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夕歌突然愤怒起来,双手握拳重重的在他胸前打了两下,说道:“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比死还难受!”
舒奕寒捂着后脑向后退了一步,身形几度站不稳,沈夕歌这才发现,他的脸色煞白,眼底闪烁着隐忍的目光,沈夕歌立马抓关他的手臂,惊慌的问:“你怎么了?舒奕寒,是哪里受伤了吗?你告诉我啊,不要吓我。”
舒奕寒艰难的抬起头,说道:“头疼的老毛病犯了,药在我口袋里。”
沈夕歌慌忙去他口袋里摸药,倒出两粒递给了他,舒奕寒吃了药之后那表情才渐渐的缓和过来。
这时,杰森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笑容,却不似往日那般嚣张狂妄。
“真不愧是舒奕寒。”杰森看着他说道,“舒奕寒,你赢了,我输得心服口服。”
舒奕寒抬头看他,扬了扬唇角,露出一个略苍白的微笑,说道:“承让。”
“我杰森交你这个朋友了,以后有需要我效劳的地方尽管开口。”说完,杰森留下一个正邪莫测的笑容,转身大步的走开了。
沈夕歌和顾啸雨一起将舒奕寒扶到了车上,舒奕寒像是一个累极的人,躺在座椅上闭着眼睛,额头还有细密的汗珠,一脸痛苦的样子。
“吃了药也没舒服一些吗?”沈夕歌一边帮他擦着汗,一边给她揉太阳穴。
顾啸雨开着车,直接就往医院的方向飞驰。
舒奕寒紧紧的抓住沈夕歌的手,艰难的睁开眼睛看着她,说道:“我没事,不要担心。”
看他痛苦的样子,沈夕歌心里难受极了,咬了咬唇,说道:“嗯,不要说了,你好好躺着,马上就到医院。”
顾啸雨将车开到最近的医院,被送进了急诊室的那一刹,沈夕歌害怕极了。
她突然觉得自己也应该强大起来,舒奕寒再强大,终归也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会生病会倒下,而自己不能永远依靠在他身边。
看着急诊室的门关上,沈夕歌咬了咬唇,硬是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终于,舒奕寒头上的疼痛平复了下去,静静的躺在床上,医生给他进行了紧急救治,缓解了疼痛,他也由于太累而昏睡了过去。
沈夕歌在病床前守了一夜,顾啸雨在医院外的走廊上眯了一会儿,天刚刚亮的时候便去通知了顾曼云,怕她会担心。
很快,顾曼云赶到了医院,与其一起赶到医院的还有乔子月和纪博,昨天晚上顾啸雨连夜便通知了乔子月和纪博,他们接到消息立马就飞了过来。
乔子月立刻与医院方面了解舒奕寒这次的病情,纪博则忙着安排住院之类的手续。
顾曼云和沈夕歌一起守在了舒奕寒的床边,看着舒奕寒苍白的脸色,心疼的说道:“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啊,他怎么会突然就病了呢?”
沈夕歌疲惫的表情上露出一丝苦笑,说道:“妈您不用太担心,奕寒会没事的。”
顾曼云叹了口气,握了握她的手说:“小夕,在这守了一晚上你也累了吧,回去睡一会儿吧。”
沈夕歌摇了摇头,说道:“我不累,我要守着他。”
顾曼云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好吧,那你在这守着,我去回去带点吃的过来。”
舒奕寒大概昏睡到中午就醒来了,看到沈夕歌在趴在他的病床前眯着眼睛,便没有叫人,生怕会吵醒她,只将她身上的外套拢了拢。
这小小的动作还是将沈夕歌惊醒了,迷糊的抬头看到舒奕寒正看着她,禁不住露出个笑容:“你醒了。”
“你一直守在这?”舒奕寒握着她的手,眼底有融融的东西在涌动。
沈夕歌眨了眨沉重的眼皮,说道:“我很担心你。”说着,眼泪又涌了出来。
舒奕寒拭去她眼角的泪,低声说:“对不起……”
他的手冰凉,沈夕歌紧紧握着,覆在自己脸上,想把自己的温度传给他。
“奕寒……我们是夫妻,很多事情我想跟你一起扛,不要总把我放在你的计划之外好吗?无论生死,我都想和你在一起,以后,不要再背着做任何事了好吗?”
舒奕寒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抚着他的脸,露出一丝笑容。
乔子月和医院的主治医生了解了他的病情,大脑里的淤血块经过剧烈震动,已经严重影响脑神经,必须马上进行开颅手术。
沈夕歌听乔子月说完,叹了口气问道:“手术的成功率是多少?”
“在国内的话最多百分之五十,我已经联系了天池的医院,明天就转过去,在那边做成功率高一些。”乔子月答道。
“那去天池吧。”沈夕歌看起来很镇定的说道,经历过这么多风风雨雨,她已经有些麻木了。
“好,我马上去安排。”
傍晚,沈夕歌伏在舒奕寒病床前眯着眼休息,敲门声响了起来,没想到进来的却是白若风。
米色长款风衣,褐色大卷头发,她一如既往的性感迷人。
“又见面了。”白若风看着两人走过来。
沈夕歌抬头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问道:“你来干什么?”
“奉我父亲的命令来探望病人,还有表达我的歉意。”白若风毫不客气的坐在椅子上,说道,“沈夕歌,我为过去我做的一切伤害你的事感到抱歉,希望你们以后会幸福。舒奕寒他是个好男人,你要好好珍惜她。”
舒奕寒一直冷着一张脸没有说话,沈夕歌则笑了笑,看着她说道:“我会的。”
白若风提着包站起来,说道:“舒奕寒,我父亲让我代他向你问好。”
“帮我谢谢他老人家。”舒奕寒漠然说道。
“那我就不打扰了。”转头对沈夕歌说:“保重。”然后转头走了。
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顾啸雨,白若风脸色一红,低着头走过去了,却被顾啸雨一把拉住了:“白若风。”
“有事吗?”白若风回头问。
顾啸雨微怔,还真没什么事儿,只是看到她,习惯性的叫住了她。
“呃,没事啊,你来这儿是看老大?”顾啸雨问道。
“我代我父亲来看他,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了。”说完,白若风急急的走了。
“哎……”看着她迅速离开的背影,顾啸雨隐隐觉是奇怪,这也不像是她平时的风格啊。
医生附近的餐厅里。
沈夕歌和乔子月一起出来吃饭。
“小夕,舒奕寒头上的伤是怎么搞成这样的?”乔子月随口问道。
沈夕歌放下刀叉,拿餐巾擦了擦了嘴巴,说道:“开车撞的,他开了一辆没有刹车的跑车,最后撞在了两棵树上,车子才停下来。”
“啊?”乔子月的眼睛当时就瞪大了,一脸的不可思议:“这是真的吗?”
“我亲眼目睹的。”沈夕歌嘴角露出一抹无奈的笑。
“他怎么跟小孩子一样莽撞,我早就把他的病情说得清清楚楚了,精神不能高度紧张,不能用脑过度,头部更加不能再受一点碰撞,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乔子月无奈的责骂道。
沈夕歌微微叹了口气,看着她问道:“子月姐,有件事情我想问问你,你能实话告诉我吗?”
乔子月点了点头:“你说吧。”
“就是上次我拿掉的那个宝宝,真的是因为我的身体孕育不了才拿掉的吗?”犹豫了很久,沈夕歌还是问了出来,她不能让自己对舒奕寒存在一点怀疑,所以不管怎么样都要知道答案。
乔子月肯定的点了点头,看着她说道:“是的,而且在流产以后又做了清宫手术,你的子宫壁特别薄,在没有调理好身体之后都不适合怀孕,一旦怀孕很有可能会小产,不仅孩子保不住,还可能会影响大人的生命安全。”
乔子月将当时的情况全说了出来,她以为这些舒奕寒都会告诉沈夕歌的,却没想到沈夕歌听了之后直接愣住了,小脸煞白,喃喃的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乔子月一时也没明白过来,不解的看着沈夕歌:“怎么?这些你不知道?舒奕寒没告诉你吗?”
沈夕歌木然的摇了摇头。
瞬间,乔子月知道自己大概又多话了,只能安慰的说道:“你也不用太担心,现在科学这么发达,人类医术日益增长,你这个都不算是病,养养就好了。”
这一刻,沈夕歌终于明白了,舒奕寒不肯让她怀孕的用意,原来他一直为她着想。而她却拿他对她的好当作离开他的借口。
沈夕歌回到病房的时候,纪博正在病房里,依稀可以听到他们的交谈声。
“纪博,我的病情在公司里一定不能走漏,董事会的人如果追问,就说我陪太太去天池渡假了。”
“还有,你明天就回去吧,不用跟着去天池了,公司事情太多,日常的事务你自己做主吧,不用向我报备了。”
沈夕歌停住脚步,不想打扰他们,准备在门外长椅上坐一会儿再进去。
乔子月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她身边,问道:“怎么不进去?”
沈夕歌一怔,见是乔子月,便说道:“纪博在里面。”
乔子月拍了拍她的肩膀离开了,一脸的愁容,一心扑在舒奕寒身上的沈夕歌当然没注意到,往日洒脱随性的乔子月如此那潇洒的眼底也胧上一层抹不开的忧伤。
纪博出来之后,沈夕歌缓缓的推开门,站在门口迟迟没有走近。
舒奕寒不解的看她:“怎么了?”
万语千言突然哽在了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沈夕歌握了握手,突然走近,扑在了舒奕寒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