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风费了很大的劲才打通关系去看守所里见陆少杰一面,趁着他还未经审讯,有些事情必须要跟他讲明白。
隔着玻璃窗,白若风看到陆少杰蓬头垢面的样子,不过才一天没见而已,他竟然成了这个样子……舒奕寒,真有你的!
陆少杰精神萎靡的抬起头,看到白若风,瞳孔缩了一下,接着放大,燃起熊熊的怒火。
“贱人!你个小贱人!利用我之后居然还敢出卖我!”
陆少杰脸上的表情狰狞得恨不得将白若风吃了,奈何手上戴着手拷,还隔着厚厚的玻璃。
白若风微微吐一口气,待他的情绪稍稍平复下来,才拿起听筒说道:“你先别急着发火,听我说好吗?”
“贱人!我不会让你好过的!”陆少杰咬牙切齿的说。
白若风无视他的狠话,说道:“如果你是个聪明人的话就该明白你该不该乱说,我手上可有你以前做的那些坏事的证据。如果你现在罪行只够判几年的话,那我手上的证据,足够让你一辈子都出不来。”
陆少杰的表情僵住了,他前两年仗着家族势力确实没少干坏事,不仅涉赌涉黄还跟着涉黑,要抓他的把柄的话,简直太简单了。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告诉你,别把我逼急了!”陆少杰的表情相当恐怖,一个男人被一个女人坑了本来就挺令他羞辱的了,如今竟然还来要胁他……这女人未免太张狂了点。
“我要你把这件事给扛下来,不准说出关于我的一个字。”白若风杏目圆睁,狠厉的看着他。
陆少杰冷笑:“你觉得我还会受你的威胁吗?”
白若风拢了拢卷发,说道:“你当然有选择的权利,但是你可想好了,出了这样的事,你们家老爷子会扯下老脸替你跑关系吗?我倒是可以替你在外面找找人动动关系,兴许关个一两年你就出来,如果把我也供出来的话,那咱们就一起下地狱吧!我会把我手上所有的证据都交给警方的,到时候你要关的可不止是一两年了,你可得想仔细着点!”
陆少杰沉默,最近他连续出事情,新项目的事已经让老爷子颜面尽扫了,气得他差点犯心脏病,如今又有这一出,老爷子肯定气得不轻,确实有不管自己的可能。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女人是他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陆少杰咬了咬牙,看着白若风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再信你一次。”
白若风优雅的笑了,“陆少爷果然是聪明的人。”
陆少杰双目紧紧的盯着她:“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花样,否则,我这辈子都不会放过你!”
白若风笑了笑,说道:“你放心,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我会给你请最好的律师,想尽办法托关系的。”
原来男人天真起来也这么好哄?
傍晚,沈夕歌醒来的时候,床的一边已经冰凉,舒奕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起来了。
打了个哈欠,沈夕歌闻到了淡淡的烟草味儿,抽了抽鼻子,禁不住四下里看了看,发现阳台边站着那个熟悉的身影。
沈夕歌托着手臂下床,慢慢走到阳台边,看着他的背影,突然觉得他一个人好孤寂。
有句话叫高处不胜寒,沈夕歌似乎有些懂了他的落寞与孤单。
慢慢的靠在他身边,将额头抵在他坚实的背上,轻声说:“舒先生,屋里有病号,你还抽烟。”
舒奕寒身体僵了僵,回头见沈夕歌靠在他身边,忙掐灭香烟:“你怎么下来了?”
沈夕歌也不回答,直接仰头望着他:“你以后不抽烟了好不好?”
“本来平时也不抽……”舒奕寒有些含糊的说道。
“是心情不好吗?”沈夕歌轻声问。
“还好,在想一些事。”舒奕寒将她拥在怀里,轻轻揉了揉她的发。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你的身体不能抽烟,答应我,戒了?”抽烟本就有害,何况他上次受的伤脑袋上还有后遗症,可想而知,抽烟对他身体的影响。
“嗯,好。”舒奕寒说道:“有些凉了,快进去吧。”
沈夕歌小心的将手插进他的裤袋,将那盒已经抽了三根的香烟掏出来,在他面前晃了晃,挑眉道:“没收了。”
舒奕寒一怔,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任由沈夕歌将那包烟丢进了垃圾筒。
护工敲了敲门走了进来,说道:“舒先生舒太太,这是给您准备好的晚餐。”
“谢谢。”舒奕寒将沈夕歌扶到床上。
看了一下,病号餐准备得还挺可心,有清淡的汤,还有稀饭,另一份是给舒奕寒的四菜一汤。
“你想吃什么?”舒奕寒问道。
“喝点汤吧。”沈夕歌作势要起来。
“嗯,你别动,我来。”舒奕寒端了一碗汤,拿好勺子舀起来吹了吹,表情仔细认真,然后喂到了沈夕歌嘴里。
“你也去吃吧,我自己可以的。”沈夕歌说道,就算右手不能动,左手还是可以用勺子的。
舒奕寒却板了板脸,说道:“不行,影响恢复。”想起她手上那几道伤口,他心里就刺刺的疼。
最后,舒奕寒坚持把沈夕歌喂饱了,自己才去吃饭。
吃完饭,舒奕寒哄沈夕歌睡下,自己回别墅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帮沈夕歌拿了些换洗衣服,又往医院赶去。
赶到的时候,沈夕歌已经睡着了,正好有医生过来查房,也没叫醒她,只是拿听诊器听了几下,说道:“舒先生,您太太已经没有大碍了,不用一直守在这里,VIP病房会有护工24小时值班的,您放心吧。”
“没事,你去忙吧。”
不在医院守着,舒奕寒根本不放心,就算回去睡也睡不安稳,倒不如在这这儿守着还能睡上一会儿。
晚上十点,沈夕歌迷迷糊糊睡醒了,睁开眼看到舒奕寒坐在沙发上看着笔记本电脑,眉头微蹙,正在思索着什么。
“舒先生……”她轻轻的唤道。
舒奕寒忙抬头,见她醒来,放下电脑,说道:“怎么了?不舒服吗?”
“没有……”沈夕歌摇了摇头,起身要下床。
舒奕寒忙扶住:“你要干什么?”
“上厕所。”好吧,她是被尿憋醒的。
“那我扶你。”
这……这怎么好意思?沈夕歌抽了抽嘴角:“我自己可以。”
舒奕寒坚持:“我不放心。”
“没事……”她只是上个厕所而已,不是上刀山下火海……
舒奕寒依旧坚持跟在她身边,沈夕歌一脸黑线说道:“你在旁边,我……我不好意思!”
舒奕寒唇角微扬:“害羞?你说,你身上哪里我没看过?”
“你……”一句话把沈夕歌搞得特别不好意思,闭着眼睛说道:“我尿不出来!”
舒奕寒一怔,“好吧,我扶你进去。”
沈夕歌越来越觉得其实舒奕寒并没有他表面上那么清冷,那么不容易接近,记得她第一次见他时,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从杂志封面里走出来的人一样,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
而现在觉得他有血有肉,有爱有恨,有七情六欲的……他能站到今天这个位置完全是一点一滴拼搏换来的,他并不比普通人多拥有一些什么,只是比别人更努力而已。
“你还在忙公事?”沈夕歌见他没有要休息的意思,便问道。
“嗯,有几个邮件要看一下。”
“我睡不着……”沈夕歌可怜巴巴的说。
舒奕寒合上电脑,侧躺在病床边,说道:“现在能睡着了吧。”
“嗯。”沈夕歌嗅着那熟悉的味道闭上了眼睛,将脸埋进他的胸膛里。
第二天,护士给沈夕歌换药的时候,舒奕寒拿着电话走了出去。
“纪博,你昨天给我的邮件我看过了,我没什么意见,你处理吧。肖裕华的情况怎么样了?”舒奕寒站在走廊的尽头给纪博回了个电话。
“估计有些棘手,他好像软硬不吃,现在掌握的资料不足以撼动他的地位……”
舒奕寒拧眉想了一下:“那就不必从他下手,先把陆少杰的事情公诸于众吧,利用网络散布出去。”
“可是老板,这件事牵涉到太太,会不会对您的名誉造成影响?”
“无妨。”舒奕寒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与其与陆家在暗地里较劲,倒不如把这件事公布出来,在网络信息如此发达的时代,消息肯定瞬间就能搞得全城皆知,到时候就算陆少杰他舅舅是署员,恐怕也救不了他。
而陆少杰现在就像是一只上了钩的鱼,他只是想看他在鱼钩上挣扎的样子,并不急于收竿。要知道折磨一个人最好的方法就是让他长期处于惊慌和恐惧的状态,这种心理上的折磨要比肉体的难熬得多。
很快,陆少杰绑架伤害人的新闻在网络上流传开来,网上舆论就如同洪水猛兽一般,各种各样的网络骂声不断汹涌袭来,本来陆少杰富二代的身份就比较敏感,容易吸引仇恨,再加上那些被陆家地产强拆过的老百姓,本就积怨已深,如今听说陆家出了大事,谁不想凑个热闹?甚至还有陆少杰以前的冤家爆出了他以前干过的坏事,还都有图有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