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心琪终于抬头,正眼盯着寒逸宸仔细的瞧了好一会儿,声音寡淡,带着讥讽:“在寒少眼里,我应该是什么样的?”
寒逸宸一拳好像打在了棉花上,找不出着力点。
这些天,他暗中派人盯着苗宅,阻止她离开欧洲,防备着她跟林莫白接触,也害怕外面的媒体骚扰伤害她,正在开重要会议,就接到手下的汇报,苗家的保镖赶走了安浩宇,却让林莫白进了苗家庄。
他当场中断了会议,急匆匆的赶过来,闯进苗家。
结果,就看到了她跟林莫白同在一张餐桌上,吃着家常便饭。
“从前的你,发生类似的事情,不会立即跟一个陌生的男人有任何牵扯......”寒逸宸在墨凌轩死后才抽出时间和精力调查苗心琪从前的事情。
意外的发现,她在看到他尸体后晕了几天几夜,苏醒过来后整个人如丢了魂魄一样,抑郁了很长一段时间,甚至还为了他割脉自杀,幸好被洛芷萱及时发现,抢救回来了。
看到这些,寒逸宸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是欣慰和自豪,他万万没想到,他当时在她心里的位置竟然能高到这种程度。
只是,她为什么就没有将这种悲伤持续下去?为什么在遇到墨凌轩的时候慢慢的就将他忘记了?
寒逸宸愤恨不平。
“寒少也说了,那只是从前......”寒逸宸的话没有说完,就被苗心琪打断,“从前的我就是因为太傻了,才会被人骗的团团转,现在不会了。
我请林公子在家里吃顿家常饭,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就算不妥,也轮不到寒少来说三道四。
我这里是苗家庄,今天我有贵客,不想伤了和气,破坏好心情,我才让沐尘放你进来,再有下一次,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尊重他人是相互的,苗家庄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都能硬闯的。”
唐丽卿落水被救,林莫白立即跳下去帮着沐尘一起将奶奶从水里捞上来,苗心琪一开始虽然有些迁怒于林莫白,但能毫不犹豫的跳下水,苗心琪心里的那股恨意被冲淡了许多。
在家请他吃顿饭,就当答谢他,苗心琪并没觉得有任何不妥之处。
无端端的被寒逸宸指责,苗心琪没由来的从心里腾起一股厌恶,以及对自己从前的所作所为的鄙视。
被人精心算计还玩一一弄于鼓掌之中,竟然差点让自己丢了小命。
真是太没用了,太不爱惜自己了。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人都是向前看的,寒少说这话,也太刻意了一些,毕竟您跟两年前相比,变化可是巨大的,又何必强求人家一定要停留在两年前呢?”林莫白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砸吧着嘴称赞:“味道真是不错,我可以常来吗?”
苗心琪咀嚼着嘴里的白米饭,不说话,也不搭理他,林莫白尴尬的摸摸鼻子,只好继续吃饭。
寒逸宸握着筷子,双眼死死的凝着苗心琪,被她一番话震的半响回不了神。
短短几天不见,她好像变了个人一般,从前对他只是有些客气和疏离。
此刻对他的态度,是显而易见的拒绝和排斥,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淡淡的......挑衅。
她在刻意激怒他,为了墨凌轩。
寒逸宸心里翻江倒海般,难受极了。
手中的筷子无意识的被折断成两截,苗心琪吃着碗里的白米饭,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将他无视的彻底。
林莫白将桌上的饭菜扫荡的七七八八,伸了个懒腰,摸摸肚子,“味道很好,这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饭菜了,要是能每天都跟美人坐在一起吃饭就好了,秀色可餐啊,想想就好幸福。”
苗心琪拒绝:“抱歉,这顿饭是看在你跳下水救了我奶奶的份上才请你的,没有下次了。”
她带着银色戒指的手指明晃晃的从他眼皮子底下晃过,戒指反射出的光泽刺痛了桌上两个大男人的眼睛。
参加订婚晚宴的那天,苗心琪怕戒指掉落,取下来放在家里,回来后才重新戴上。
“我救了你奶奶,你就在家里请我吃顿饭?”林莫白指着自己,“我可是冒着生命危险跳下水的。”
“如果不是你耽误了我回去找奶奶的时间,我奶奶也不会被寒少的未婚妻和准岳母拉到僻静的角落里,害成这样。”苗心琪声音冰冷,推开桌上的杯盘站起身往外走,冲着沐尘淡淡开口:“送客。”
寒逸宸追上去,拽着她的衣袖,“心琪,我要怎么做,你才会原谅我?”
“把我的凌轩完好无缺的还回来。”苗心琪挥开他的手指,眸底森寒,“你做的到吗?”
“除了这个,我还要怎么做你才不会用这种态度对我?”寒逸宸的手指握紧了松开,松开又握紧。
“你想知道?”苗心琪坐在椅子上,轻轻的晃动着双腿,“第一,召开记者招待会,解除跟安诗琪的婚约;第二,撤除那些一直盯着我的保镖;第三,不要阻拦我做的任何事情,否则,我会很反感。”
“是不是我做到这些,你就会原谅我?”寒逸宸深吸一口气,从前的苗心琪从来不会跟他提任何条件,她从不会让他为难。
更加不会像现在这样,逮到机会就这么多的要求,她在利用他对她的感情,达到自己的目的。
“笑话,这些只能消除我对你的戒心,要谈原谅,哪有那么容易?”
寒逸宸好像被她当面扇了一巴掌,咬咬牙,“好,我答应你。”
“送客。”苗心琪语气里满是不耐烦,朝着沐尘吩咐:“我最近很累,以后不要放任何人进来打扰我。”
林莫白瞠目结舌,一顿饭就把他的救命之恩打发了?他在她眼里,就这么廉价?
“请吧,我们少夫人要休息了。”沐尘打开门,挡在寒逸宸的面前。
寒逸宸气的一甩衣袖,脚步如灌了铅一般,转身离开。
林莫白还想要说什么,直接被保镖架了出去。
耳根子终于清静了,沐尘跟着苗心琪进了书房,“少夫人,下一步有什么打算?”
“安家现在怎么样?有没有闹着要做财产分割?”苗心琪揉着太阳穴,最近一直睡不好,脑袋里隐隐作痛,看东西总是感觉寻不到焦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