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装的难过的真实内心,在这一刻,终于还没忍住,在他面前毫无保留的展示了出来。
久久沉浸在悲伤里的盛和平缓缓的看了她一眼,有点呆愣的回答:“我是不想要命了。”
苏瑾的喉咙一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任凭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断的往下掉。她还是胆小鬼吧,她多想鼓起勇气告诉他,就算他丢了全世界,他也还有一个她。
她不敢,她害怕。
她害怕一旦将那层窗户纸给捅破了,他们之间就连最普通的同事也做不成了。
她害怕一旦就深藏在心底的爱恋说出口,她就连偷偷关心他,照顾他的机会也失去了。
她筹措不定间,那位出租车司机过来要车费,她抹了抹脸上的泪,极力的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掏出钱低了过去。司机拿了钱转身离开时,嘟囔一句:“两个傻子!”
是啊,她们两个是够傻的。他为陈婷死去活来,她反过来为了他痛苦难挨。
老天对每一个人也算是公平的吧?
……
公园里的长椅上,堆满了酒瓶。而盛和平最在地面上,倚靠在椅身上,一手随意的搭在椅子上,一手拎着酒瓶,不停的往肚子里灌酒。醉意朦胧的眼睛无光无神,很显然,他已经喝多了。
苏瑾坐在他对面的长椅上,一开始只是耐心的劝,到后来索性也陪着他大醉一场。
整个爱情里,难过的人又何止他一个?
苏瑾扬起头猛地喝了一口酒,无声的眼泪就顺着眼角落了下来。
她多想替他难受,所以的难过都让她一个人承受,可偏偏,她除了默默陪伴,什么都做不了。
“为什么?苏瑾,你说为什么呢?”他拎着酒瓶,看向她的脸,嘴里含糊不清的问。
是啊!为什么呢?
她也想知道答案?
她为什么要喜欢上他?让自己显得卑微又不堪。
可爱情里,哪里会有什么为什么,爱与不爱,那里是三言两语就能说得清楚的,如果能争出个一二三,她又何必会这么痛苦。
轻轻的抿了一口酒,垂下眼眸,就连整个人看起来就镀上了几层悲伤。
有些难过的说:“没有为什么啊,爱上一个人没有理由,不爱一个人怕是也找不出借口吧,除非不是真心的爱过。”她在想,如果陈婷真的爱过他,又怎么会舍得这么轻易就放手?
人比人真是气死人。
她的爱而不得,陈婷的狠心伤害,到头来,盛和平心里念念不忘的,还是陈婷,而不是她。
“不是真心爱过?”坐在酒瓶堆里的盛和平低声呢喃出苏瑾的后半句话来。
是啊,她自己都承认了,她不过是跟他开的一个玩笑,她不仅没有真心爱过他,似乎对于他所付出的真心都觉得有些搞笑。一场爱情里,他付出了真心,得到了嘲讽,也是够好笑吧。
他突然就笑了,一把鼻涕一把泪,难看到了极点。
苏瑾走过去想要安慰他时,他已经从地面上跌跌撞撞的站了起来。
“砰……”的一声。
酒瓶被砸在地上的声音,紧接着是酒水哗啦啦流满一地的声音。
僵在一边的苏瑾吓得捂住耳朵,跳了起来,而盛和平似乎没有要住手的意思,将地上的一排空的酒瓶一脚踢了出去,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得人耳膜疼,就连脚背上也隐隐有些疼痛,苏瑾低头看去,穿着鱼嘴鞋的脚,裸露在外面的脚背被碎的酒瓶渣扎伤了,丝丝血红浸出来,应该是扎到了血管的位置,没几秒钟,血就将金色的鱼嘴鞋给染成了红色。
苏瑾吓坏了,捂着耳朵的手慢慢的拿了下来,她缓慢的蹲下身子,触目惊心的红色让他阵阵眩晕,眼睛眨了眨,最终倒了下去。
等到盛和平反应出来的时候,她已经倒在了地上,而她身下,满是细碎的酒瓶渣。
他抱着身轻如燕的苏瑾,就像一个疯子,飞奔向马路边,所以的醉酒在这一刻差不多已经醒了一大半。
拦下的出租车走了一辆又一辆,可没有一个愿意载她们去医院的。他红着眼,抱着苏瑾飞奔,慌乱中,他整个人被不知名的力量猛地撞击了一下,然后整个人倒了下去,即使是这样,他将怀里的苏瑾护的很好,倒地的那一刻,将手附在她的脑后,丝毫没有管他倒地的大片擦伤。
他几近艰难的抱着她挣扎着站起身,跌跌撞撞的又拦下一辆车,这一次,司机同意载她们去医院。大松一口气后,他将苏瑾抱进车里,嘴里不断的说谢谢。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在等待中焦急难挨,就连陈父抢救那次他都没有这么紧张过,那一次,至少他知道陈父是什么病情,而躺在他怀里的苏瑾,平白无故的晕倒,他根本不知道原因。
未知的,往往是最可怕的,最令人恐慌的。
车子好不容易在医院门口停下,盛和平慌张掏出一张百元大钞塞过去,抱起苏瑾就下了车。
一路狂奔,一路尖叫:“来人,来人啊!”
整个过程中,盛和平都处于一种奔溃的状态,直到苏瑾被推进了手术室里,他靠在墙壁上大口的喘气,而那双空洞的眼睛,似乎写满了担心与自责。
有同事过来问话,他整个人都懵懵的,一言不发,似乎周围的一切都不存在。
面前的人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到最后,整个走廊里就剩下他一个人,静的可怕,他慢慢的从墙壁上滑下去,蹲着地上双手胡乱的挠着头发,恨不得把头发抓掉。
手术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他几乎是闻声噌的一下站起了身,扑过去,急切的问:“怎么样了?苏瑾怎么样了?”
面前的是他的同事老张,嘴巴张张合合:“苏瑾只是晕血。”
所以的紧张在这一刻得到了释放,大大的舒了一口气,可接下来的话彻底将他打到了悬崖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