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意见?”冷修桀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起身作势要抽回她手里的文件,“你可以不签。”
“不!”安以卿猛地后退了两步,咬牙微笑,“我只是建议,你不同意就算了。”
“最后一点,能不能不陪滚床单,生孩子?”她实在没做好这个准备。
“你真的不用勉强,可以不签。”
“不,不……我一点儿都不勉强,立马就签。”
安以卿握着笔的手强自忍耐住戳向冷修桀的冲动,僵硬的在协议末页的右下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与此同时心里想着,她明天一定要把外科医生的手术刀备一把。
时刻带在身上。
防火,防狼,防……冷修桀。
签下名字,安以卿抖着手将文件递给冷修桀,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比签下卖身契还恐怖。
冷修桀接过文件,视线扫过安以卿的大名,满意的眯起了眸子。
“这一次,可是你自愿的。”成了他冷修桀的所有物,所以不能再提离婚什么的。
至于生孩子,那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万一他家爷爷哪天又喊着要曾孙子……
眼看着事情谈完,安以卿心口的大石头也终于落了下去,至少,自家哥哥公司的危机解除了,至于安家,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复杂。
她将自己整个人都交了出去,大概,也不欠他们什么了……
她抬起头,看着已经开始低头处理文件的冷修桀,试探着开口:“我是不是可以离开了?”这里貌似没她什么事了。
“不能走。”
听到她的话,冷修桀却皱着眉,立马抬起了头,“给我换药。”
“啊?”
在这儿换药?
冷修桀似是嫌弃的扫了她一眼,站起了身,直接拉着她往里面走。
片刻后,安以卿打量着这间面具足够大,装修简洁大气又不失奢华的休息室,暗叹一声冷氏果然财大气粗。
冷修桀已经**着上身,在床边坐了下来。
安以卿收回视线,开始专心的为他解开纱布,换药。
离她上次看见他的伤口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的时间,腰腹间的伤口还好,周边已经有了些粉嫩的颜色,说明伤口已经开始愈合。
只是当她解开他背上的纱布之后,出于医生的本能,却立马皱起了眉。
子弹的创伤小而深,本来就不好愈合,需要精心的处理和防护。
她清楚的记得,她上次为他换的药是一种白色粉末,只有长时间不处理才会变成黄褐色,而冷修桀背上的伤口,周围露出的黄褐色粉末清楚的告诉她一个事实。
这家伙大概又是好几天没有换药!
安以卿觉得自己遇到这么个病人也真够糟心的,亏得这人还能若无其事的处理文件。
“为什么不换药?”一边为他清理着伤口,一边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冷修桀沉默不语。
而安以卿也不管她回不回答,直接进入外科医生说教模式。
“你背上的伤口是枪伤,要比腰间的伤口严重的多,需要每天换一次药才有利于愈合,这你应该清楚吧?”
冷修桀继续沉默。
“长时间不换药或者不更换纱布,容易滋生细菌,造成伤口感染,轻则发烧,身体抵抗力下降,重则危机生命,这你也知道吧?”
冷修桀额头抽了抽,继续沉默。
“那你为什么不换药,给我个理由!”
“你再这么下去,还不如直接住进医院的,也省的这么糟蹋身体、浪费药效……”
“……”
冷修桀忍了又忍,终于在忍无可忍的时候伸出了手,扣住身旁人的脑袋,堵上了那张让他心烦的唇。
好一会儿,他才松开了对她的禁锢,对上她漂亮的眸子,沉声开口:“看不见。”
安以卿拍了拍自己微红的脸,看着男人一张面无表情的脸,不知道为什么,诡异的听懂了他话里的意思。
他有洁癖,又看不见伤口……
安以卿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她很想问一句,他之前是怎么处理的伤口?
冷修桀凝眉不语。
他能告诉她,他之前是自己勉强处理伤口,但是自从她给他换过一次药后,就不想自己动手了吗?
最后,他也没再说话,只是揽着怀里的人躺在了床上。
“干什么?”安以卿心里瞬间回忆起那纸卖身契,警惕的看着他。
冷修桀皱眉,“睡午觉。”然后将人揽在了自己怀里。
安以卿觉得自己应该睡不着的,但是她居然不知不觉的合上了眸子,意识陷入沉睡的那一刻,她突然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还没吃午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