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沐尘的话,心琪急的要命,想到走之前墨凌轩眼里的痛色,依着他的脾气,肯定是会大发雷霆的吧。
车子在苗家庄园停下来,苗心琪推开车门,提着裙摆匆匆往楼上走,都没有注意到一直站在拐角处的米妮。
米妮看着苗心琪慌张的模样,眉间蹙起,若有所思。
张嘉丽是肯定不希望苗心琪跟寒逸宸在一起的,这是两人之间唯一的共同点了。
苗心琪只来得及抬头往楼上看了眼,窗口有个高大模糊的身影,难不成是墨凌轩,他的腿好了吗?
想到这里,心里一阵激动。
推开门,却发现墨凌轩依然坐在轮椅上,苏陌坐在客厅里,刚才看错人了,站在阳台上往下看的人原来是苏医生,心琪有些失落。
朝着苏陌点点头,苗心琪的视线扫到墨凌轩腿上,有些踌躇不安的走过去,轻声开口:“凌轩,对不起。”
墨凌轩在楼下看到她赶回来的一刹那,心里波动一下,沉在心底的郁气消散了很多,他以为她今晚不会回来了,要等到明天的凌晨了,或者,压根就不会再回来了。
没想到,这么快就回来了,还是匆匆赶回来的。
墨凌轩的视线扫过苏陌,苏陌很识趣的站起来,沉沉的叹了口气,转头对着心琪:“心琪,凌轩情绪不是很稳定,你多担待一些。
还有,他的腿......”
“他的腿怎么样?摔的严重吗?要不要紧?”心琪慌忙问。
苏陌等到现在还没有回自己房间,肯定是摔的不轻了。
苏陌愣了愣,转头看向面色冰冷的墨凌轩,违心回答:“只要你好好照顾,就没事,病人情绪太大,其实对治疗也是有影响的。”
苗心琪连连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好好照顾他的,今天,今天只是个意外,麻烦苏医生了。”
苏陌告辞。
苗心琪慌忙走到墨凌轩面前,蹲下来,将他的西裤从下往上卷,“沐尘说你摔了一跤,摔的怎么样?有没有碰到哪里,是不是很疼?”
墨凌轩眸光微动,一瞬不瞬的看着她,抬手捏住她精致的下巴,抬起她的脑袋。
那张小脸上全是斑驳的泪痕,妆容已经花的不成样子,发髻散乱,哪里还有晚宴最初惊艳的样子。
她月白色的晚礼服上沾染了灰尘,万幸的是露出来的精致锁骨和圆润的臂膀上没有沾染其他痕迹,很好,寒逸宸至少还没有冲动到碰她。
他的眼神太过凌厉和阴沉,苗心琪心神不安的看着他,握住他的手指,焦急的问:“凌轩,摔的很严重吗?”
墨凌轩收回手,转开视线,声音低沉,带着克制的暗哑:“就听说我摔了,你才回来的?”
转头看着她,冷声问:“都谈好了?以后就不必见面了吧?”
苗心琪不置可否,如从前一样帮他按摩小腿,推着他往浴室走,“去洗澡,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墨凌轩抓着她的手腕:“你还没回答我。”
苗心琪只觉得有些累,短短几个小时,突然发生颠覆般的事情,整个人还觉得处于梦幻中一般,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嗓子有些疼,语气里不知道是庆幸多一点,还是难受多一点,“凌轩,先梳洗吧,我想和你说说话。”
墨凌轩心底一沉,刚想要质问她,是不是想要跟他离婚,毕竟一直念念不忘的初恋回来了,可听到她下一句话的时候,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口。
心琪声音很淡,她说:“我好累,想让你抱抱我。”
两年前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又一次被回忆起来,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好像在地狱里挣扎一般,没想到她内心疯狂愧疚,疯狂想念,疯狂想要用自己的生命换回那个人的生命,到头来,跟笑话一样。
那个人就这么毫无预兆般的活生生的出现在自己面前了。
心琪取下脖子上的古玉,小心的放回盒子里,脱了晚礼服,两人简单的梳洗干净,回到床上。
她的长发湿淋淋的披散在身后,墨凌轩如往常一般拿着吹风机帮她吹干,只是两人谁也没说话。
他连看都没有看她一眼。
心琪鼻子一酸,目光扫过他为了自己依然残废着的一条腿,突然扑到他的怀里抱住他:“凌轩,对不起。”
墨凌轩手里的吹风机掉到地上,他俯身捡起来,放在床头柜,推开她,“所以,你是打算离开我了吗?”
苗心琪愣住,摇摇头,“没有,你的腿怎么样?”
墨凌轩更加烦躁,“是不是我的腿好了,你就可以问心无愧的离开了?”
“没有,我不是这个意思。”心琪咬唇:“凌轩,我现在很乱,你给我点时间梳理一下好不好?”
“好,我给你时间。”墨凌轩躺在床上,眸光清冷的看着她,“多久?”
心琪摇头,连她自己都没有弄清楚到底要多长时间才能接受这个事实,寒逸宸没死,确实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放在枕头上的手机震动起来,心琪回头,看到闪烁的屏幕上那一串陌生的号码,刚想要接起来,手机就被墨凌轩拿过去了。
他划开通话键,开了外音。
寒逸宸好听如大提琴一般的嗓音透过手机穿透过来:“心琪,到家了没?明天,我们见个面吧,我还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今天太匆忙了。”
寒逸宸的车就停在苗家庄外面僻静的树荫下,透过车窗,看着遥远的主楼上,那一处明亮的灯光,刀割般的思恋又在心底翻滚起来。
“明天我没有时间,晚宴的事情被我搞砸了,明天需要向爷爷奶奶解释一下,再,再等等吧。”苗心琪小心翼翼的看着墨凌轩越发暗沉的面色,拒绝了。
“好,等你有时间的时候,我再跟你联系。”寒逸宸没有为难她,挂断电话。
将手机丢在车座位上,按下去的屏幕又亮起来,寒逸宸扫了一眼,最终还是接了起来,“诗琪,有事?”
“你将我一个人丢在晚宴上,跟我妹妹出去了,就没有想过跟我解释一下吗?上次见到老夫人,都已经问我们的婚事了。”安诗琪坐在卧室里,握着手里的古玉,泪眼婆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