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吗?你凭什么帮我做决定?厉墨深,你是不是太以为是了些?为什么每一次你都觉得自己是对的?“面对安念一声接着一声的质问,厉墨深嘴角蠕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安念说的确实是对的,他犯了一个男人最致命的错误,总是以为他以为的都是对的,总是站在他的角度考虑问题,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件事情放在她的位置考虑会什么一样的局面。
“念念,对不起······”
很可惜,他这句道歉的话说出口后,安念已经从书房里大步走了出去,根本不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而他似乎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因为那句话说得好,解释就等于掩饰,掩饰就等于事实。
对于这件事情他的确是有错,所以心里的亏欠是难以描述的。
他懊恼的将拳头垂在书桌上,桌上的摆设都被他震动的晃动了起来,可手掌似乎并没有感到丝毫的疼痛,比起心中的痛,手掌的这点儿力气真的不算什么。
他大步追了出去,追到了卧室里,安念生了很大的气,安静的倚在落地窗的看着窗外的风景。
脚下的步伐不自觉的就放慢,有犹豫,有愧疚,更多的还是心疼。
他轻轻的走到安念身后,犹豫了几秒钟最终还是鼓起勇气开了口:“念念,等你出了月子我们再谈这件事情好吗?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安念静静的倚靠在落地窗的玻璃上,头也没回,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落寞。
半响,厉墨深终于等到了她的开口,她神情落寞的问:“他是怎么死的?”
“跳楼自杀。”厉墨深想了想,最终还是将事实告诉了她。
之前瞒着她是担心她怀着孩子情绪激动会有危险,而现在如果再瞒下去,难保安念不会跟他拼命,真的就此就不再理他了。
”自杀?“安念双臂轻轻的搂在怀里,终于回过了头来看他。
四目相对,她从厉墨深的眼眸中看出了愧疚,还要更多的复杂。
”嗯,刘贵琴病情恶化,最终还是不治身亡,而他,在她离世后的第二天从医院的楼顶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厉墨深平静的复述当时的一切。
而倚在落地窗前的安念眼泪哗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得知他去世的消息,她脑海中想象了无数种结局,可万万没有想到,他是因为刘贵琴病逝而他紧紧跟随而去。
为什么?
为什么他就不能想想他还有她这个女儿?
为什么就这样孤零零的抛下她一个人?
厉墨深看她哭了,立马张开双臂一把抱住了她,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安稳道:”别哭,你还有我。“······安念再一次见到安国军,已经是天各一方。
厉墨深将他买了新的墓地,让他在一处青山绿水的地方入土为安。
安念一身素衣站在墓碑前,痴痴的盯着墓碑上的安国军的照片,眼泪还是不自觉的往下落。
她说过的,她已经原谅他了,却没有想到原谅的话安国军本人再也听不到了,她再也没法当着他的面喊一声爸爸了。
人生就是这样,总是留有太多的遗憾,谁也无法预料明天到底会发生什么。
不是有那么一句话嘛,谁都无法预料明天和意外那个会先来。
到底,她这辈子注定是要留下遗憾的。
嘴角蠕动,泪声俱下,”爸,我来晚了·····“陪在她身边的厉墨深听到她声嘶力竭的哭喊声,心头猛地一颤。
谁得心都不是石头做的,不管之前安国军做出了多少对不起安念的事,现在人已经不再了,从厉墨深的角度来说,他也没有必要在纠结了,毕竟他是安念的亲生父亲,如果没有他,哪来的安念?
这样一想,厉墨深的心里好受了许多。
轻轻的将她揽在怀里,轻声安慰道:”别哭了,相信爸爸在天有灵也不希望你伤心难过的。“安念轻轻的倚在他的肩头,一次又一次的抹泪,平复了好一阵子才缓缓地说道:”我想去临城的家里看看·····“”好,我陪着你一起去。“······临城的家中。
安念是第一次回来,房间里摆设与在厉城的摆设是一摸一样的的,多少还是能够引起她那曾经生活过的回忆。
她一边满满的往屋子里边走,一边伸出手来摸着所到之处的家具摆设。
没变,一切都没变!
一切又好像都变了。
他曾那么的恨这一家人,却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却是这样一种结局,母亲走了,安可走了,刘贵琴也走了,现在,就连她曾经恨之入骨的爸爸也走了······只留下了她孤零零的一个人。
她甚至在想,是不是她就是这一家人的克星,这一家人才会离开她远去?还是她这种人就不配得到家人的关心和陪伴?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安念眼眶里的泪水忍不住打转。
走到父亲卧室里,安念一下子就控制不住了,眼泪大颗大颗的掉了下来,尤其是在柜子里的相册里翻出了自己小时候的照片,突然就泪奔,根本控制不住。
原来,这个家里还留有她的照片,原来这个家里还留有她存在过的痕迹。
泛黄的老相册里不仅珍藏着她小时候的照片,还有她母亲的照片。
她虽不然不知道父亲留着这些事情一种什么样的心境,但在她此此刻看到时候,突然就觉得父亲的心中还是有她们母女俩人的。即使他娶了刘贵琴,即使安可比她更懂得讨父亲的欢心。
正抱着翻黄的老相册泣不成声,厉墨深从外面走了进来,步伐很轻,似乎并不想打扰到沉浸在回忆之中的她。
看等他走近,目光轻扫,无意间看到相册里一张小女孩的照片后,立马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惊奇的问道:”这是你?“安念原本还沉浸在悲痛中无法自拔,被厉墨深这么突然一问,浑身上下一个激灵,直勾勾的回头看他,有些不明所以的回答道:”是我,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