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歌紧紧的攥住他的肩膀,一点一点将脑袋放空,放纵自己跟随着他堕落到欲河的边缘。
那颗悬着的心总算是安定下来了,语泽没事,没事就好……
耳鬓厮磨间,他已不知不觉将她带至了床边。
窗外已暮色四合,黑暗渐渐将世界笼罩,而他的目光却异常明亮,闪烁着微芒,如同夜空中熠熠生辉的星辰。
随着那一阵阵酥麻的感觉袭来,沈夕歌觉得自己正在沉沦,整个世界都在随着她下陷,而身下似乎就是无边的地狱。
于是,她只好紧紧抓住他的手,黑暗无边的地狱,只能看到他的双目,指引着她的方向。
窗外,月如钩,静谧的夏夜,偶尔传来几声虫鸣蛙叫,昏黄的路灯,似也要睡着了一般。
房间里,欲火焚天,似乎连月亮都害羞得躲进了云层里。
抵死缠绵间,他突然停住了动作,将微凉的唇贴在她的额头,细细的吻着。
“忘了他,好吗?”他的声音嘶哑低沉,甚至还带着些请求的意味。
他的声音明明带着暧昧的语气,落在沈夕歌耳中却如清风一般拂去了她所有的激情。身体里,那场正激烈燃烧着的大火仿佛熄灭了。
沈夕歌喘了几下,没有回答,只是侧过头,不敢再看那双鹰眸。
舒奕寒俯身,再次亲吻他,嘴角碰到她的眼睛,湿凉一片。
过了很久,终于一切平息。
沈夕歌呆呆的望着天花板,胸口微微起伏着,那双黑亮的眼睛与这黑夜一般,让人看不透。
“你为他担心了一天。”旁边传来了舒奕寒的声音。
“你在吃醋?”沈夕歌的手指在胸口上有一下没一下的画圈圈。
舒奕寒皱眉,嘴角却露出一抹笑,那笑容令人心生畏惧。“你就不怕我不高兴?”
“怕……”她怕极了他的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更怕极了他那颗冷酷的心,所以才会如此担心,如此不安,每天都活得犹如惊弓之鸟。
舒奕寒扳过她的身子,强迫她看着他,说道:“沈夕歌,你记着,我会让你一天一天记取我的名字,直到有一天……爱上我。”
沈夕歌平静的看着他笑:“你觉得我会爱上一个禽兽吗?”
见他已经变了脸色,沈夕歌又补了一句:“你生气的样子真令人害怕……”
“你还知道怕?不要再惹怒我,否则……”尽管他已不想再说这些狠话,可是沈夕歌步步紧逼,他也没办法。
“我知道,我会扮演好席太太的角色,在外面,绝对不会给你的形象抹黑。”
她的乖顺令舒奕寒沉默,很久之后,才又说道:“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沈夕歌半睡半醒。
“你会忘了他吗?”他,指的是方语泽。
沈夕歌缓缓的睁开眼睛,眼底如一泓忧伤的泉水,顿了顿,说道:“如果你答应我不伤害他的话……”
舒奕寒深呼一口气,眼底泛起一丝落寞。
她还是设身处地的一心为他着想,即便是选择了忘记,也是为了保护她。
这一刻,他突然有一些些羡慕方语泽。
S市最大的酒吧里,一片欢腾,音乐声震天响,似乎每一个节拍都敲在了人的心脏上。灯红酒绿间,各种打扮得如妖孽般的男男女女在醉生梦死的随着音乐晃动,浮华,喧嚣,靡乱,这就是白若风眼前的世界。
晃着手中透明玻璃杯里晶莹的黄色液体,白若风的嘴边露出一个潇洒不羁的笑容,然后,仰头,将那杯酒一饮而尽。
自打出生以来,白若风便是命运的宠儿,优越的家世,令人艳羡的脸蛋儿和身材,这是一个女人骄傲的资本,在众星拱月中成长,尔后事业又是一帆风顺,平步青云,长这么大都不知道失败是什么滋味儿。
对于男人,她更是不放在心上,因为她从不缺乏追求者,却也从未对谁真的动过心,她以为自己就是高高在上的女王,没有人会征服她,。
可是舒奕寒,似乎就是她生命的克星,异数,将她完美的世界观和人生观完全打破!这种挫败感前所未有。
所以,她只好来酒吧里喝酒发泄一番。
忽尔,电话响了起来。
白若风找了个人少点的地方接了起来。
“喂,小姐,已经查清楚了,开车与您相撞的那个人承认是有人指使的,但具体的人物还没查清,对方做事太干净,留下的线索太少。”
白若风眯了眯眼睛,说道:“知道了,继续查,最好给我拿到有力的证据。”
车祸以后,她本以来只是一场普通的交通意外事故,怎么都不会往人为那方面去想,可是经沈夕歌那女人一提醒,她便联系了水东的私家侦探去查这件事,没想到真的有意外收获……
如果这场车祸真的是人为的话,那害她的人会是谁?
如果她出了车祸,导致最直接有利的人是谁?
出了车祸以后,她只是错过了自己的婚礼……而她的未婚夫舒奕寒却娶了一个叫沈夕歌的女人……
对!
就是他!
是舒奕寒!一定是他!沈夕歌一直在他身边,一定是知道了这件事才那么嚣张的提醒她的!
舒奕寒你好狠的心!为了拒绝这场婚礼,不惜以我的性命为赌注!我白若风绝对不是那么好欺负的人!
天亮了,又是漫长的一天。
沈夕歌依旧开始了作为“舒太太”的一天,她陪着他吃早餐,为他打领带,穿皮鞋,送他出门,做着一个妻子应该做的所有事。
当黑色的凯迪拉克慢慢驶远的时候,沈夕歌站在门外,脸上那伪装的笑容一寸一寸沉寂下来。
转身回头,眼前这幢别墅豪华气派,建筑精美,装修考究,于她而言,也不过是困住她的金丝笼而已。
似乎有一条无形的绳子系在她的脖子上,绳子的另一头是舒奕寒,每当她走得远一些,或者没按照他的方向走的话,绳子会勒紧,便会传来一种窒息的感觉……
她真怕有一天自己会疯掉,最后慢慢老死在这幢别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