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清奇点点头,“好,待晚间到了前面市镇,我给你买份礼物。”
苏秀雯喜上眉梢,“表哥,那我们晚间到了前面镇上,一起出去吃饭吧。”顿了顿,眼角瞥了眼张若茜,又道:“就我们两个人,算是替我庆祝生日,好不好?”
王清奇道:“行啊,就这么说定了。”
傍晚,王清奇正指挥着趟子手往客栈搬行李并分配晚间守卫任务,苏秀雯探头过来,“表哥,你还在忙么?”
王清奇回道:“是啊,对了,晚上你先去太白居等我,我安排好这里就去找你。”
苏秀雯点点头,“那好,表哥,我先去,不过你千万别忘啦!”
张若茜拉着段灵儿经过,笑问:“忘记什么呀?”
苏秀雯粉面含笑,摇头道:“没什么。表哥,我先走了。”
张若茜靠到王清奇旁边,瞧着苏秀雯的背影,拍拍他的肩膀道:“哎,看来你和你表妹已经和好了呀,我教你的法儿管用吧!你说你该怎么谢我?”
王清奇笑笑:“你想我怎么谢你呢?”
张若茜歪着头,“这个一时想不到,以后再说啦。”
晚间的东升镇,正是华灯初上时,绛河绿雾星明灭,箫声巷陌,灯影帘栊。街上行人纷攘,酒家宾朋高坐。
王清奇走在青石板的街道上,见到街旁有一专卖脂粉钗环的小摊,想起要给表妹买生日礼物,便停下了脚步。
摊主见有客人上门,连忙招呼道:“公子,过来看看。我这里的胭脂水粉都是京城福瑞坊出品,还有这些首饰,也是苏州名手巧匠所制。”拿起一支彩凤含珠钗簪递到王清奇面前:“公子看看这钗的做工多精致,挑这个送给姑娘,保准没错。”
王清奇点点头,视线又落到一只梅花纹银镯子上,拿在手上看了看,只见虽然样式简单,但淡雅大方,脑中忽然想起张若茜的笑语:“你说你该怎么谢我?”脸上不由浮上了一丝笑意,“这个镯子和那支钗都给我包起来吧。”
摊主忙不迭地应道:“好嘞!”边麻利地将首饰包好,边道:“公子可真是好眼力,这两样首饰可都是敝店的精品,保准姑娘会喜欢。谢谢,一共是十五两二钱,省去零头的二钱银子,算您十五两整。”
王清奇递过银子,将首饰揣入怀中。
摊主客气地道:“谢谢公子,欢迎下次再来惠顾。”
王清奇迈开步子,正要往太白居走去。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传入耳中:“娘,娘,你怎么了?”顺着语声看去,只见鲍夫人一脸苍白地倚靠在鲍芷妍的肩头,揪着胸口面露痛苦之色,正摇摇欲坠,连忙跑过去扶住:“鲍姑娘,鲍夫人怎么了?”
鲍芷妍脸色惶急,声音里带着一丝颤音:“王大哥,我娘她应该是心疾又犯了,要赶紧去看大夫!”
王清奇道:“鲍姑娘你别急,你扶好鲍夫人,我背夫人去医馆。”鲍芷妍扶着鲍夫人伏在他背上,王清奇便大步向医馆行去,鲍芷妍一路小跑地跟在后面。
医馆内,一个短须青衣的老者见到三人急匆匆而来,连忙吩咐徒弟扶着鲍夫人躺在榻上。
鲍芷妍焦急地看着大夫道:“大夫,我娘她之前有过心疾,现在不知道是不是又犯病了?请你快看看!”
老者看了看鲍夫人的面色,又诊了诊脉搏,遂吩咐徒弟倒了一杯温水,自去从架上取下一个瓷瓶,倾倒出两粒药丸喂鲍夫人服下;又取出一副金针,并两手拇指,用软帛绳缚定,金针刺入肉甲相接处及头部百会穴。
鲍芷妍睁大着一双俏目瞧着鲍夫人,待得一顿饭工夫后,只见鲍夫人脸色微微转红,呼吸也渐转平稳,这才放下心来,拉住鲍夫人的手道:“娘,你感觉好点了吗?刚刚吓死我了!”
鲍夫人抚抚胸口舒了口气,点点头道:“芷妍,娘好多了。”
王清奇问老者道:“大夫,鲍夫人的病是否已经无碍?”
老者收好金针,在盆中净了净手,道:“夫人暂时已经无碍。不过心疾之症要想根治,不是一时片刻之事。待我开张方子,每天按时服药,好好调养,切记不要过于劳累,更不要让她受到任何刺激,半年之后当可痊愈。”
王清奇和鲍芷妍连连称谢:“有劳大夫。”
取好药后,王清奇送鲍夫人母女二人回到客栈。鲍芷妍扶着鲍夫人卧床躺好,轻轻掩上房门,对王清奇道谢道:“王大哥,今天多亏你了,麻烦你这么久真是不好意思。”
王清奇摆摆手:“鲍姑娘,不用客气,鲍夫人没事就好。”忽然想起一事,暗叫不好,连忙递过药包,告辞道:“这里是鲍夫人的药。鲍姑娘,我想起还有事情要办,就先走了。”
王清奇一路小跑到太白居,只见偌大的厅里已没有几个人。
王清奇四处一看,只见苏秀雯坐在靠窗的座位上,托腮看着面前的茶杯发呆。王清奇连忙走过去,歉意道:“表妹,对不起,我来晚了。”
苏秀雯回过神来,见是王清奇,微微一喜,忽又板起俏脸:“哼,你这会儿还来做什么?”站起身来,衣袖一拂,转身下楼离开。
王清奇跟在身后,叫道:“秀雯,你怎么了?等等我呀!我不是故意来晚的,你听我解释啊!”
苏秀雯加快脚步,头也不回:“我不听不听!你总是诸多借口,我知道你对我的事情从来不放在心上!”走的太急,苏秀雯不小心被裙角一绊,跌倒在地。
王清奇连忙抢上扶起,苏秀雯轻轻推开,往前迈了一步,却又“哎呦”一声差点跌倒,皱着眉头按住了脚踝。
王清奇道:“崴到脚了么?让我看看。”
苏秀雯揉了揉脚踝,嘴里还嚷道:“你走啊,我不用你管!”却已疼得几欲掉泪。
王清奇道:“都疼成这样了还倔犟?快让我看看!”不由分说将其扶到旁边台阶上坐下,摸了摸她的脚踝,只觉周边已肿了起来。他柔声道:“是扭伤了经脉,你忍着点痛,一会儿就没事了。”轻轻转了转脚踝,忽然发力,只听得苏秀雯“哎呦”一声呼出痛来。
王清奇扶着她站起身来,“来,走走看看好点了没?”
苏秀雯轻轻迈出一步,“好一点了,不过还是有点痛。”
王清奇背过身,半蹲下来,拍拍自己的肩膀道:“来吧,表哥背你回去。等回去后再用冷毛巾敷一敷就会好的。”
苏秀雯伏在王清奇的背上,静静听着他大步踏在青石板上的脚步声,只觉自己的心跳得快了起来。
王清奇腾出一只手,从怀中取出那支彩凤含珠钗簪,递给身后的苏秀雯,“这个送给你,表妹,生日快乐!”
苏秀雯心中很是喜欢,不过还是小声问道:“表哥,你今天为什么来的这么晚?是不是我的事情在你眼里都不重要?”
王清奇将她往上背了背,“怎么会呢?我一做好事情就准备去太白居了,谁知在半路上遇到鲍夫人犯了心疾,总不能干瞧着鲍小姐一个人着急置之不理吧?我就背着夫人去看大夫,后来送夫人回客栈后,我就立刻赶去太白居了,所以这才晚了。”
苏秀雯喜道:“真的吗?表哥,我还以为你……”不好意思的笑笑,转而道:“表哥,对不起,刚刚我乱发脾气,你别生我的气。”
王清奇道:“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不过,若是日后表哥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惹你不高兴了,你别憋在心里,不妨直接告诉我。表哥是个粗人,你们女孩子的心事我可捉摸不透。”
苏秀雯“嗯”了一声,“表哥,我……”欲言又止。
王清奇道:“怎么?”
苏秀雯咬了咬唇,心下有如鹿撞,慌乱的道:“没……没什么……”想起自己对他的一腔情意终究不敢启齿,俏脸浮起红晕,将头轻轻靠在王清奇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