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便到了一年一度的赏花会。
一大清早,晗雪和清浅就被顾嬷嬷与霖夕喊起来,在睡眼朦胧中更衣洗脸梳妆收拾一番后就随着顾嬷嬷去主厅,拜见蒲氏夫妇。
“见过爹娘。”清浅和晗雪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异口同声道。
“嗯。快起来吧!”蒲黎含笑道。她们俩便起来坐在蒲夫人旁边。
“哟!这是谁家的姑娘今日竟打扮的这么漂亮?”蒲夫人看着她们打趣道。
清浅身着玉涡色散花纯面百褶裙,外穿苏绣月华锦衫,仅三分之一的发丝绾成流苏髻,两边各有一个精致小巧的玉蝴蝶纹步摇,犹为清雅。
晗雪则身着茜素青色古纹双蝶云形千水裙,外穿同色如意云纹衫。梳着垂云髻,仅有一支碧云梅花簪斜插着,配上额前的薄薄的齐流海,显得格外出尘。
清浅和晗雪笑笑不语。
“夫人,她们这妆容是否太素雅了些?”蒲黎轻抿一口薄茶,问道。
“这是女儿自己要求的,奴家倒觉得这样也别有一番风情”。蒲夫人笑眼盈盈道。
“确实”,蒲黎点头认同道,又慈爱道,“浅儿,雪儿,桌上有些糕点,你们多少吃点,等真正开始了,估计就要等到下午了”。
“这么迟啊!”清浅无奈道。
“嗯。”蒲黎耐心道。
清浅便往嘴里塞了一个糕点,晗雪也不扭捏,吃了起来。
待她们吃完,四个人便乘马车去了皇宫。
唉!这么好玩的事又不带本皇子,团团百无聊赖的躺在屋檐上,又拿着一个大它身体好几倍的糕点啃着。
咯吱咯吱咯吱……
与太后寿宴不同,今日没了往日的拘谨,各官员都穿着便服,携妻带子,一片喜气洋洋。
刚进宫,就有专门的太监,带他们进殿。公子大臣随太监去皇上的长门宫,女眷则随着太后娘娘的丫鬟去太和殿。
到了太和殿,门口的太监喊着:“蒲夫人,蒲小姐到!”
蒲夫人便携着清浅和晗雪进殿,到了太后面前,三人颔首,行礼道:
“臣妇蒲氏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臣女蒲清浅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万福金安。”
“民女林晗雪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一听到这儿,底下的女眷都沸腾了。
“民女?”“她是谁啊?一介草民有什么资格进皇宫?”“就是就是!”“相府可真是大胆啊!这么重要的宴会也敢带贱民来!”“就是就是……”
……
太后听到她们的议论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厉声道:“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这些话自然也被清浅她们听了进去,三人身体一僵,保持着刚才的动作。蒲夫人觉得自己有点略微欠缺考虑,晗雪则觉得自己好像连累了相府。
楚梓熏见此略微有些担心,太后娘娘迟迟不喊他们起来,就轻摇着太后娘娘的衣袖,撒娇道:“皇祖母,您消消火,清浅她们肯定是无心之过,不如喊她们起来,听听她们怎么说”。
太后娘娘向来最宠梓熏了,转过头,拍拍梓熏的手,宠溺道:“熏儿,既然你都开口求情了。那你们就起来吧!”
殿下三人才起身,异口同声道:“谢太后娘娘。”
“蒲氏,你也不是不懂朝中规矩之人,今日为何要带这么一个草民?”太后娘年问道。
“回太后娘娘,她是居安县林员外的女儿,只是她爹已然仙去,剩她一人,她又是臣妇的救命恩人,知书达礼,便将她认做干女儿。”蒲夫人泰然自若回答道。
“哦?居安县林员外的女儿?”太后娘娘狐疑道,又对晗雪说道:“你抬起头来。”
林晗雪缓缓抬起头,不卑不亢的看着太后娘娘。
“像,实在太像了!”太后娘娘突然惊喜道,又问:“你爹可是林苒?”
“回太后娘娘,这正是民女的爹。”清冷的声音恍若落在地上的珠子。
“怪不得,怪不得如此的像!”太后娘年若有所悟道,然后温和的看着她,道:“来,丫头,过来。”
晗雪不知道太后娘娘打的什么鬼主意,偷偷看了蒲夫人一眼,蒲夫人正好紧张的看她,微微点头默许。
晗雪便往太后娘娘在的方向走去,太后娘娘移了移自己的位置,说道:“来,丫头,坐这儿!”
“民女惶恐。”
“有什么害怕的,快过来。”太后娘娘笑道。
晗雪也不扭捏,径直走了过去,坐了下来。
众人也被这一幕给弄的不知所云。
“丫头,你爹曾是宫中的御医,哀家的多年顽疾也是你爹治好的,唉,本想好好的犒劳你爹一下,你爹便告老还乡了。”太后娘娘有些遗憾道,“不曾想他这一走,迎来的却是他走了的消息。”
晗雪从来没有听过爹爹说起过这些,一提起她爹爹,她眼里的落寞更加显而易见。
太后娘娘看道她眼底微湿,更加遗憾了,拍拍她的手,温和道:“丫头,人死不能复生,节哀啊。”
听到这儿,本来都要克制住心里的酸楚了,又冒了出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晗雪硬是倔强的不让它流下来。
蒲夫人和清浅也是一脸担忧的看着她。
“好啦!丫头,别难受了,你爹对哀家有恩,他走了,有哀家护着你。”太后娘娘看见她眼里的倔强,心没由来的有点酸楚,又说道:“哀家就封你为郡主,赐号雪雁,赏四个丫鬟,赐玉如意一双,金海棠锻珠花步摇,四蝶穿花碧钿各两支,地雪纺绸缎数匹,另赐郡主府一座。”
晗雪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的不知如何自出,忙擦拭着眼泪,下来,跪道:“这民女承受不起啊。”
“快快起来,这是哀家的一番心意,望你不要推辞。”太后娘娘拂手道,然后冷冽的看了刚才讨论晗雪贱命身份的人一眼,顿了顿道:“免的让人小瞧了去。”
刚才那些人瞬间都低着头,静默不语。
“谢太后娘娘赏赐,雪儿还是喜欢呆在相府。”晗雪起身道。
“无碍,郡主府就留在那儿,你什么时候想去都行。”太后娘娘道笑。
总算把悬着的心放下了,清浅感激的看了梓熏一样,梓熏也正看着她挤眉弄眼的。
清浅对她笑了笑,以示回应。
太后娘娘又对蒲夫人说道:“蒲氏,真谢谢你,得多劳你费点心了,这丫头就交给你了。”
“回太后娘娘,臣妇也早把雪儿当做亲生女儿。”蒲夫人道。
“翠儿,还愣在那儿干嘛!蒲夫人小姐看茶看座。”太后娘娘对着旁边的翠儿不满道。
“是,太后娘娘!”叫翠儿的丫头惶恐道,然后快速出去。
“来,丫头,过来,坐哀家旁边,哀家想和你再谈谈。”太后娘娘招手道。
晗雪便上前坐下,两人低声交谈着。
蒲夫人和清浅便安心坐下,喝着茶,不一会儿,梓熏便自顾自的下来,坐在清浅旁边低声闲聊着。
也陆陆续续的有大臣的女眷进来拜见太后娘娘。
过了好一会儿,一个太监进门,扣首道:“禀太后娘娘,皇上传您和各大臣女眷去芙蓉苑。”
“起来吧!告诉皇上,哀家这儿稍后就到。”
太监便起身,匆匆离去复命。
“走吧!”太后娘娘起身扶着晗雪的手,威严道。
“是,太后娘娘。”各女眷异口同声道。
便尾随太后娘娘和晗雪,前往芙蓉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