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的电视里,熟悉的声音突然传来:”恩,漫国我确实是有去过,但却不是去度假的······”
一刹那,安念就像是遭到了雷电猛烈的一击,浑身上下忍不住的一颤。
原本平静的心脏瞬间恐慌不安起来,他来过漫国了?
“那是为了工作?”女记者继续群追不舍,似乎得到不答案誓不罢休。
安念听到女记者的问话,对于他接下里的回答充满了期待,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低沉好听再次响起:“看来还真是关心我,我去漫国不是因为工作,也不是去度假,是去找寻。”
找寻?
这话说的耐心寻味。
安念一时间摸不着头脑。
就在她片刻的出神间,女记者的声音再次响起:”寻找?厉总裁是去寻找人呢?还是物呢?”
安念的心扑通扑通的乱跳着,似乎只要她一张嘴就会跳出来一般,可听到接下来的回答后,她的心突然沉得下去,宛如沉进了无望的大海里,飘摇,无法靠岸。
“不管是人还是物都是值得我这辈子深刻记忆,那是镶嵌在生命里的东西,无法割舍。”
无法割舍四个字,让安念的眼泪瞬间决堤,泪流成河!
她疯了似的从厨房里冲出去,可等她跌跌撞撞的站在了电视机前,只看到他最后走下台的背影,那背影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
安念背脊一僵,脸色大变。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最后一次竟然是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白姐在她疯了似的往外跑时就追了出来,手里的刀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看到她失魂落魄的神情突然间顿住了脚步,好奇的目光朝着电视里播放的新闻看过去,新闻已经临近结束,女主播正在机械式的说着结束语,似乎并没什么好看的。
她轻轻的挪动脚步靠近,语调放的很轻,”安安,你怎么了?“安念拼命的摇头,紧咬着的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白姐轻手轻脚的靠近她,伸手将要揽她的肩头,可转头注意到了自己手里的菜刀,这才脸色一惊,将手里的菜刀放在旁边的茶几上,这才放心大胆的朝着安念走过去,”我说安安,有什么事记得都跟白姐说,白姐······“后边的话在看到安念满脸的泪痕后,戛然而止!
她哭了?
白姐伸过去的手一时间犹豫了,不知该落下去还是该缩回来,就连安慰的语气都放缓了许多,”安安,别哭,别哭。“一向豪爽的白姐性格大大咧咧,对于说安慰的话向来是她的弱项,加上此时的安念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被白姐轻轻揽住肩头的安念转身便扑进了她的怀里,下巴抵在她的肩头,泣不成声。
这下一来,白姐更慌了,手足无措的轻拍着她的后背,小声的说着:”安安,别难受,想哭就哭出来,尽情的哭······“从让她别哭到让她尽情的哭,白姐心中也是纠结的,就像她自己所说的,让她出去打个仗出个气她在行,让她温温柔柔的安慰人实在是为难她,只能按照她自己以往的经验,安慰安念尽情的哭出来,哭出来心里就会舒服很多。她在刚离婚的时候,心里也是憋的难受,唯一的发泄办法就是趁着儿子去上学的时候,一个人躲起来大哭一场,哭够了继续爬起来干活,努力的支撑着娘俩的艰难的生活。好在艰难的那段日子已经过去了,现在儿子已经长大了,学习成绩优异,为人处世也用不着让她操心,着实是心满意足了。
她虽然不知道安念回国的这段时间究竟经历了什么,也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就哭起来了?但可以肯定的是,一定跟那个男人有关。
安念之前多多少少跟她提起过那个男人,说是什么商业黑马,厉城富豪,与她这个灰姑娘根本不是一路人。上次回去也是准备跟那个男人结束那段荒唐的婚姻的。可回去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她这次回来心情低落,虽然跟他们在一起又说又闹,但她的慧眼还是能够看的出来,她是在强颜欢笑,逼迫着自己开心。
此时此刻突然一下子跑出来爆发了,一定也是因为在电视看到了那个男人?
想着,白姐轻拍着她的肩头更轻了,呢喃道:“心里憋着什么事都痛痛快快的哭出来,大哭一场后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女人啊,真的没有必要为难自己,自己一个伤心难过谁看的见,苦的自己,成全了别人!”
白姐不愧是过来人,说出来的话的确是有一番道理。
她这样一个人躲起来哭有用,即使厉墨深他真的来过了漫国那又说明的了什么呢?
难道就因为他的一句“无法割舍?”就能抹掉一切?
如果她在他心里真的是无法割舍,那他又怎么可能舍得与她离婚,将她一个人扔在异国他乡?
说到底,他还是不爱她!
又或者,从始至终,都只是她一个人在一厢情愿。动心的,动情的,都只有她的一个人。
爬在白姐肩头的她慢慢的止住了哭泣,轻轻地抹了抹眼角的泪,下定决心似得对白姐说道:“白姐,我没事了,谢谢您的安慰与鼓励,就像您说的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未来的路不管有多么的艰难我一定会微笑着面对的。”
白姐看她这么说,脸上立马笑开了,一边拍着她的肩头,一边激动道:“我就说我们安安是最坚强勇敢的姑娘,来你先坐下喝口水,饭马上就好。”
安念艰难的扯起嘴角,笑了笑,任由白姐将她按进了沙发里,“好,我乖乖等着吃。”
白姐微笑着刮了一下她的鼻尖,转身朝着厨房里走去,安念看着白姐兴冲冲的背影,嘴角的笑慢慢的僵住,再次陷入了一片沉思。
而在安念看不到的楼梯口,一双满是忧愁的眼睛正朝她这边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