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是开玩笑的是不是,你快告诉我,你是开玩笑的,我不相信不相信你这么短的时间就会找了一个自己喜欢的人,这个人是你随便找来糊弄我的是不是?”近乎崩溃的眸子里面写满了哀求,他还是不能接受这样血淋淋的事实。
罗岩咱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但他还记得今天自己来的任务,在他的伤口上又狠狠地撒了一把盐,“芸娘今后就交给我来照顾了,这次回去之后会上一下,挑出一个黄道吉日,下个月我们就会成亲,这位公子有时间的话也可以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场面安静下来,老人摇摇头走进了小竹屋,显然是不想插手这件事情了。
造化弄人,老天都注定有一个这样的下场。
令狐恕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细数这么多年来,他们两个人相处的点点滴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又那么的要好,他从小就是她当成自己未来的妻子来看待的,从来都没有料到她只是把他当成兄长一样没有过男女之情。
小时候芸娘淘气喜欢这里乱转那里转转,每次给她扛黑锅的都是他,芸娘的父亲和母亲还没有去世,家里还没有发生变故,就是那样的日子,才会让人无比的怀念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同居长千里,梁晓静木材。
如今郎已骑竹马来,青涩的小梅子已经成熟了,而摘除这个果实的不是他。
有什么能比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自己,还要让人悲痛的呢?
“一直以来都是我在自欺欺人,假装看不到你对我的躲避,起初我认为你只是害羞,没想到,没想到你是真的不喜欢我。
既然你已经选择了眼前这个男人,那么就让他同我比试一番,看看谁胜谁负?他若是能够打得赢我的话,我就放心将你交付给他,如若不能,这样的废物你要来何用。”他浑身傲气,想是找到了一个宣泄口一样。
芸娘不清楚罗岩的武功底子,只知道他身手应该不是怎么的好,不然也不会被那群人暗算了,有些焦急,但是还是没有明面上摆出来。
脸上强装着镇定,暗地里示意罗岩不要应承他的比武,她这个令狐大哥,是能在这一抵五的存在。
“你小子到底是敢还不敢,直接给我一个准话。”他虽然竭力都在掩饰着,可是那隐隐的红色还是瞒不住在场人的眼睛。
罗岩看了一眼芸娘,叹了叹气,“输了又如何,赢了又如何?左右她都是跟着我的你就算不服气又怎么样,感情这种事情向来都是你情我愿,两情相悦,单凭你一个人的想法,真的能让两个人都过得丝毫无压力的幸福吗?”
听了这句话之后,令狐恕的动作停顿了一下。
芸娘出面解围打着圆场,“你我这么多年的情意,以后咱们还是可以当兄妹的,下个月有请大哥来参加小妹的婚礼。”
她还是要给他最残忍的一击呀,才能够断的彻彻底底。
绣芸阁偌大的家底还等着她来打理,她也不清楚自己到底会不会找一个男人成家立业,但这个男人绝对不会是他,她不能耽误这个对自己有情义的男人一辈子。
令狐恕扯出一个笑容,简直比哭还要难看,他的满腔热血全部都给了这个女孩子,以后难找到自己的幸福了。
况且他也从来都没有想过娶除了她之外的女子,藏在心里的那个人,永远都是最特别的,就算不能在一起,他也想要自己心中这份纯真的感情继续下去。
“大哥没这么多闲工夫,过几天还约了人去比武呢,你的婚礼……你大哥会抽出时间去的。”到底是不忍心让她伤心。
最后芸娘带着罗岩给老人磕了三个头,下一次再来这个地方,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回去的路上芸娘发现有一双眼睛一直在看着自己,欲言又止,想说什么又没有说。
马车里面还摆着糕点和茶水,看上去很舒心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故事,身为局外人,他很想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八卦?
“你想听我和令狐大哥之间的事?”没有想象中的发怒,反而是很温和的笑了笑。
芸娘出生在一个绣织之家,祖上举家搬来狐家堡,她奶奶的母亲是一位很厉害的绣女,绣出来的东西在外面也能卖个好价钱,一代传一代,传到了她的头上。
她打小就对这方面特别的精通,也很有天赋,母亲和奶奶一直都对她引以为豪,根据母亲说的,她还在母亲肚子里的时候就和令狐大哥的母亲给约好了,若是生男结为兄弟生女结为姐妹,一男一女便结为秦晋之好。
一起长大的,并不是一定会发展成那样的关系,那这一辈子就只有她一个女孩子,接触刺绣的也只能是女孩子,她上头有三个哥哥,文采非凡,人也长得俊美。
可惜老天爷终究是公平的,也是残忍的,不会让她一直都活在这么美好的世界之中。
在她十三岁的时候,大哥去青楼被父亲给抓了回来,青楼里面的人说她们那里的姑娘在大个房间里呆了一个晚上就离奇死亡了,要问大哥要个说法,大哥说他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
祸不单行,二哥和三哥也出事了,事情一遭接一遭的来灾难接憧而至,就算是瞎子也知道有人在针对他们家。
奶奶几乎是动用了她所有的人脉去查,查到了他们的死对头勾结狐家堡的原少主,就是想让绣芸阁彻底的完蛋。
真相就摆在面前,知道了又如何,她一介弱智女流,难道还能够孤身一人闯入那个少主住的地方去刺杀他吗?
还好当时母亲让人将她护送了出去,否则他们当时真的是一条血脉都不剩,去接应她的就是令狐恕的爷爷,方才的老人。
有着救命之恩,也有着年幼最孤独无力的时候的帮助,那个时候知道那个小小的少年就是自己的未婚夫真的很有安全感,全心全意的依赖着他。
还是注定不会让她这么通顺的走下去,母亲的旧部找到了她,暗地里开了一个小作坊,等着那个小作坊,慢慢的发展成现在的绣芸阁,她堂堂正正的站在那些人面前。
她打通了这狐家堡比较有势力的夫人,精心的培养着自己的心腹和人脉,那个时候她就变得冷血无情了,那个时候她才知道男欢女爱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
罗岩没想到有这样的遭遇,一时间觉得自己提起了她的伤心事,真是不该,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女孩子,掏出自己怀里的帕子递给她,眼神之中带了一点心疼。
芸娘眼泪就像断线的珠子一样掉下来,眼睛酸酸的。
这一刻,她不顾一切的扑在罗岩怀里面,将自己的一身委屈都哭了出来,一个人在狼窝里战斗,谁能知道最后胜利的她背后付出了多少的努力。
叹了叹气,轻轻地拍着她的肩膀没有讲她给推开。
她让自己这么做的目的也不坏,她的确不太适合陷入感情,自己对她的误解心里起了一点愧疚感。
像是哭了很久很久,芸娘哭着趴在他身上睡着了,马车到了所在地要下来的时候,等了好一会儿,婢女都没有等到芸娘要下来的动静。
车帘掀开就看到这样一副画面,罗岩抱着眼角还有未淌干的泪的芸娘,小心翼翼地从马车上下来,没有颠簸也没有将她吵醒,不像之前那样刻意的和她去做对。
婢女风中凌乱的站在门外身子没有动弹,她就这么一会儿没陪在自家小姐身边,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
不行不行,他得把事情搞清楚。
等到罗岩送芸娘回房出来,婢女阿晓就在门口等着他了,一脸纠结的样子。
罗岩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指了指不远处的一个小凉亭,边走边说道:“想问我什么,我告诉你呀,我什么都不会回答的,你要是想知道事情的经过,等你主子醒的时候自己去问你主子吧。”
阿晓就是没有这个狗胆去问自家小姐,看着他软弱好欺才挑着他下手的,没想到是个扮猪吃老虎的,哼了一声,就不理他了。
不告诉就不告诉,还真以为阿晓稀罕呢。
真的好稀罕!
阿晓一步三回头回头的用眼神控诉着他,绕是罗岩在淡定也经不住他这样啊,阿晓笑咪咪的折回了身,双手撑着下巴打量着这位可能是她未来姑爷的人,笑出两颗小虎牙,讨好道:“告诉我吧,我不会跟任何人讲的。”
她的好姐妹应该不算是任何人吧!
仿佛是看出了她的心思,罗岩抿唇笑笑不语,在她失望玩着手中的杯子,撇撇嘴起身要离开的时候。
身后传来一个略带着几分笑意的声音,又有几分调侃的意思,“阿晓还是个小八婆呢,看在你这样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的告诉你,只说一遍那你听好啦。”
阿晓竖起耳朵,偏偏这人还卖关子。
“我和你家小姐下个月要成婚了。”
“姑……姑爷,我知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