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坐在餐桌前，但是黎秋明的视线还是看着厨房里的楚柠，长腿交叠，手掌放在大腿上，黎秋明坐姿优雅的看着里面的楚柠。
楚柠偏瘦，个子只能算中等，看背影，实在无法和那个人重合。
那个人要比楚柠窈窕一些，气质更优雅，更有涵养一些，妥妥的女神级别，而面前的楚柠，怎么看都跟女神这个词不沾边，反而带了些时下流行的女汉子的味道。
要说像，可能真是脸盘和眉目间的神情很像。楚柠只要不说话，端坐在那里，绝对是大家闺秀的模样，可是一说话，就暴露了本质了。
“吃吧。”
面前忽然多出一盘叫不出名字的东西，黎秋明绞眉看着面前的东西，显然是有些嫌弃：“这是什么东西？”
“用我的家乡话说，就是呱嗒。用面糊煎的。”楚柠回答，看黎秋明似乎很嫌弃，楚柠伸手：“不吃算了，你自己去做吧，反正你什么都会！”
楚柠刚伸手，还没碰到盘子，忽然黎秋明屈指一弹，弹在了楚柠右手中指的关节上，明明看着没用力，可是，弹上去之后手指却又麻又疼，楚柠赶忙收回了手。
黎秋明是真饿了，从早晨到现在，还没吃过东西，而且，每天的工作量又大，拿起筷子，黎秋明开口：“你这次应该不会蠢到又耍花样吧？”
“我可以当小白鼠帮你吃完这一整盘！”楚柠冷哼着开口表示自己的无辜。
黎秋明这才放了心，动起筷子，夹了一个小块的食物尝了尝，虽然不能算美味，但也勉强能填饱肚子了，黎秋明这才吃了起来，虽然饿的肚子咕噜噜的响，但还是丢不下他所谓的家教，只能一边优雅的吃，一边问楚柠：“现在说吧，你为什么掉眼泪，慕蓝颜又为什么抱你！！你最好别说什么喜极而泣，否则……哼……”
楚柠不知道黎秋明到底为什么这么想控制住自己，只是觉得他的这股控制欲让人觉得很困扰，楚柠对黎秋明，没有那么大的倾诉欲，机械般的总结道：“想起了一些陈年旧事，有些难过，他出于道义，安慰我一下罢了。”
“什么陈年旧事能让你掉眼泪？”黎秋明继续问道。
“总裁，这属于个人隐私，恕我不能告诉你！”楚柠拒绝回答。
“个人隐私？个人隐私不能告诉我，却能告诉慕蓝颜？”黎秋明抬起头看着楚柠，威胁道：“也好，你不说，我就有理由给慕蓝颜穿小鞋了，我看我步步紧逼之后，他受不受得了！”
楚柠觉得面前的黎秋明很无耻，可是他这个无耻的伎俩却偏偏很有效：“我知道了，我说，你能不能别总是想要为难我朋友？”
“有一种爱叫做放手，有一种朋友叫做保持距离。”黎秋明提醒：“你和他越近，我只会越想为难他！！”
楚柠翻着白眼，还能再无耻一些吗？但是楚柠知道，他肯定能。
楚柠只能毫无感情的说道：“他问我家里的情况，我告诉他我家境一般，不是很富裕，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所以有些伤感，就哭了。”
“具体点，想起了哪些事情？”
楚柠只能想了一些小时候的事情开口道：“小时候，家里养了三头猪，就喂在家里的猪圈，我要帮忙喂猪，猪仔的时候还好一些，等猪长大了，去猪圈里喂猪，每次都要被它们抢饭时的亢奋动作撞倒，坐在猪粪上。那时就想，什么时候把这些猪卖了，我就解放了。可是，等真的有人来抓猪的时候，听着猪惊恐痛苦的嗷嗷叫，我又后悔了……和人不一样，它们长大就是被杀了吃掉的命运……还是做猪仔的时候最幸福……”
“你养过猪？”黎秋明有些意外。
“我还放过羊，养过鹅，喂过牛……小时候还会跟着一起下地，掰棒子，剥棒子，夏天还回去树林里抓蝉蛹出去卖钱。”楚柠坐在对面，伸出自己的掌心给黎秋明看：“我这是一双农民子女的手，看得到上面的茧子吗？”
黎秋明坐在对面，看着楚柠掌心虎口位置和指关节那里发黄的茧子，有些意外，她看似瘦弱，没想到，小时候也是吃过苦头的人。
“你哭，是因为舍不得你养大的那些动物？”
“人都是有感情的，尤其是自己一手养大的东西，养它们，有时候真的像是看到了一场场的轮回一样，看着它们一点点的长大，被卖掉，走向死亡。然后再养一波，看着它们长大……很多时候，都觉得自己很自私，为了自己活的更好，就不顾它们的死活。可到现在，已经完全麻木了。我不再养这些小动物，不想再亲自养大它们又葬送它们的生命。”楚柠回答。
黎秋明看着楚柠的眼睛，她是真的很伤感，但是，似乎不是她落泪的真正原因，不然，她不可能相对来说如此平静。
看黎秋明沉默着不说话，楚柠瞥开视线：“算了，不接地气的你是不会懂得。”
“不接地气？”黎秋明有些不满：“我也是进过农场的好吗？”
“农场？”楚柠觉得更好笑了一些：“总裁大人，您进农场，都做了什么？”
黎秋明进农场，当然是为了踏青、参观、满足好奇心，培养一下自己的见识，肯定是不跟楚柠一样，要年复一年的下地干活，黎秋明不觉得自己这种熏陶有什么不好，只是冷声开口道：“你还没交代清楚，你哭的原因！！”
“我不是交代的很清楚了吗？就是想起以前的苦日子，所以心里不痛快了。”楚柠敷衍完，聪明的起身离开了黎秋明的视线，去了厨房，自己盛了些食物，端着回来吃。
秉承着食不言寝不语的良好作风，楚柠就再也不说话了。
黎秋明坐在对面，看着楚柠那明显敷衍的态度，心情也是不太爽，心里琢磨着要不要再给楚柠下个套。
视线随意一瞥，就盯在了楚柠衬衫袖子上露出的手表上，黎秋明很确定，以前楚柠的手腕上没戴过这种东西，坐在对面，黎秋明问道：“你这手表，慕蓝颜帮你买的？”
