愕的姿势:“他说?”

她忽的笑了,唇瓣微微拉开呈自嘲的弧度:“小怜,见着他,替我说声谢谢……”

她顿了顿,声音渐低:“还有,对不起!”

荷妃肚子里的,也许是他的第一个子嗣,她想,不管他原谅与否,这句‘对不起’是她欠他的!

轻轻叹口气,她就着壶口,用力灌了一大口酒——前些时候,她还发誓说以后再也不要沾酒了,可是事实告诉她,酒真是个解愁的好东西……

左小浅借着酒劲睡着了。可是即便是在睡梦中,她的眉头仍然死死的皱着,像是心里挤压着难以承受的事情般。

泠清若缓步走过来,悄无声息的打开门,微一矮身,便走了进来。

他静静的凝视着她,她侧卧,紧紧的将自己蜷缩起来,她的脸庞微红,苍白的唇瓣微微张开。她身上穿着的衣服,还是今天出门时候的那套男装,她的头发散乱开来,遮住了她大半张脸……

他走过去,倾身抬手揽过她的肩膀,然后缓缓的将她拥进自己的怀里,一遍又一遍的,反复低喃道:“不要自责,也不要痛苦……这并不是你的罪过,该说对不起的那人,应该是我才对……对不起,小浅……”

半夜睡得迷迷糊糊之际,左小浅迷迷糊糊的感觉有人在拍自己的肩膀,她习惯性的蹙眉眯眼,伸手揉着自己的眼睛,沙哑着嗓音问道:“谁啊?”

迷迷糊糊间,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如今的情况。

来人取了火折子,阴暗的不能视物的地牢顿时洒下一片昏黄:“昭然,是我——”

“表哥?!”面前那一身夜行衣只露出两只眼睛的人,正是闵新毅。

他点头,伸手将她从杂草里拉了起来,并仔细的挑拣着她发丝里的杂草:“表哥来带你离开……”

“就不麻烦新表哥了!”话音未落,另一个冰冷的嗓音淡淡的响了起来:“昭乐奉爹爹之命,前来带姐姐回家的,姐姐,你还是跟我走吧!”

左小浅惊吓的拍拍自己的胸脯,这些人走路都不出声,存心想要吓死她吗?还是想要测试一下她胆大的程度?

闵新毅缓缓转身,鹰般锐利的眸子直直射向门口那名身材玲珑的黑衣人:“想不到姨夫竟然也会在乎昭然的死活,更想不到,昭乐竟然会为了昭然擅闯若王府的地牢,勇气可嘉!但是,要跟谁走,还要昭然自己说了才算——”

他说着,回头看向已清醒一大半的左小浅,柔声问道:“昭然,你预备跟谁走?”

“我不打算跟你们两位走,你们请回吧!”她客气的说道,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昭然,你别不识好歹!”顾昭乐冷冷说道,语气里有浓浓的威胁之意:“爹爹肯在你身陷囫囵之际对你伸出手来,你却一点都不心存感恩……”

顾昭然心下一叹,顾昭然的老爹是什么样的人,她早就看出来了。这时候对她伸出手,无非还是贪恋不属于他的那份宝藏。

“那就麻烦你回去告诉他,我现在在这边挺好的,管吃管住还不用劳筋累骨,挺好的!”她看着顾昭乐气极的模样,淡淡说道:“顺便也告诉他,这种时候还能想着我,我顾昭然在这里感激他祖宗八辈了……”

“你这不识好歹的东西!”顾昭乐恶狠狠的骂道:“不要逼我对你动手……”

太客气了吧?左小浅嘲弄的看着她:“你不是早对我动过手了吗?”

她可不会以为,她会顾念所谓的姐妹亲情而不会对她出手,而之所以现在还没出手的原因,大约就是面前这座像山一样沉默而安全的大山吧!

闵新毅挡在左小浅身前,平静的眸子微微一闪,沉声道:“既然昭然不愿意跟昭乐走,那么,昭乐妹妹是不是可以离去了?”

顾昭乐的眉峰紧紧皱了起来,右手在腰上一按,那柄缠在腰间的软件被她的手腕利落的一翻一转,软软的剑体像是有生命般,被顾昭乐随意一抖,剑尖便斜斜的指向了两人:“我若这样回去,爹爹定会怪罪于我,表哥何必就成全了昭乐……”

闵新毅的身子微微一转,便丝毫不留缝隙的将左小浅挡在了身后:“表哥何尝不想成全昭乐妹妹,只是,其他事情都好说,但昭然,表哥实在无能为力……”

说话间,小小的斗室,杀气四溢,就连左小浅都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的一触即发的紧张气氛,伸手抵了额头,她无力的呻吟道:“两位两位,我好像已经表明过立场了吧?我不想跟你们俩任何一个走,所以麻烦两位不要在这里动手,成吗?”

她看了看依然剑拔弩张毫不理会她的两人,又头痛的加了一句:“两位,如果真要打,能不能麻烦你们换个地方?”

在这里打架会影响到她的休息的,而她是借着酒精好不容易才能睡的着……呼,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

“顾昭然你……”顾昭乐被她的态度气的鼻子都歪了。火大的瞪着她径直又躺下去的身子。

我什么我?顾昭然撇撇嘴:“我真的很累,两位要打架请另外觅地方,不打架该散大家就散了吧!”

“你……”顾昭乐咬牙切齿的瞪着她,半晌,才气冲冲的跑了出去。

闵新毅轻抿了下单薄的唇瓣,黑暗中他的眼睛直直盯着杂草堆里那瘦弱的身体,低低问道:“昭然,真的不跟表哥走吗?”

左小浅背对着他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下,在他看不见的角度,她的左手死死抓了右手,片刻,她轻快的声音响了起来:“表哥,我知道你是在担心我,不过,我真的不能跟你走——”

不想走?不,她想走想的快要疯了。可是她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闯了那样大的祸,荷妃甚至因为她的莽撞而疯掉了,她在这个时候,怎么可以一走了之?就算走了,她的良心估计会一辈子不安的……

“为什么?”闵新毅微蹙了眉头,不解的询问道:“难道你不知道自己的处境有多糟糕吗?你不会还指望那个将你打入地牢的人来拯救你吧?昭然,你不是这么傻的人啊?”

左小浅轻轻叹口气,侧转身体,黑暗中,她美丽如夜的眸子轻轻闪了闪,却是无比晶亮,散发着坚定的光芒:“我留下,因为有我必须要做的事情……”

“必须要做的事情?”闵新毅眉头越来越紧:“在这里?”

他挑剔的打量着阴暗潮湿的地牢,时不时有蟑螂和老鼠嚣张的从脚背上跑过,整个地牢里散发出来的霉味馊味,就连他这个大男人都有些受不了,她这样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子,如何承受得了?只怕一两天后就得病倒了。他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如此委屈?

虽然他对她,也许只有兄妹之谊!

不就是失手推倒了那个人有孕在身的小妾吗?犯得着将她弄进这样一个可怕的地方来吗?他接到消息,特地赶来,想要带她走,她却告诉自己说,她不会离开这里?

为什么?是因为喜欢上那个人了吗?

想到这里,他漆黑的眸光猛地一沉,一把捞起她的肩膀,将她从草堆中拽了起来,沉声问道:“昭然,你不会是喜欢上泠清若了吧?”

顾昭然被他大力抓了肩膀,痛的倒抽一口凉气,皱了眉头拍打他的手:“表哥,你这是做什么?嘶……你弄痛我了……”

闵新毅却似根本没看到她痛苦的面容一般,只阴狠的瞪着她的眼睛:“告诉我,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

左小浅挣脱不了他铁钳般的桎梏,只得忍痛回答道:“表哥,我喜不喜欢他,需得着你来置评吗?那是我个人的事情,与你无关好吗?”

“与我无关吗?”闵新毅冷声道,毫无表情的脸一寸寸的逼近左小浅:“你还真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哼,口口声声说这辈子能爱的、会爱的人只有我一个,亏我还相信了你……原来,这么容易便能爱上别个男人……”

“你够了吧?”左小浅怒了,水性杨花?她平生最恨的便是男人用这样的字眼来羞辱女人。忍不住咬牙喝道:“顾昭然以前大概是真的很喜欢你,那又怎么样?她那么喜欢你的时候,你在哪里?她那么喜欢你的时候,你为什么没有娶了她?”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可是那又怎么样?喜欢他的人是顾昭然不是她左小浅!既然他有脸来质问她,那么,也就休怪她替顾昭然抱怨叫屈了。

闵新毅的眸子瞬间黯淡了下来,甚至的,他的面上,隐隐出现愧疚之色,手上力度一松,侧头不再看她,许久才轻声道:“我那时候,有我自己的计较……”

“那么——”左小浅直视了他的眼睛,淡淡道:“你以后,便再没有资格来质问我,是不是爱上了别的男人?因为,我有爱人的权利……而你,已经错失了我的爱……”

一次说清也好,反正她是不会喜欢上闵新毅的。而对他,也算不得打击,因为他原本,就不喜欢顾昭然。虽然她不是顾昭然,可是她就是没有理由没有根据的知道,这个男子,绝对没有喜欢上顾昭然,那么顾昭然呢?她喜欢的,当真是面前这个男子吗?

昏暗而潮湿的室内,只余下一片寂静。静的几乎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许久后,闵新毅才放开左小浅的肩膀,轻叹一口气,抬手摸了摸她的头顶,预期略显疲惫:“我的昭然,什么时候长大了……”

左小浅只觉得一阵恶寒从脚底板嗖嗖的直往上冒,忍不住伸手搓了搓手臂上欢快跳舞的鸡皮疙瘩们。他的昭然?

眼下,她也只能硬着头皮,面无表情的说道:“人总是要长大的,表哥不能一直用以前的眼光来看待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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