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小姐走之前说她有自己爱的人,跟墨少在一起只是依照家族的意愿,请问是你们逼她的吗?安娜小姐曾经说过自己是不婚族。”
“现在婚礼办不成了,请问巨额聘礼会退还给墨家吗?”
“……”
族长被记者炮轰着逼进角落里快要失态的时候,轩辕澈和墨凌轩正闲散的坐在酒店的顶级套房里看着关于自己的新闻。
轩辕澈优雅的煮好茶,品了一口,“这步棋走的还真是好啊,明明是始作俑者,现在一下子就变成了受害者,兵不血刃,杀人不见血,真是太阴太毒了。”
“彼此彼此,我们都是同一类人。”墨凌轩全盘接受轩辕澈的夸奖。
“幸亏当初我选择跟你狼狈为奸,事实证明,我的抉择是对的。”轩辕澈啧啧感叹,给墨凌轩倒了杯茶水,“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之后,你是打算回锦城的吧?”
“嗯。”墨凌轩接过茶,喝了一口,“你有什么要说的,尽管开口。”
“你走的时候,带我母亲一起离开这里吧,让她去锦城过完剩下的日子。”轩辕澈默了默,食指在膝盖上点了点,“往后,帮我好好照顾芷萱,我一直,都放不下她。”
“你就算不说,凭着心琪和芷萱的关系,我也不会不管,毕竟,心琪和寒逸宸分手后那段时间,一直都是芷萱照顾着的。
否则,我也不会这个时候放心琪回锦城。
你放心吧,等夫人回来,我会带着夫人一起回锦城的,凤管家曾经救过我,我允诺过答应他一个要求,我不想失言。”墨凌轩将剩下的茶水喝完。
丢在茶几上的手机震动起来,轩辕澈扫了眼来电显示,随手点开外音。
阿龙的声音清晰的传出来:“少爷,凤管家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明早到家,凤管家还特意派人传了信息,说是想要跟您谈一谈,做个了结。”
“砰”的一声,轩辕澈手里握着的瓷杯破裂开,脆片扎进指腹,鲜血往外流出来。
墨凌轩立即放下手里的杯子,从医药箱里拿了医药工具,帮他将扎进指腹的瓷片夹出来,清理伤好。
“我知道了,按计划做好准备,这么多年,也是到了该了结的时候,他也活够了。”轩辕澈挂断了电话,等这一天的到来等了这么久,心里却没有丝毫的欢喜,偏偏越发沉重了。
到底为什么,他也说不清。
活了这么多年,他一直都是凭着一股仇恨支撑着才活到现在。
轩辕家因为凤清绝的到来而家破人亡,他和母亲的关系日渐生疏,身体残破不堪,药不离身,从小被疼痛和病病魔折磨着,身上和脸上的皮囊如鬼魅般存在着,家大业大,却都不是他想要的。
所有的不幸,如鬼魅般吞噬着他的灵魂,让他日夜难安,没有一天开心过。
这辈子,如果有过快乐,或者称得上幸福,就是和洛芷萱朝夕相处的那几天。
如果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会爱上她,他一定会对她好一点,再好一点,不会将自己痛苦发泄在她身上,不会为难她,一定尽心尽力的帮助她。
起码在未来的岁月里,她回忆起他的时候,保留着一份美好。
只是可惜了,谁也预见不到未来。
那就这样吧,他也只能补偿她到这个程度了,做的太多,反而会招来反感。
至从上一次她和他决裂之后,她真的就说到做到,把他从自己生命中彻底抹除了。
墨凌轩将医药箱放回原处,看着怔怔的轩辕澈,不经意的开口问:“回来的时间还真是巧,我这边的事情刚处理完,凤管家的行程就确定了。
阿澈,虽然他的所作所为是真的,确实血腥残忍,但是我一直想不通,他这么做的动机到底是什么?
钱财,地位,名誉,女人,只要他想要,他就会拥有,但是他一直留着你活在这个世界上,还一直将你爷爷轩辕啸天关在地下室里,他所做的一切,想必你母亲应该都知道。
你问过你母亲没有?”
“问过了,每次在她清醒的时候提起这些事,她只是哭,满脸痛苦,不肯说话。”轩辕澈闭了眼,“有次被凤清绝发现了,狠狠的凶了我一顿,再后来,母亲很少跟我接触,她变得越发神志不清。
长大后,我跟她的关系就疏远了,我的事情她不再管,她的事情全部都是凤清绝在管,我有时候都分不清,她什么时候是清醒的,什么时候是疯癫的。”
墨凌轩听着轩辕澈平静的声音,没有继续追问下去。
很多事,每提起一次,就好像硬生生扒开那些结痂的伤口,让鲜血再重新流一次。
有时候,真相未必是最重要的。
“我陪你回轩辕老宅吧。”墨凌轩戴了墨镜和口罩拿起沙发上的衣服往外走。
回到轩辕老宅,一切都安排妥当,轩辕澈在卧室里来来回回的走,脑子里全部都是曾经和洛芷萱在一起的画面,他下楼,站在她曾经住过的客房里,看着依然保持原样的卧室。
她用过的发卡随意的丢在梳妆台上,梳子上还残留着两根乌黑的长发,被子的一角被掀开,曾经穿过的衣服,已经洗的干干净净,随手被她丢在椅子上。
她是从小被人伺候着长大的大小姐,连自己的东西都整理不好,都是佣人帮忙收拾,连自己都照顾不好。
他曾经还幻想着让她照顾自己,喂他吃点东西,都会洒到他的衣服上,弄得到处都是污渍。
想到这些,轩辕澈唇角忍不住勾起来。
他坐在她的梳妆镜前,握紧那枚发卡,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输入一串刻在心上的号码。
明天一大早,一切都结束了,还不知道是凤清绝死还是他亡,如果凤清绝死了,他恐怕也时日无多了,毕竟这些天他身体慢慢恢复好,听苏陌的话语,吃的很多药,都是凤清绝亲手配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