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念脸上的不悦落入厉墨深的眼中,厉墨深立马就有些气鼓鼓的,一边挪动轮椅往沙发那边去,一边极其不甘心的说道:“没看到我行动不方便吗?也不说过来推我一下。”
安念将看向厨房那边的目光收回来,朝着厉墨深那边看过去,一脸的无奈,今天这个家伙是吃了的枪药不成?怎么跟谁说话都带着这么大的火气,难道就是因为刚才王婶儿为她打抱不平,惹他不高兴了?
嗯,安念想了想,极有这种可能。
可她也不甘示弱,没好气的丢给他一句:“为了你闺女的生命安全着想,我觉得你还是自己挪动轮椅吧,至少那样,出了什么事情你不会找我来拼命!”
听安念这么一说,厉墨深的火气更大了,三下两下挪动轮椅来到她的面前,眉头拧成川字,而且脸上还透出几分嫌弃的模样,冷冷的说道:“你如果真敢伤到肚子里的孩子,那你就休怪我不客气。”
安念懒得跟他多费口舌,反正不管她说什么,厉墨深都会认为她这个做亲生母亲的居心不良,会伤害自己的孩子。既然在厉墨深的心中已经有了这样的第一印象,接下来不管她想怎么做,怎么说,都很难会改变厉墨深对她的想法,既然都已经很难改变了,她又何必去多费那个力气?还不如痛痛快快的把碗里的营养汤喝掉,然后上床补个美容觉。
所以,她十分爽快的对厉墨深说道:“好好好,肚子里的孩子是天,是地,是你的宝,我一定将她当菩萨一样供着,即使我有什么事儿也一定不会让她有什么事儿,这总行了吧?”
厉墨深似乎没有想到安念会这么说,所以他若有所思地顿了顿,然后又十分霸道的说道:“不行。”
就觉得他这个人就跟个孩子一样,耍起小孩子的脾气来还真是让人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突然就觉得有些好笑,“那你究竟想让我怎样?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总得给我个标准,好让我按照你说的那个标准来吧?”安念情绪显得十分的不耐烦,可是厉墨深接下来的回答却让她有些出乎意料。
他说:”不仅孩子不能有事,就连你也不能有事。“安念愣了两秒钟后,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我脑子也是傻掉了,如果我没事的话,孩子怎么可能有事,所以为了保证你亲爱的宝贝没有事,那我也千万不会出事,我的这条命就是你的可以了吧?”
厉墨深明明不是这个意思,但看到安念脸上自嘲的笑容,心中突然一阵心烦意乱,眉头皱的更深了,直接赌气道:“你最好能按照你所说的做到,不然的话……不然的话后边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安念就急不可耐的抢答道:”不然的话你直接将我从这里赶出去仍在大马路上。让我这辈子都流浪街头。“”就你那勾引男人的本事可能会流浪街头?“厉墨深直言不讳。
可等到他说出口后立马有些后悔了,有时候心直口快并不是一件好事,因为有时候为了一句赌气而说出伤人的话来,只图自己一时痛快,却往往忽略了对方的感受,而这一句看似没经过大脑的话就可能造成难以预估的后果。想到这里,他的心更加烦躁起来,他烦躁不安的目光朝着安念看过去,安念的脸上露出些许的尴尬,可是很快她就收起了自己的表情,变得平静如水。
经历过了这么多事情,安念早已不是那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早已学会了不会轻易表露自己的内心,也不会轻易将自己的心事显示在脸上。
“对呀,你不提醒我我都忘了,我怎么可能会饿死呢,离了你,我照样可以快活。”气人的话越说越解气,似乎他们两个人之间就不能有正常的交流。无论是厉墨深对她,还是她对厉墨深,仿佛只要好好的说一句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似的。
厉墨深气的直瞪眼,“生下孩子立马给我滚蛋。”
“滚就滚,有本事你现在就把我赶走,我巴不得现在就走呢!”安念的脾气上来了,真的是九头牛都拉不回来。厉墨深说了那样的话,她怎么可能还死皮赖脸都赖在他的身边。怀了他的孩子又怎样?她又不是一个人不能抚养?离开他的那两年,她在漫国生活的也好好的,现在多了个孩子,她就不相信可能会饿死。
在厨房里忙乎的王婶儿和张姨听到了两个人的争吵,立马从厨房里跑了出来。王婶刚刚就对厉墨深有意见了,现在听到他大声朝着安念嚷嚷。立马走上前去护着安念,“先生,太太才刚怀孕不能生气,您有什么事儿就不能好好说吗?”
厉墨深因为刚才的事儿就已经有些怒气了,现在王婶儿又过来教训他,心里那股邪火儿再也憋不住了,“这个家里什么时候能到你说话了?”
声音不大,却很伤人。
突然间,整个客厅里都陷入了一片沉默。
剩下的只有四个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
安念噌的一下从沙发里站起身来,想都没想就把茶几上的那个汤狠狠地砸在地上。嗓门很大:“厉墨深,我告诉你,王婶是我干妈,那就有权利在这个家里发表自己的言论!如果你霸道到连这点儿人权都不给的话,我看我们也没有再继续呆下去的必要了!”安念说完拽着王婶就要往外走。
“太太……”事情发展成了这样,王婶预料不及,立马有些慌了神拉着安念的手臂不让她走,“太太都是我不好,多嘴了,您不要生气……”
“干妈,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让您受委屈了,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可能去顶撞他,我知道您是心疼我,所以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安念面对面和王婶儿站着,拉着她的手,眼睛里雾气蒙蒙,眼泪都快下来了。
面对着一对母女情真意切的真情流露,厉墨深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似乎他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发展成这个样子,而且他刚刚对王婶儿的吼也完全是无心的,人在气头上说出来的话,又何必当真?
可高傲的他怎么可能能抹得下面子来挽留?所以一时间还真陷入了为难的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