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凉的指尖滑过他棱角分明的脸颊,其实那双眉眼也曾令她心动过……
他握住她那只挑拨的手,挑眉说道:“这样还不够,我要属于我们的孩子。”
沈夕歌突然笑了起来,像是听了一个笑话一般,而他的脸色也在她的笑声中渐渐黯沉。
“好啊,如果你能让我爱上你的话,我就为你生儿育女。”她的声音轻巧明快,仿佛在说一件不可能的事。
是的,她曾信誓旦旦的说过,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爱上他,更遑论为他生儿育女了。
那冰冷的嘴角,在她的笑声中勾出一抹近乎残忍的弧度:“你应该知道操纵着你弟弟生死的那个人是主刀医师。可能够操纵主刀医遇的人,只有我。”
沈夕歌的表情瞬间凝固。
是了,这才是真正的舒奕寒。
这才是真正的他!残忍狠辣的他!
“你希望你未来的孩子像你一样恨着自己的父亲?”沈夕歌的眼神也渐渐散出冷意,化作一把把锋利的小刀,直直的往他心口上戳。
一瞬间静了下来。
死一般的寂静。
沈夕歌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砰砰砰的,正在不断的加速。
他的脸色阴暗,正在酝酿一场暴风雨。
那些黑色童年的记忆在他脑海里,翻涌着,翻涌着,将他所有的理智都淹没。
他直直的看着她,那双眼神如跳跃在黑暗里的一团火,足以将一切爱恨情仇焚灭。
直到沈夕歌的身体开始轻微颤抖时,他才淡然的启唇:“你说的对。”
一瞬间,那双眼睛里的光芒黯淡了下来,孤寂曼宁,冷漠如水,清冷如夜。
那颗本已鲜活复苏的心,似乎又沉入了黑暗冰冷的海底,他本就不该抱有一丝希望,如今彻底破灭,是他不配,不配拥有这奢侈的幸福。
沈夕歌正不安的琢磨他话里的深意,却已被一只手握住了腰,跌入了那个熟悉的回抱。
抵死缠绵,碾转厮磨。
舒奕寒紧紧的抱着沈夕歌,仿佛要将她揉进怀里,或者疯狂吞噬进自己身体里一样。
他的心不安,空寂……
这点点温存填不满他的心,填不满。
直到他进入她的身体,才终于明白为何心是空的。
他要的是爱,能填满人心的爱,而不是性。
“你希望你未来的孩子像你一样恨着自己的父亲?”
这句话如一盆冰冷的水浇灭了他心底的火苗,将他重新拉入无边黑暗。可是这是事实不是吗?沈夕歌是恨他的,如果有了孩子,必定也会变成第二个舒奕寒。
他狠狠的啃噬着她的肌肤,似乎在报复,报复她的残忍与冷酷,报复她还不愿意看到他的心。
他尝到了口里的血腥味,自己似乎有些贪恋这个味道,让他的心底有某种说不出的快感。
火辣的疼痛和刺激的快。感令沈夕歌昏睡了过去,其实昏睡是逃避的一种好方法。
舒奕寒看着睡过去的沈夕歌,双目紧闭,微翘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乌黑的发丝紊乱的扑散在床上,映衬着胜雪的肌肤,如同坠落云端的天使一般,又像一片陨落在他身边的花朵……
我到底要拿你怎么办呢?
为什么一定靠演戏来维持两人之间的和平?为什么生儿育女变成了一件可笑又永远不可能的事情?
为什么就不肯相信他是真的……真的想和她做一辈子夫妻。
医院里,到处都弥漫着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沈夕歌怕极了这种味道,因为它象征鲜血和死亡。
手术室的灯亮着,沈夕歌坐在长椅上,呆呆的望着那扇门,脑子里重复想象着,那扇门会突然被打开。
她的脸色苍白得毫无血色,紧咬着嘴唇,心里像是装了一个定时炸弹,随时可能将她摧毁。
她知道,弟弟正在里面与死神对战,他太年轻脆弱,这一仗似乎不太好打,幸好有乔子月,还有森迪博士……
沈夕歌,要安心,弟弟一定会微笑着回到自己身边的。
“小夕。”杨曼宁在她身边坐了下来,将她揽在了怀里。“不要担心,小飞会没事的。”
沈夕歌将额头抵在杨曼宁的肩膀上,说道:“妈……对不起……是我没有照顾好小飞。”
杨曼宁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妈也有错,妈也有错……”
“妈,你放心,我一定会让所有人都付出代价。”沈夕歌说得非常坚定,那双眼睛里燃烧着一把火,点燃她所有的斗志,激发出她所有的恨意。
自从爸爸入狱后,她从云端跌落,所有的幸福都被摔得粉碎,她拼了命的想守护着仅剩的亲情,可这世界太残忍,她又太脆弱,力不从心。
而这一刻,她在心底暗暗起誓,谁若再伤害她的家人,她必以命相搏!
同一时间,舒奕寒刚刚结束了一早的工作会议,收购舒氏集团的计划似乎受到了一些阻力,舒庆宏和方语泽坚决的坚决反对是意料之中的,董事会成员里有几个老顽固似乎对舒庆宏忠心耿耿,不论EX的谈判代表开出怎样诱人的条件都完全不为所动。
不论付出怎样的代价,他都必须吞下舒氏集团这块肥肉。
“老板,舒氏集团初步估值20亿5千万,其中品牌价值2亿,与陆家的地产公司全作投资的最新项目将近尾声,初步估计,将获利一亿三千万……十位董事里已有六位赞成EX的收购计划,但他们手中的股份加起来只有10%,公司执行董事方语泽手里握了20%,前董事长舒庆宏手里还有20%,但已全部转到杨曼宁名下……”
而舒奕寒手里握着的也是20%的股份,这就意味着,如果杨曼宁和方语泽中没有一个人同意的话,舒奕寒是不可能完成这个收购计划的。
舒奕寒双手交插坐在办公桌前面无表情的说道:“接着和另外四位董事谈,勿必要把那几位董事争取过来,办不到你直接递辞呈。”而方语泽和杨曼宁则需要舒奕寒亲自出马了。
“是,老板。”纪博坚定的说,看来老板对舒氏集团是势在必得。
“另外,把过去几年我们收集到的关于林署员的资料调出来给我,近期找人多注意一下他的动向,过段时间,我拉他下马。”舒奕寒淡淡的说。
“是,老板。”纪博平静的应着,他已经很习惯这种事情了,林署员怎么得罪了老板他不知道,但老板说要他从高处跌下来,那他一定不会长久,这一点他非常相信。毕竟越是站的高的人,身边的危险越多,摔得也越惨。
“还有,医院那边情况怎么样?”
“手术正在进行中,还没有结果。”
“有结果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