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厉氏集团设计部的那间办公室。
厉墨深签下合约什么都不带走,唯一要带走的就是这个办公室的东西。
当办公室的门打开,李祥跟随厉墨深的身后走进去,瞳孔无限放大,整个人都惊呆了。整个办公室,不,与其说是办公室不如说是一个小型的画展室,因为整个房间里大大小小的摆放着都是关于同一张面孔的画像。正面的,侧面的,哭的,笑的,就连姿势都是各种各样,一看就知道他平日里一定很认真,很仔细的观察过,不然不可能达到这种神似的境界。
“总裁?”李祥看呆了,失声轻唤了一声。
他相信,任是换做任何人在这种状态下都会看花眼,并且惊讶的说不出话的,跟在厉总裁身边五年,直到今天他才知道,他画画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这已经不仅仅是画作的手法高超了,这已然达到了另一境界,李祥终于明白之前总裁为什么会经常一个人有事没事就往这里跑了,这里有他的精神寄托,有他的可以调节心情的法宝······“这些?”愣了好一阵子,李祥才想起了正事,这些画作该这样打包搬运走呢?这么珍贵的东西,万一有什么闪失他决定是赔偿不起的。先不说这些画作值多少钱,就说画里的那个人他万万吃罪不起,万一真的磕着碰着了,后果不敢想象。
”你去找些纯白色的布来,还有海绵一类柔软的包裹物。“站在李祥前面的厉墨深突然见出声,吓了他一跳。猛然从这些美画中回过神来,连连应答:”好的,我这就去,这就去。“李祥急急忙忙的走了,整个人办公室里就剩下了他一个人。面对着画作上的人,他下意识的勾起了唇角,笑得温文尔雅。
”安念,希望你今后过的幸福······“前来帮忙搬运画作的工人来了,厉墨深踱步,收起了脸上忧伤的神色,瞬间变换面无表情。李祥前来征求他的意见,”总裁,开始搬吗?“厉墨深深邃无边的眸子最后朝着满屋子的画作看了一眼,包含太多的不舍,可最终淡淡的从嘴里挤出两个字:”搬吧!“别的他都不在乎,只有这些画他视为宝贝。
李祥心里何尝不难过呢,所以的不快都写在了脸上,犹豫的目光朝着厉墨深最后又看了一眼,才暗自咬唇像是在下定决心似的,朝着等待的工人们走过去,大手一挥,”开始吧!“看着工人们开始忙忙碌碌,进进出出,厉墨深的心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舒畅,过了今天,他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用再为千万人的生计所担负责任,不用再问做出任何一个决定承担风险,也再不用没日没夜的加班到天亮了······很好啊!这不就是他这么多年以来盼望的生活的吗?
原来,像他这样的人也会为自己找个借口,他自嘲的笑笑,大步朝着办公室门外走出去,突然觉得这里有些闷,再呆下去他怕自己会窒息。
当李祥找到他的时候,他正慵懒的倚在走廊的窗前吸着烟,清冷的面被淡蓝色的烟雾弥漫掩盖,却依旧掩饰不住他的此时孤寂的神情。都说可以麻痹男人神经的好东西只有两种,一个是酒,另一个就是烟。几乎从不吸烟的他,这是第三次拿起烟来,排解自己的忧愁,至于那两次,其中一次是在奶奶意外住院那次,而令一次是安念意外流产那回。
每一次都是戳穿了他的心脏,令他忐忑不安。
这一次,他倒是没有不安,更多的其实是落寞。
他逼迫自己不去想她,不去通过小叔去打探她的消息,甚至逼迫自己忘掉之前的一切。
可他终究还是做不到啊!
她的身影就像是刻在了脑海中,无论怎样的挥都挥之不去。
她的笑容就像是冬天里的暖阳,时不时的闪现在他的眼前,他闭眼,再睁开,她的笑脸还在······失神的他等到夹在指间的烟烫到了皮肤才猛然回过神来,他急忙将手里燃烧一半的烟头扔下地板上用脚尖狠狠的拧灭,幽暗的目光再次看向窗外,微微眯了眯眸子,这才不紧不慢的从西裤口袋里拿出手机来。
忍不住,他最终还是忍不住想要同过这种办法得到有关于她的消息。
电话打出去,面部表情都充满了期待。
终于,电话接通了,期待的表情变得更加急切,就连声音里都带着一丝颤抖,急急地问道:”她还好吗?“躲在拐角处的李祥看到这一幕,悄悄地自动退离现场,因为他知道,不管接下的对话是什么,他都没有不要知道。虽然此时此刻他已经不再是他的助理,可身为助理的职责他还是知道的。
”你觉得她能好吗?“小叔毫不客气的开口,”墨深,我真不明白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值得你放弃一切?既然放心不下她,为何要我把她带来?“小叔厉文一句你觉得她能好吗?厉墨深的思绪彻底被打乱了,小叔接下来说了什么他根本一句话都没有听进去,脑子里的画面全部都是关于安念各种糟糕的境况。
”墨深?墨深?你在听吗?“电话那头小叔听不到他的答复,紧张的喊着他的名字。
”嗯,小叔,我在听。“小叔的呼唤声将他从胡思乱想的回过神来,语气淡淡的回应道。
他其实早应该想到的,像安念那个性格是不可能轻易妥协任命的,虽然他使用了卑劣的手段将她送出国去,可安念那可不安稳的心一定会千方百计想着如何回来的。一旦要她回来,事情真相就会败露,那么他苦心积虑为她隐瞒的一切都会被挖出来,不!他不要,他绝不会让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他既然选择了默默的背负这一切,事情就到此为止,绝不能再将事情牵连到她的身上,他绝不允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