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芷萱还不解气,抬脚用力踢着门,顾不得形象和矜持,嚎啕大哭起来。
阿龙从来没见过女人这么多的眼泪,对哄女人这件事偏偏一窍不通,简直束手无措,“芷萱,你,你别哭啊,佣人会听到的。”
洛芷萱抬起衣袖抹着眼泪鼻涕,扶着栏杆慢慢下楼:“听到就听到,反正我以后再也不会来这里了。”
阿龙看她止住哭声了,连忙追上去。
屋里的轩辕澈在房门被关上的那一刻,高大的身子再也支撑不住,靠在门背后软软的滑下去,嘴里的鲜血再也压制不住,大口大口的往外喷涌。
一门之隔,耳边是洛芷萱撕心裂肺的哭声和决绝的话语,字字句句都变成了冰刀,一刀刀的从他心上穿过去,他鲜血淋漓的心脏已经千疮百孔了。
从没想过她会喜欢自己,更没有料到她会爱上自己。
她那么害怕他,怕他脸上的纹身,怕他身上的纹身,怕他家里的黑蛇,急着要从这里逃走,用自己的身子还他的恩情。
没想到,会再次主动回到这里,跟他说那么多做梦都想要听到的话。
可她越是对他感情深厚,他越要将她推的远远的,最好是心里怨恨着他,或者再也不记得他,就当这些他们相处的日子是个华丽的泡沫,在阳光升起的那一刻,就破裂,消失的无影无踪,不在她漫长的一生里留下任何痕迹。
这样,在将来,在他不能陪伴照顾她的那一天,还有别的男人替他照顾好她,陪伴她过幸福的生活。
她说的很对,这辈子,他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好的女人了。
拒绝她,是他一辈子的损失。
真是个傻丫头,明知道他是个短命鬼,还要死活爱他,还说哪怕他的生命只剩一天,都要跟他在一起。
平时看上去挺精明的一个女人,怎么就蠢成这样了,一定是脑子被门夹了。
轩辕澈嘴里的鲜血来不及流出来,从鼻腔里直往外喷涌,呼吸被堵住,整个人晕了过去......
洛芷萱站在还没来的及离开的飞机面前,转过身,最后往主宅的方向看了一眼,眼里哀伤而惆怅。
“阿龙,好好照顾他,我走了。”
“好好保重。”阿龙看着她,欲言又止,最终,所有想要说的话全部都被堵在心窝里,只吐出了四个字。
洛芷萱转身,上了飞机。
阿龙刚转身,就接到家里佣人的电话,听完后,连手机都来不及挂,迅速跳上助力车,飞速的往主宅赶。
回到房间的时候,家庭医生已经到了轩辕澈的卧室,门上和地毯上大片大片的血迹,触目惊心。
阿龙赶紧取了药丸,塞进轩辕澈的嘴里,可他却已经吞咽不下去了。
正急的要命,沈幻文带着凤清绝进来了。
家庭医生结结巴巴的解释:“我们害怕少爷出事,就,就给管家和夫人打了电话。”
“都走开,我看看。”凤清绝一脸沉静,大步往床榻边走。
阿龙挡在凤清绝的面前,“我不会让你趁机伤害我们少爷的。”
“所以,你就眼睁睁的看着他连药吞不下去,渐渐死掉?”凤清绝冷眸从轩辕澈身上扫过:“你再耽搁下去,他很快就气绝身亡了。”
沈幻文红着眼睛:“阿龙,你带着这些人先出去,我不会让澈儿有事的,他是我的孩子。”
阿龙咬咬牙,一挥手,带着所有人出去了,房间就只剩下三个人。
阿龙等在门口,不敢离开半步,一旦凤清绝没有将轩辕澈救治回来,就打算跟他拼命算了。
等了整整两个小时,房门才被沈幻文从里面打开,“阿龙,澈儿没事了,今天谁来过吗?”
阿龙来不及管沈幻文什么时候恢复正常了,一双眼穿过凤清绝的肩膀朝里面看,回答:“芷萱刚来过,被少爷赶走了。”
也不等两人再说什么,目光从凤清绝苍白的面孔上扫过,淡淡开口:“谢谢。”
身影一动,推开门,进了房间。
沈幻文扶着精疲力竭的凤清绝往外走,想到洛芷萱,叹了口气。
凤清绝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一般,握着她的手:“你别想太多了,儿孙自有儿孙福,很多事都是命中注定的。”
阿龙伸手,探了探轩辕澈的鼻息,发现呼吸顺畅了很多,好像睡着了一般,伸手在他颈脖处探了探,脉搏的跳动也有力了很多,终于放下心......
洛芷萱失魂落魄的回到苗家,已经是下午时分,心琪坐在客厅里,看到她回来,朝着她招手:“我给你留了你最爱吃的双皮奶,过来尝尝,我亲手做的。”
洛芷萱走过去,坐在她身边,将头靠在心琪的肩膀上:“谢谢啊,还是你对我最好,从前我一直不明白寒逸宸死了后,你为什么过的生不如死,现在总算是明白了。
以前离开韩御风的时候,只觉得整个人好像蜕了一层皮。
现在......”
心琪抱着她,“轩辕少爷拒绝你了?我听凌轩和桑绮说,轩辕少爷明明对你动心了啊?”
洛芷萱摇摇头,闭了眼睛,有气无力的开口:“我们根本就没有开始过,他承认对我有些好感,但从没喜欢过我,说我不符合他的要求,让我滚,将我从轩辕老宅里赶出来了。
现在,我好像被人抽筋拆骨了一般,心里好难受,那种难受,说不出来,好像连呼吸都是疼的......”
心琪不知道要如何劝她,只好将碗里的双皮奶端到她面前:“你饿不饿,吃点吧,吃点可能就好些了。”
洛芷萱接过碗,吃了几口,只觉得胃里一阵翻涌,立即将碗塞到心琪手里,捂着嘴直奔垃圾桶。
刚吃进去的双皮奶全部被吐了出来,洛芷萱趴在垃圾桶面前,快要将整个胃都吐出来了。
心琪吓坏了,赶紧倒了温水,端到她面前,用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你怎么了啊?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紧?”
洛芷萱接过水漱了口,喘了几口气,喝了些温水,才觉得整个人好了些,扶着心琪的手臂站起来,朝着她摇摇头:“没事,这些天一直反胃,可能是肚子着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