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丽卿这些天被一堆接二连三的事情弄的焦头烂额,所有的关注点都在心琪身上,听到张嘉丽这么一说,虽然很不待见张嘉丽,但安诗琪毕竟是无辜的,从前张嘉丽在自己面前提这件事的时候,虽然没有答应,但也没有拒绝过,唐丽卿的视线转到安诗琪身上,刚要开口,被苗心琪打断了。
“原来张小姐是来找我奶奶要钱的,非亲非故的,养大了张小姐,还要养大张小姐的女儿,我们苗家是欠你们的吗?”苗心琪怒气翻涌,气的咳嗽起来。
唐丽卿一看苗心琪生气了,顾不得其他,肯定是还要顺着自己的亲外孙女的,连忙开口:“心琪身体不好,不要影响她了,管家,送客。”
张嘉丽满脸难堪,心里满腹怨恨,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丝毫。
安诗琪站在张嘉丽身后,满腹心事,眼神游离,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一点都没有待嫁新娘的开心,跟从前听说要嫁入寒家的心情千差万别。
“张小姐请放心,订婚那一天,我会给安小姐准备一份大礼的,说到做到!你们可以安心的离开了。”苗心琪止住咳,面沉如水的盯着张嘉丽。
“你们快走吧,心琪的保证就是我的保证。”唐丽卿一刻都不肯多看张嘉丽。
张嘉丽以为唐丽卿答应了,牵着安诗琪的手满意的离开。
出了苗家大门,安诗琪跟着张嘉丽上车:“妈,我总觉得苗心琪看着我们俩的眼神怪怪的,你干嘛一定要她来参加我的订婚宴,我,我其实不怎么想嫁到寒家了。”
真实的原因和目的,安诗琪不敢说出口,每次话到嘴边,脑子里就是洛影浑身血污倒在沙发上的画面,太吓人了,这辈子她都不敢看第二次。
“你疯了,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寒家是多少名门闺秀想要攀附都攀附不上的人家,表面上寒家跟安家差不多,可寒逸宸现在还是夜家的少主啊。
夜家拥有的是地下王国,跟明面上的不一样,你嫁过去就是夜家少主夫人和寒家少夫人,就凭借着两个身份,想要什么没有?”张嘉丽一边开车一边数落女儿。
“可是,妈妈,就因为有夜家这层身份,我才不敢嫁过去,太可怕了,您不知道......”后面的话安诗琪不敢说出来了。
“妈都知道,妈什么风浪没经历过,能爬到我们这个位置的,肯定是腥风血雨里过来的,夜家现在的成就也都是白骨和尸体堆起来的,要想成为人上人,如果不狠点,早就被人踩在脚下尸骨无存了,还能活到现在吗?
如果你看到什么,听说了什么,从另一个角度去看待事情,想法就不一样了。
你现在拥有所有女人都想嫁的未婚夫,马上就变成了所有女人嫉妒的对象,这种感觉不是每个男人都给你的,你要做的就是牢牢抓住男人的心,如果男人的心抓不住,就抓住手里的权利和男人的钱,保住自己的地位,尽快给他们寒家生出个继承人出来。
豪门大户,绝不能没有儿子,一定要不惜一切办法生个儿子出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张嘉丽摸爬滚打机关算尽,很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安诗琪刚才还忐忑不安的心经张嘉丽的一番开导,重新活跃起来,是呀,寒逸宸这么完美的男人,手里握着这么大的权势,掌管着那么多人的生死,能够翻手为云覆手为雨,跟一个女杀手滚床单算什么,杀了区区一个女杀手又算的了什么,未来那么长,慢慢相处中只要他爱上自己就好了。
在没有见到苗心琪之前,他对自己也是很温柔的,这一次听说是利用洛影那张跟苗心琪一模一样的脸杀的墨凌轩,依着苗心琪的性子,肯定是不会原谅他了,正是她的机会。
卧室里,唐丽卿顺着苗心琪的后背,“你不喜欢她们,订婚宴那天我们就在家里,送份大礼过去就好了,免得看到你讨厌的人。”
想到寒逸宸,连苗疆都拿他没办法,墨凌轩生死不明,中间还隔着夜璃一条人命,说不清谁对谁错,苗家现在处于戒备状态,时刻准备着跟寒家奋力一搏。
“去,人家都将请柬送到家里来讨要礼物了,怎么能不去,何况,刚才您不是也听说了吗?父亲已经在帮我物色好的人家了,我总归不能枉费了他的一番心思。”苗心琪在心底冷笑。
“好好好,都听你的,奶奶陪着你一起过去就好,你好好养伤,伤口不好,我不允许你出门的。”唐丽卿现在对苗心琪简直百依百顺。
“奶奶,你跟爷爷有没有想过回锦城去?”想到自己将来要做的事情,苗心琪担心唐丽卿和苗疆承受不住。
“你在哪里,爷爷奶奶就在哪里,只要能看见你好好的,就算去天涯海角,奶奶都愿意。”唐丽卿抚着她瘦削的脸,“才几天,你就瘦成这样了,凌轩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心疼的。”
苗心琪眼眶发酸,“奶奶,沐尘回来了,你让他过来找我,我有些累,再睡一会。”
唐丽卿帮她掖好被角,关了灯,暗暗的叹了口气,出了卧室。
沐尘风尘仆仆的赶回来,就被管家叫住了,将她带到了苗心琪面前。
苗心琪坐在躺椅上,正在喝稀粥,看到他进来,放下手里的勺子:“我原本以为你昨晚就会回来,怎么这个时候才到家?出什么事了吗?”
“嗯,去了一趟据点,路上耽搁了一会,您找我有事?”沐尘低垂了脑袋,不敢对上苗心琪那双被悲恸和空洞覆盖的眼睛。
“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苗心琪不死心的开口,“跟凌轩有关吗?”
“嗯。”沐尘深深吸了一口气,最终斟酌着开口:“少爷,可能没有死。”
苗心琪手里的粥碗掉到地上,滚烫的清粥泼的衣服上,鞋子上以及沙发上地毯上到处都是。
“你说的是真的?”她的声音颤颤巍巍的,仿佛风中摇曳的蜡烛,稍不留意,就会熄灭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