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的错,是他没有处理好后来的事情,让楚潇潇有了觊觎之心,才会酿成大错。
没想到一个从底层爬上来的女孩子,贪婪之心会这么重,果然有些穷的走投无路的人过惯了人上人的生活,就过不惯一丁点不好的日子了。
给了她那么多的钱不仅没有让她满足,还养大了她的胃口。
墨凌轩悔不当初。
站在门口,透过窄小的窗玻璃往里面望去,顾心琪的眼睫毛轻轻抖动几下,似乎苏醒了。
墨凌轩刚想要进去,又生生的止住了脚步,护士刚好端着药走过来,问:“病人醒过来了吗?”
墨凌轩后退一步:“你帮我进去看看她,问她饿不饿,要不要喝点水。”
护士一脸诧异,也没有多问,推开门走进去,看到顾心琪已经醒过来了,站在床边问了几个问题,测了体温,见顾心琪没什么要求,就出去了。
“病人没什么其他要求,好好静养就可以了。”
墨凌轩点点头,看到顾心琪又闭上了眼睛,退回到长椅上坐着。
沐尘的电话打进来:“少爷,苗疆在锦城的老战友严司令员快要查到您和少夫人的位置了,我们这边隐瞒不了几天了,怎么办?”
“不用隐瞒了。”墨凌轩声音空洞无力,“就说我和少夫人在晋城,过几天就回去,老人家身子弱,不宜做飞机,先在墨家住几天。”
“少爷,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沐尘听出他话里的不对劲。
“拟一份离婚协议书,我的固定资产和所有不动产,以及我所持有的一半股份和基金,全部清点盘算出来归到少夫人名下。拟好后发给阿勇,让他打印出来,交给我。”墨凌轩说完,也不等沐尘回答,挂了电话,手指无力的滑下来,手机滚落到地上。
他手肘撑在膝盖上,双手插在短发了,抱着脑袋。
身体里仅有的温热一点点的流逝掉,连血液都变得冰冷起来,灵魂好像被遗失了。
不知道在长椅上坐了多久,一直到阿勇过来,墨凌轩还保持着这样的姿势。
“少爷,您要的东西。”阿勇将打印好的离婚协议书递过去。
墨凌轩这才抬头,一双眼睛血红一片,抖着手指接过来。
阿勇默默的将手里的签字笔递过去,墨凌轩大手一挥,签上自己的大名,最后一笔落下,笔尖戳穿了厚实的纸张。
墨凌轩直起身,手指紧紧的握着手里的协议书,好像握着自己茫然的未来一般。
手机在口袋里一直震动着,阿勇提醒:“少爷,您手机响了。”
墨凌轩掏出来一看,是邮件,沐尘发过来的,直接拉到最后,看到鉴定结果,眼里腾起一片水雾。
他的心琪有了亲人,以后再也不会有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时候了。
阿勇另一只手提着个纸袋,“少爷,您换身干净的衣服吧。”
看着身上大块的血迹已经变成黑红,墨凌轩才反应过来自己一直都没有换衣服,站起身,提着纸袋,看到穿着病号服又睡着了的顾心琪,墨凌轩淡淡吩咐:“守着少夫人,不要离开了,我马上就过来。”
“是,少爷。”阿勇站在门口。
墨凌轩走了两步,顿住脚步,回头:“少夫人醒过来,立即给我打电话。”
“是,少爷。”
墨凌轩喉结上下滚动,提着衣服在医院附近定了个钟点房,进去洗了澡,将一身血腥味道冲洗的干干净净,站在花洒下,温热的水流进眼里,刺痛着双眸,不知道是热泪还是热水,从眼眶里汹涌的流出来。
墨凌轩抹了把脸,又怕阿勇照顾不周,赶紧冲洗完,随便擦干身子,穿好衣服往医院赶。
“少爷,少夫人刚醒过来了,睁开眼睛看了一圈又闭上了。”阿勇站在门口小声开口。
墨凌轩拿着拟好的离婚协议书走进去,顺手带上门,坐在床沿处,看着她。
顾心琪睁开眼,四目相对,半响无言。
顾心琪眼里一片灰色,呆滞的看不到一点亮光。
都说眼睛是通往心的窗户,她的心恐怕早就死掉了吧。
墨凌轩眼神晦涩,将手里签好字的离婚协议书拿出来:“这是你一直都想要的离婚协议书,你什么时候好起来,有力气在上面签字,我们就离婚。”
顾心琪死灰般的眼珠子转了转,似乎有些不相信。
“我已经在上面签字了。”墨凌轩将协议书一张张的翻给她看,“只要你好起来,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你想离开我,我也不会再拦着你。”
顾心琪动了动手腕,疼的太厉害,抬起挂着点滴的手指将那份协议书拿过来,紧紧的握在手里,不肯松开。
墨凌轩猛的站起来,背对着顾心琪:“你要快点好起来,否则,也就是几张废纸。”
说完,大步出了病房,他怕再继续待下去,自己会忍不住崩溃。
看她刚才的动作,和她眼里的决绝,此刻才明白,她是有多想要离开自己身边。
墨凌轩溃不成军,落荒而逃。
顾心琪喘着气,举着手看了眼离婚协议书,睁着眼睛呆呆的看着洁白的天花板,鼻子里充斥着消毒水的味道,难闻极了。
手腕很痛,心口也是痛的,甚至连呼吸都扯得内脏疼。
明明是自己想要离开的,为什么会这么难受?
此时的楚潇潇正在接受电视台的采访,记者扛着长枪短炮将话筒伸到楚潇潇面前。
“楚小姐,您上次拿到影后就再也没拍过戏了,有传言说您是嫁人了,请问是吗?”
“楚小姐,从出道到现在,您的绯闻男友就只有墨少一个人,您现在已经是墨太太了吗?”
“楚小姐,您这次是为什么而复出?”
“楚小姐,您为什么不继续在墨少的娱乐公司呢?”
“......”
记者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直白,楚潇潇穿着一袭露肩晚礼服,粟色的长发卷成大波浪,拨到胸前,低眉浅笑,温婉动人,一副人生赢家的样子。
“传言有虚有实,不一定都是真的,这一次,我是受邀演出,希望大家能多关注我的新片,至于其他的,很抱歉无可奉告。”楚潇潇和记者打着太极。
“是无可奉告还是压根就说不出口啊?”几个叼着烟斗带着墨镜的男人从外面走进来,推开记者直逼楚潇潇:“父债子偿,快还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